以代善肋骨为琵琶，尖刀当做拨弄琴弦的双手，不断拨动敲击，那声音时而清脆时而沉闷，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而代善则成了唱曲之人，随着痛楚轻重的变化，发出或是响亮或是沙哑的惨叫。

直到代善再次晕过去，脸色煞白的朱由检强忍胃部的不适转身退出了这间牢房。

这回他是玩痛快了，甚至有点玩脱了……

“陛下，这是整理出来的审讯情况，还请陛下过目。”北镇抚司指挥使在朱由检欣赏弹琵琶时便急匆匆的赶到此地，为了不打扰皇帝的兴致，一直等到现在。

“……审完了不早点告诉朕？”朱由检脸色异常难看，一把将对方手中的记录夺了过来。

“这是半个时辰前刚刚整理好的，正要汇报给陛下，没想到陛下就来了。”

朱由检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可脑子浑浑噩噩腹中翻江倒海的他实在是无法仔细查看记录，便又递给了王承恩。

“念，看看有什么好消息没。”

王承恩接过记录后只看了一眼，就瞬间炸了。

“陛下，天大的喜讯啊！”

王承恩这一炸毛式的尖叫终于成了压倒朱由检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哇的一声吐了个昏天暗地。

“你这老登，你要是不给朕说出个所以然来，朕非得…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吐完的朱由检有些生气的看着照顾自己的王承恩骂道。

“陛下，守卫京师的那一战，对后金的打击不只是这几个贝勒啊！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位和硕贝勒之一的济尔哈朗、代善的长子岳讬和皇太极长子豪格均死在乱战之中！”

“嗯？卧槽……”朱由检不知不觉的把他爹常挂在嘴边的脏话学以致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震惊。

“快给朕念念！”

王承恩选择性忽略掉那句脏话后，将审讯记录念了一遍。

“蛮夷死了四万人？？？哈哈哈哈，等于说这一战后金折损了个贝勒级的人物，怪不得父皇说皇太极是在装腔作势，哼，起驾肃宁府，朕要将这喜讯与父皇分享！”

朱由检体验了一下昭狱后，马不停蹄的直奔肃宁府，见到了听着小曲儿，嗑着瓜子的朱常洛。

“父皇，这是那几个俘虏的审讯记录，朕这才知道您那一战的辉煌战果啊！”

朱常洛脑袋一歪，看着手舞足蹈的儿子，不由得感觉有些腻歪。

这一国之君没事总来打扰他爹的私生活像什么话啊，不就是那一战杀的人多了点吗……

“知道了，战果辉煌，还有啥事？”

“呃……父皇您不看一下？”朱由检没想到他爹是如此不在乎，这是自作多情了吗？

朱常洛看着被自己摁住的朱由检，只好将三女的表演叫停，扔下手中的瓜子，对着朱由检勾了勾手指。

朱由检看到这个动作愣了一会儿后，再次喜上眉梢，兴致勃勃的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哎呦，才死了三个……这群贝勒的命真大，哎？不对，这阿敏的审讯记录有点意思啊！”

朱常洛强忍着不耐将几张纸看完后，竟是发现阿敏对皇太极的态度与其他四人完全不同！

阿敏的口供中说多尔衮对他说的是：

当多尔衮看到哥皇太极那狼狈的模样时，便知道要逃命，而逃命就需要有人殿后，既然此役是哥发起的，那么就让他儿子豪格殿后吧。

没成想多尔衮命令一下，哥那傻儿子、也就是他们的侄子就真的留下殿后，成为这场战役的牺牲品之一。

并且多尔衮还给阿敏模仿了一下当时皇太极那压抑着痛苦与愤怒的表情，惟妙惟肖。

或许是昭狱的手段足够厉害，阿敏连这个都给锦衣卫表演了一番。

看着这段记录，朱常洛陷入沉思。

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朱由检，只好是伸长了脖子将朱常洛手中的那份记录看了个大概。

“检儿，让锦衣卫好生招待阿敏吧，找个时间，你单独与他会会面，他大伯努尔哈赤不是自称过昆都伦汗吗？那就给他赏赐个昆都伦汗！”

“嗯？父皇这是要策反阿敏？”朱由检别提有多惊讶了，这能成吗？

“哪有那么容易策反，只不过这货跟他爹舒尔哈齐一个壁样，都是那种不甘屈于人之下的货色，你就随意赏赐点东西，并许诺承认他的地位便可。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当他受到皇太极不公正的对待时，必然会生根发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