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玩意？你们这聊什么呢？”
阿柒也听得云里雾里的，还以为是自己笨。见老赵先问出来就放心了。
“要么直接说点我能听懂的，要么解释一下呗……嘶，这疯子没完了啊！”赵长安被疯疯癫癫的赤冲“啊啊啊”叫喊着折腾得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十分生气，“吉吉大小姐，听你刚才那意思很不把这个虚贤公子放在眼里啊，那能不能麻烦你把他毒死啊？晕过去也行，咱这没法聊天了啊！”
吉吉很不情愿似的瞥了一眼赤冲，“他经常这样，就很烦，习惯了就好了。”
“……”赵长安哭笑不得。
吉吉又补了一句，“他毒使得太好了，我毒不死。”
“……毒哑了也行。您好歹试试？”
“下毒真的不行。”吉吉摇头，“不过想让他安静一点的话，我可以试试。”
“好啊好啊，来！”
赵长安说着，手里猛一推，把赤冲推到了吉吉面前。赤冲踉踉跄跄刚站稳，一抬头，啪！
迎面就是吉吉一个耳光。
“你又闹什么？又把人害死了！一点事都做不好，又搞砸了！怎么就是长不大！就知道自以为是！”
啪！又是一个耳光。
“自以为是！”
赤冲站立不稳，瘫坐在地，愣了愣，缓缓俯下身去，开始拿头撞地面，高声尖叫变成了低沉的自言自语，“我，我是……自以为是。”撞了一下，“自以为是。”又撞了一下，“自以为是。”再撞了一下……
方才还在手舞足蹈着尖叫的人，就这么半瘫半趴在地上，一面低声自言自语，一面用头撞着地。
“大概就这样了。”吉吉撇了撇嘴，“这样稍微安静一点，等他累了没力气了才能彻底安静。”
三人看得张口结舌，最后还是赵长安先反应过来给吉吉竖了个大拇指，“牛啊牛啊！”
“这也是我们少爷想的办法……跟你们也说不好，简单说就是有人骂他他就能好一点。这人就这样，没我们少爷，他早成疯子了。”
“所以……”阿柒努力跟上思路，“你们几个姐妹一路上都在骂他，是为他好？”
“那不一样。我们少爷平时骂他什么？”
“……”阿柒觉得自己又跟不上思路了。
“骂他比猴还闹，闹死我了……”赵长安终于不用和疯子搏斗了，揉着胳膊甩着腿感叹，“哦，所以他果然本来就是个疯的？这也敢出门啊？他是脑袋让驴踢了还是让猴抓了？难不成是天生的的啊？”
“不是天生的。”吉吉答道，“他小时候胡闹，做过一件错事，后来就疯了。”
“哈？自己作的可还能行？”
“那件事我没看到，不过大家都听说过一点……”吉吉歪头想了想，“听说是他装死玩儿，伺候他的几个姐妹以为他真死了，就吓得服毒自尽了。等他睁眼爬起来看到一地死人一地是血，就疯了。后来我们少爷去哄他，好容易把他哄成现在这样的，不然他就一直是个疯子。”
“……原来是这样啊。”连赵长安都没有再继续冷嘲热讽的意思了。谁小时候不曾顽皮胡闹过，但自以为是的胡闹闹成了弄巧成拙的悲剧，这确实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谁也没想过那疯疯癫癫的小阿冲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虽然是他自作自受，但也着实让人唏嘘。阿柒设身处地想了想，也觉得承受不住，非要疯了不可。再细想，竟稍稍有些懂了赤冲方才那些疯话的意思。
吴阁主摇起了扇子，“不想赤练峰仁错一脉蛊术如此玄妙。”
吉吉却摇头，“他这个有点像蛊，其实也不算是蛊。蛊术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神奇的，本人不愿意的话，就算种下蛊，也很难控制住。像这种疯子也是蛊不住的。”
“等会儿，啥意思？”老赵插道，“你是说你们几个都是自愿被下蛊被控制的？”
“当然啊，不然怎么跟着少爷？做我们仁错峰的下人都是要种蛊的。”
“你这个，你，你们……”老赵大开眼界，又对别人门派的习俗无话可说，“你就放心你少爷控制你啊？你就不怕他让你干什么坏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少爷不会干坏事的。”吉吉斩钉截铁，“再说虽然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不太知道，平时别人和我话我也有点印象的。就像你们，我都记得一点……其实都怪我们几个不太会骂人，那人又不骂不行，不然不用辛苦少爷的。”
“那你，你自己不难受吗？”
“难受什么？我们几个多轻松，少爷就难受了，要同时……”
吉吉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整个人一软。赵长安反应最快，蹲身捞了一把，勉强没让她脑袋砸到地上。
“我去，什么情况？喂，喂！”
摇了两下，吉吉缓缓睁开了眼睛，推开老赵，面无表情坐在了地上。
“你咋了？啊？”老赵伸了只手在吉吉无神的双眼前挥了挥，“好家伙，话说一半，突然傻了！”
吴是何缓缓拉了他回来，“是蛊术。”
只见吉吉缓缓站了起来，却是一脸木然。
阿柒忍不住问，“吉吉，你没事吧？”
吉吉看也没看她一眼，也不说话，也不动。
吴是何一边打量，一边给他二人解释，“吉吉姑娘身上有蛊，此刻应是蛊主又在控制她了。据记载，赤练峰仁错一脉蛊术需双目凝视为始，想来蛊主已距此不远。”
“就是控制她的人？在哪儿？在哪儿？”老赵警惕地左看右看。
“所谓凝视不拘远近，只一豆大身影亦可。”
“啊？你是说远的很吗？”老赵又改成了向远处张望，“喂——使蛊的兄弟！你在哪儿呢？过来一起玩儿啊！”
“……赵兄，小心些吧。”
“怕什么？反正这儿也没别人了。不过这倒是个问题啊，你们说这使蛊控制吉吉的是谁？吉吉大小姐，你说呢？”
吉吉仍是面无表情，听不见他的话似的。
阿柒答道，“吉吉不是说是她家少爷吗？”
“是啊！来来来，有奖竞猜！”老赵咧嘴一笑，“她家少爷，到底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