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本就难看的脸色一瞬黑的几乎可以滴水。
自古画人画皮难画骨。
他多少也懂一点。
一个人的面相不论怎么改变,骨相是变了不的。厉害的面相师,是可以从骨上来判断亲缘关系的。
他知道,却不愿相信张玨有这个本事。
而且,他小儿子找回时,他做过亲子鉴定,三家医院,两家权威机构。
他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若不是大儿子在事故中失去了生育功能,他是绝不会让外面的儿子进来打乱家里的平衡的。
就如张玨之前所说,他的私生活很乱,但,他从不把外面的人与事,带到家中。在他的理念中,外与内是两个割裂、平行的世界,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在大儿子未出事前,家中都不知道自己在外的事情。
若不是……
他从回忆中抽离,眸底划过一抹沉痛,偏头看了一眼金俊。
眸中悲痛的眼神中夹杂的失望,如一击重拳敲在金俊的心上。
他脸色乍然一白,难以承受的偏头,躲开金盛的目光。
“呵——”
一声轻笑,如一颗石子丢入了平静的湖水中,激起的涟漪让人的心尖不由跟着颤了颤。
“金老,犯错的明明是你呀。说句老话,苍蝇不叮无缝蛋。”
张玨刻意压低的声音,却在沉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金老面色猛然一变,转眸瞪眼看向张玨。
“先生,我唤你一声先生,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张玨轻笑,颔首。
“嗯。那这生意,我们是做不下去了。”
她漫不经心的笑意在金盛看来格外刺眼。
金盛心口一哏,忽而觉得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唇蠕动着,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困难的无法发声。
张玨似是没有看到他的震怒一般,扭过头看向金俊。
“不过才五十岁,怎么就觉得自己此生无子呢?”
金俊身体一颤,耳边惊雷炸响,“轰隆”一声,刹那好似失聪。
他无意识一般抬脚,跌跌撞撞跑到张玨面前。
“你……你说……你说什么?”
张玨淡淡笑了笑,没哟回答。
金俊脑子“嗡嗡”的,整个人陷入疯狂之中,抬手一把扣住了张玨的肩头。
“先生……大师,您……您刚才说什么!?”
肩头的刺痛,如被铁钳扣住了肩胛骨一般。
唔,有点疼。
张玨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抬手反扣住金俊的手腕,强势又强硬将他的收掰开。
“金先生,请冷静一点。”
她说话间,又反剪了一下金俊的手腕。
他音乐好似听到“咔嗒”一声,腕上骨头一瞬的刺痛,直击大脑,无法控制,低哼一声。
“嘶——”
下一瞬,脑子顿时恢复清明。
张玨没有错过他眼神的变化,见状慢慢松开手,对他淡淡笑了笑。
金俊脸“轰”的红了红,又白了白,满脸囧然的点头诺诺道歉。
“是我着急了。”
张玨不在意的点点头。
“回去看看你老婆吧,这个宅子,无事,还是别来了。当然了,若是舍得,和你爸,断绝一下关系也行。”
金俊虽不是大富大贵的面相,但也算一生平顺,子女宫暗淡,但夫妻宫饱满。
妻家平,也可定家。
金俊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玨竟会当着金盛面,将断绝父子关系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面色不禁又是一变,不自觉转眸看向金盛。
金盛满眸沉怒,嘴角直面,呼吸粗沉,好似一头龇牙着,被激怒了,随时准备猎杀的野兽。
他心连同身不由颤抖。
他上一次见金盛这样,还是金家对头,绑架了母亲威胁金盛交出云省富城的三座矿山开采权时。
金盛虽在外彩旗飘飘,但用他的话来说,那只是逢场作戏,只有金俊与其母,是他的底线与软肋。
“先生,您这话,过了。”
金俊深呼吸,努力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低声开口权威。
张玨面色始终淡淡,好似并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闻言也只是勾唇浅浅一笑,转眸与金盛对视。
“金老,忠言向来逆耳。”
“呵,张先生好口才。”
张玨谦虚的摆摆手。
“不,我并没有说什么。”
说罢,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她抬脚就准备离开。
只是,脚下刚走一步,就听金盛一声暴怒的呵斥。
“站住!”
张玨身形微微向前倾着站定,回眸,无辜的眨了眨眼。
一刹。
金俊只觉她周身气息又变了。
湿漉漉的大眼中,竟隐约透出了几分可怜的意味,看起来令人心生怜意。
巨大的反差让金俊心底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噤,想起妻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女人,不论她看起来多么平凡、单纯,她也是这世界上最善于伪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