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候从种田开始

《王候从种田开始》

第25章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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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是从后向前,纵掠过整个队伍,夺命利箭嗖嗖射出。人喊马嘶之中,大虫黑云猛勒马缰,战马昂着脖颈长嘶连连,勉强调过马头,接着党项少狼主就看到了可怕场面。

两骑快马掠过混乱的队伍,正疯狂的向自己直冲过来,马上两个少年骑士一前一后,侧身而立在马镫上,一边疾速向党项队列放箭,不断有党项战士中箭落马。

一切都太快了,大部分党项战士来不及抵抗,等幸存者操弓还击的时候,两骑快马一掠而过,身影已经被自己的党项同伴遮挡的严严实实。

此时整个党项队列乱成一团,惊恐的马匹四处乱跳,几乎控制不住。几个党项战士催马上前,试图用身体给少郎主挡住利箭,黑云亲眼看到一个党项战士被一箭射穿面颊,惨叫落马。

大虫黑云虽然勇猛,可那是长安神策军大校场的勇猛,是马球场和斗鸡场的勇猛,在那个文明的世界,即使较量武艺也要讲起码的礼仪,哪有这样胡乱冲突的。

两个小蛮子像狼一样尖叫着,横冲直撞,四下乱放箭,脑浆和鲜血喷溅在脸上,还带着身体的温热,这不是长安市上屠沽小人当街互殴么。

他一愣神的功夫,敌人已经冲到面前,而且战马毫不减速,直直的冲向他侧面,势头之猛,足以将他撞个人仰马翻。他惊的哇哇大叫,这是疯了不成,就算是把自己撞翻,敌人也要落马,这是以命换命的亡命徒!

大虫黑云大骇,猛扯马缰,试图躲开这记凶猛的冲撞。马颈被缰绳勒的弯成诡异弧形,哀鸣着人立起来,后蹄乱踏,终于向一侧翻倒。好在黑云马术精熟,危急时刻甩开马镫,这才没有被压在马身下,可是也被摔的老远,一时爬不起来。

敬镕猛踢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纵跃而过,前面一片开阔,再无人阻挡。回身观察战场,执易也从后面冲突出来,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两人身上横七竖八插着几支箭,多亏身上有甲胄,敌人开弓又仓促,发力不足,身上这才没带伤。就在执易纵马跃过黑云的刹那间,一支雕翎箭擦着他的臂膀飞过,这支箭十分强劲,三棱锋刃擦着连环铁索,擦出一串火花。

执易心中大骇,这是个劲敌,他一伸手,已经从背后抽出一支柳叶扁铤箭,飞快的搭在角弓上,同时扭身向后,回头望月,双臂较力把弓开满,眼神一瞟已经察觉到危险来自何方。

这不是靠眼力,而是靠战士的直觉,他甚至不用看敌人面目,就已经感觉到,一支箭簇已经指向自己,强弓蓄势待发,瞄准自己的脖颈已经多时了。而自己匆忙之下,根本就看不到敌人,无力还击。

就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死神的召唤。

突然,一支箭从执易脑后飞出,带着可怕的尖啸从他耳边掠过,对面乱军中一声凄厉的惨叫,逼人煞气瞬间消失。

执易觉得身上山一样的压力顿时消失,手臂微摆,箭锋已经偏转,指向了为首的敌人,那是一个40多岁的黑须大汉。战马狂奔之中,执易灵台清明,有如神助,一箭正中那黑大汉的脖颈,鲜血喷溅出来,目标翻身落马。

电光火石之间,执易胯下骏马已经蹿出数十步,顺利的脱离了敌人。原来是敬镕在间不容发之际,一箭毙敌,救了执易一命,也给执易一箭狙杀大虫德惠创造了机会。

大虫黑云摔的七荤八素,挣扎着爬起来,正看到叔父落马。到底是血亲,眼睁睁死在面前,一股冲天怒气直贯头顶,黑云眼睛都红了。他奋力站起身,弯弓搭箭,向执易射了一箭,执易胯下马早已冲出百步开外,哪里还能射得中。

党项少郎主歇斯底里的大喊:“追上去!快!杀了他们!”

党项战士们终于从最初的懵逼中反应过来,一窝蜂的涌上来,向两个卑鄙偷袭的小贼追击而去。

这一下被袭太窝囊了,20多条最勇猛的党项汉子,一下损失了6、7个,还折了尊贵的大虫德惠,让人如何不怒,若是光明正大的厮杀,这两个小贼如何是党项勇士的对手!

太卑鄙!太无耻!非宰了这两个天杀的贼厮鸟不可!

