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年。”
小姑娘的声音有点小，他听不太清楚，“什么年？”
慕知寒将旁边的椅子挪开，让她坐上去，然后沉着补充：“莘年。”
“新年快乐的新年吗？”
顾秋楠只想感叹一句没文化真可怕，“草字头的莘，童年的年，白痴。”
莘年坐下后不敢说话。
即使是在校外，这老师和学生之间距离感还是会让她感到忐忑紧张。
莘年的心脏跳得贼快。
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刚刚他看到的都不是真相。
“顾老师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莘年还想试试强词夺理有没有用。但是她发现，自己既没有“强词”，也没有“理”。
毕竟刚刚都那么亲密了，说是朋友的话，谁信呐，鬼都不信。
“呀，顾秋楠，”秦野笑得何止是有点猖狂，那是相当的猖狂，“恭喜啊，你这千盼万盼的嫂子终于现身了。”
顾秋楠：……
“小莘年，”秦野乐开怀地叮嘱，“记住一句话，不想当嫂子的学生不是好女孩。”
慕知寒破防一笑，又宠溺地看了莘年一眼，
顾秋楠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不是这样的顾老师，”莘年连忙解释，“我没想当你嫂子，也没想早恋的……”
好像饭桌上就只有莘年一个人尊重他了，这货混得的确有点惨。
慕知寒不想看到小莘年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用极度温柔的口吻道：“先吃饭，不用管他们。”
莘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
几个大老爷们说话，她还是少插嘴的好。
虽然顾老师这边，的确不好应付，但现下而言，只能先这样了，回学校再和他解释吧。
“哎，慕知寒，你老实告诉我，这小姑娘是不是被你藏家里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没跟我们说。”
顾秋楠举手回答：“怎么会？他们才认识一天。”
秦野：“……”
一天？？？
秦野撕了块切片面包，挑眉：“上床没？”
慕知寒：“快了。”
顾秋楠正在喝粥，听到慕知寒的回答后，突然呛了一口，差点呼吸困难。
莘年也呛住了，直接咳嗽了起来。
慕知寒果断扔下兄弟，给莘年递纸巾，还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野一个白眼说翻就翻，兄弟，你就不能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吗？
啧啧啧，秦野终究佩服地摇了摇头：“还是你厉害。”
顾秋楠缓过来后不得不承认：“慕知寒啊慕知寒，你这么多年从不碰女人，没想到，不碰则已，一碰惊人啊！”
秦野也赞同，看着顾秋楠：“是啊，你说这货拒绝了一大箩筐桃花，怎么今儿个突然想起来世上还有女人这种生物了？”
顾秋楠配合回答：“不知道，可能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男的。”
秦野：“你忘了，平日里他连男的也不近的。”
顾秋楠唇角弯了弯：“我俩不是男的吗？”
他俩聊的很嗨，慕知寒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注意力几乎全在莘年身上，“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顾秋楠和秦野同款白眼上线。
慕知寒啊慕知寒，你要一点脸要死啊！
“明天你安安心心地去学校，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
现在基本已经确认，慕知寒在宠妻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从前那个禁欲清冷的云上月再也回不来了。
顾秋楠和秦野在心里默哀三分钟。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
吃完饭，莘年待在房间里久久不能平静。
谁能告诉她，那个帅帅的顾老师，居然是哥哥的好兄弟！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彩蛋。
“唉。”莘年叹口气，烦闷得不行。
哦，还有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明明在秋千上睡着了，怎么一觉醒来竟然回到房间了？
是哥哥把她抱了回来还是梵樱居的下人把她送回来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太费脑细胞了！
既然决定和过去告别，那就要快快乐乐的嘛！
顾老师那里，上学的时候再去解释不就行了？哪儿那么多烦心事啊！
莘年摇了摇头，想象着自己已经把烦恼摇走了。
她把昨天换下的衣服装在一个小桶里，走到慕知寒的房间去。
男人合上文件：“怎么了？”
莘年：“我想去洗衣服。”
慕知寒笑了笑：“去吧。”
其实，他大可以让下人来打理这些事情，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某些事，他并没有阻止。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喜欢玩儿水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但是梵樱居里有池塘，非常干净、非常漂亮的池塘。
这里的每一帧都是一副上等的风景画，小姑娘见了一定非常喜欢。
只要在他视线之内，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莘年提着一个桶，里面装着她昨晚换下来的裙子和内衣。
经过落地窗，她从水晶楼梯上走了下去，此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精美绝伦的喷泉。
绕过喷泉，再走一小段距离，
便看到了池塘，里面的水好澄澈，像是天然形成的、没有污染过一样。
莘年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将衣服浸湿，安静地搓了起来。
搓着搓着，她突然看到一只超级阔爱的小猫咪。
她在池塘旁边看到了一把小鱼网。
将小水桶放下，莘年观察着池塘水的变化，她踮起脚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准一个区域，把渔网小心翼翼地伸了下去。
前两次都没捞着，第三次，有了小小的收获。
“小猫，给你。”
莘年把网中的一条小鱼抖到小猫面前。
小咪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可爱。
莘年笑里盛着光，忍不住说了句：“慢点吃，别噎着了。”
小咪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原本狼吞虎咽的姿势果然放慢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小鱼有没有莘宅的可口，但是她知道，这里的哥哥比乡下的养父母好太多太多。
而且有一点她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在梦里遇到过一样，不仅熟悉，还特别温馨，她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