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无力的摆摆手道，“算了，你先别操心我了。今日你来想必也是听说了你哥哥的事情，他虽说爱玩一些，但是他生性善良，绝不会去杀人的。”

“父亲，哥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他虽然爱玩，但是生性温和，平常都不大和人吵嘴，怎么会杀人？”

萧烨道，“听他的贴身小厮说，你哥哥在烟雨楼因为一个姑娘和一个秀才起了冲突，不小心失手将他从楼上推倒了。”

萧如之皱了皱眉，“那就是过失杀人了？”

“照我们看来那自然是过失，可在受害的一家来看就不一定了。这得看人证、物证，还得看大理寺怎么判。

如之，我知道你性格稳重，颇有智慧。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你是个男儿身，咱们萧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空有其表。怕是我去了后，萧家就败了。

鼎儿得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做事不易。我身边有一只暗卫，那都是和我从战场上下来得，以后就交给你了，能助你一臂之力。”

萧如之握住萧烨得手道，“父亲，这是你的暗卫，怎么能给我？那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已经老了，没有必要用暗卫了。倒是你让我不放心，镇北侯府虽说光鲜，但是都靠着诏儿刀口舔血。你韩家如今到了朝堂，那就更是一脚踏进了漩涡。有这些家伙保护你们，我可以放心一些。

这暗卫都是和我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虽说武功可以，但岁数都不小了，有些还有残疾。医药费就是一把，我也养不起了。

…那个，你不会是嫌弃吧？”

萧如之连忙否认道，“怎么会嫌弃呢，我向您保证，这暗卫以后跟着我，我定然让他们衣食无忧，您就放心好了。”

萧烨闭上眼睛歇了会，又慢慢的睁开眼，他看了着乐平道，“乐平，外祖父这还是第二次见你，你比之前长高了。我看你是个伶俐的孩子，以后要多帮衬着你母亲，她向来要强，有事都是自己扛。”

萧如之有些不明所以道，“父亲，你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乐平却明白外祖父的心意，他这是在交待后事，只是轻轻点头道，“您放心吧。”

“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府上除了暗卫还有一些田产银钱，那些一会让花娘都交给你们。鼎儿的事情怕是要花钱打点。”

祖父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脑袋无力的耷拉在一边，这次不等花娘动手，萧如之连忙将他的枕头放平，又将他额前的白发往后面拢了拢，才带着乐平离开。

“如之…”外祖父轻声唤道。

“父亲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如之，过几日将诺儿带来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这小外孙呢。”

萧如之这次倒没有拒绝，点头说道，“知道了，父亲。”

花娘将王府的账册都带了过来，上面的明细倒是记录的清清楚楚，只是看着看着萧如之的眉头就越来越紧。

她放下账册对花娘说道，“这些年府里的帐都是你管的吗？”

花娘点点头道，“是的，大小姐，可有什么不妥吗？”

萧如之道，“我看这账册从十多年前，竟然每年都是入不敷出，如今这账上已经所剩无几。

王府每年的俸禄虽然不多，可另外还有很多田地都收租，母亲留下的现银我知道的就还有几十万两。王府的开支我是知道的，你们的生活也不见铺张，何以至此？”

花娘道，“大小姐有所不之，自你出嫁后不久，王爷就从前线退了下来。可跟着他的那些将士，有些伤了，有些残了，有些直接就没了。之前王爷做将军的时候还能用军饷补贴，可一退下来这坑就填不平了。”

萧如之道，“我记得朝廷有给这些将士发抚恤金，这些应该能保障他们生活无忧了。”

花娘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些抚恤金实在是杯水车薪，再加上层层盘剥，真正到手的已经很少了。”

萧如之思考了片刻，这府上的开支目前还能撑的住，但是已然不算多，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确实辛苦了。这账册交还给你，还劳烦你继续帮着照看。

花娘接过账本道，“大小姐若是想支取钱银，我带你去库房找宋管事。”

“先不必了，我那还有一些先用着。王府本来钱财就不宽裕，实在是动不得了。花娘，此事你不用告诉父亲，我不想让他操心。”

花娘道，“大小姐，我明白了。”

萧如之起身道，“小宝，我们先回侯府。”

“那个大少爷的小厮，叫什么来着，你找人将他带来，我带上他一起回侯府。”

花娘道，“叫童生，我这就找人唤他。”

梧桐苑中，萧如之端坐在主位上，乐平坐在侧座，下面跪着那个叫童生的小厮。

萧如之冷声道，“童生，你是大少爷的小厮。虽说这次是大少爷犯了错，但是你身为他的心腹没有劝阻，实属大错。如今王爷病着，也无人罚你，今天我在这罚你，你可服？”

乐平以为母亲会第一时间问童生详情，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发难，看来是想用一顿板子震慑住这小厮，让他不敢也所隐瞒。

那童声也不辩驳，只是垂着头道，“我服，大小姐怎么罚我都行。”

萧如之道，“如今在镇北侯府，以后你叫我二夫人。来人，打他十个板子，就在这里打，不必移出去。”

不一会一个二个年轻的小厮进来了，一个拿着板凳，一个拿着板子，正是之前从杂技班子里买来的二个，现在给重新起了名字，一个叫大山、一个叫大河。

“啪啪啪啪啪”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这十下着实不轻，乐平看到童声的衣服上都渗出了血来。可那个小厮也是个能抗的，硬是咬紧牙没坑一声。

萧如之似乎直接忽略了那血痕，对着童生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越详细，咱们救人的希望越大，对我不可有任何隐瞒，明白吗？”

童生张开嘴，先是吐了一小口淤血，然后说道，“今天我随着少爷去烟雨楼，最近新来了个歌女名叫妙音，弹的一手好曲子。少爷最爱音律，听的十分陶醉，心情一好，就多喝了几杯。

正听的好好的，隔壁包厢的人吵吵嚷嚷的，十分嘈杂。少爷本也没有动怒，只是差我去旁边包厢打个招呼。可我去了，只是委婉表示了来意。

那人竟然直接闯进了我们包厢，一下就扯住了少爷的衣领，说他扰了他的好兴致。少爷见对方粗鄙不堪，根本不想与他废话，所以直接起身想走。

那汉子以为少爷怕了他，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却看中了那妙音，直接当着我们的面就要扯她衣裳。”

童生的脸红了，他的声音放低了几分，“妙音姑娘才出来接客几天，虽然是青楼里的，但是也还是完璧之身，自然是惊吓万分，一下就逃到了少爷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