10余条党项大汉策马狂奔,紧追不舍,不一刻就绕过石咀子梁,前面是一座更高的山梁,党项人知道,那是三犋牛梁。

党项汉子各个骑术精湛,胯下也是银川监良马,渐渐越追越近,已经能够看清两个小贼的背影。追逐使男儿发狂,狂躁的党项战士用马刺猛踢胯下马,踢的马腹鲜血淋漓。

两个小贼转过三犋牛梁,山林暂时遮住了视线,大虫党项哪里肯舍,径直追了过去。绕过山梁,地势豁然开阔,一个更年少的轻袍少年策马立在道路中央,放过两个逃窜的小贼,弯弓搭箭,箭锋已经指向追兵。

大虫黑云心里一沉,立即张弓搭箭,准备迎面射杀这个嚣张的家伙。距离百步,稍有些远,他想下一刻再放箭,谁知敌箭已经呼啸而来,正中他胯下马。战马长嘶翻到,短短一炷香时间,少郎主已经是第二次落

马了,心中的悲愤几乎让他喷出腔血来。

那少年放箭快如闪电,几乎不用观瞄,抬手就射翻一骑,他连续放箭,党项追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呼连连,哪里还能追击。

那少年似乎无意伤人,只是射马,而且专射追击最猛的战士。

可即使这样,也片刻之间倒了5、6匹马,追兵被堵在了道上,若不是敌人手下留情,这伤亡怕是比在石咀子梁还有惨重。

党项战士无不骇然,这看起来只有13、4岁的少年,百步之外指哪射哪,准头如神不说,这力气也出奇的大。在这个距离上,党项轻箭飘飘忽忽,根本射不到人,就算射中也毫无杀伤力。

如果就这么冲过去,就算是冲到那孩子面前将他杀了,这10余个人怕也剩不下几个了,让人如何不胆寒。没有落马的党项战士下意识的勒住马缰,立马在一箭之地以外,恐惧的看着对面那个小魔鬼。

嗣昭却收了弓箭,抱拳拱手道:“沙陀王嗣昭,这厢有礼了,请诸位给莫惠公带句话:天下是大石天子之天下,要做大石百姓,就要尊天子法。不尊天子法者,就不要怪天子无情,杀你们的不是王法,是你们自己。”

这一刻,嗣昭想到了洪涛山中源子河畔,养父单人独骑威服群蛮的满腔豪情,也体会到了祖父和父亲日夜督促自己苦练弓马的苦心。

在这个虎狼世界,男儿最大的荣耀就是他的胯下马掌中弓,没有弓马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至少不能有尊严的活。

没有弓马的人,连仁慈和宽恕的权力都没有,只是一个可怜虫,等着别人宣判自己的命运,与其这样,还不如光荣的死,起码不辱没家门。

嗣昭从容拨转马头,身后再无鼓噪和喧嚣,他们的心在颤抖吧,他们在死亡和尊严中挣扎吧,嗣昭为他们悲哀。

他还是圈回战马,向身后的党项人高声喝道:“回去吧,死在这荒山野岭一文不值。”

大虫黑云再也忍不住,一催战马就要向前决死,却被四周的党项战士死死拉住马头。他们不是京师来的,他们懂得边塞男儿的法则,勇敢不是无谓的死,敬畏勇者才是生存之道。

嗣昭再不答话,调转马头,催马而去。

蛮汉山的夜晚,苍穹如幕,繁星满天,一弯残月朦朦胧胧,蛩虫欢快的鸣叫,彻夜不息。三个少年没有蜗在山洞,而是坐在星空之下,群山之中,篝火之旁。

敬镕喝了一口酒,顺手递给嗣昭,摇头叹道:“大力郎君。。。大力郎君啊,苍天给了你熊虎之能,却没有给你猛虎之心。。。入娘的,你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我们。”

嗣昭痛饮了一口酒,又顺手递给执易,坚定的说道:“佛陀怜及鸟兽,何况是人,我相信神佛的教诲。”

执易恼怒的说道:“你怜悯他们,他们才不会怜悯你,到你穷途末路的那一天,你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敬镕沉声说道:“我敢打赌,他们绝不会就此退过黄河,绝不会!他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只会觉得你是个呆鸟。”

嗣昭笑道:“就算我是个呆鸟,你们也不会嫌弃我,是不是?”

敬镕怒道:“你若不是姓王,爷爷早把你腿打折!入娘的,这次没有拿到党项首级,我们会吃军法,还会被那些贼厮鸟笑话死,真真是羞煞人也。”

嗣昭大笑道:“那是你们的事了,明日一早,小弟就要奔向阴山鞑靼部,与好友扯客扯连相会,再不回单于都护府了。”

敬镕冷冷说道:“怕是找你那红头巾的雌儿去吧,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那鞑靼人可不是好惹的,若坏了我沙陀和鞑靼部的情义,三郎君怕是要打死你。”

嗣昭笑道:“男儿只求愿遂与不遂,哪管什么生死。”

在这个美好的蛮汉山之夜,没有杀戮,没有抢掠,三个朋友心境出奇的祥和,真的没有追到深山之中,夜袭那些倒霉的党项人。

第二天一早,他们纵马来到振武河畔,嗣昭和两个朋友依依惜别,然后一带马缰,毅然奔向草原,去寻找他梦中的姑娘。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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