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了飞机之后一直如此，进入黑龙江之后，我们也不知道张家窑到底在东三省的哪一个省，如果在哈尔滨或者是吉林，我们还得重新去找，耽误时间。
因为带着地宝，一路上有地半仙就能闻着味，盯了一路，但我们有白霜在，这个家伙见谁不爽，直接弄死，一路上没闲着，倒是镇住了不少人。
来之前张来顺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根据这个地址就能找到张家窑的人，见面有切口，对上切口后，才能把地宝交出去。
张来顺十分小心，那么信任我，我也不能寒了张来顺的心。
所以进了酒店之后，先没说话，侯胖子对我说:“老九，有个人一直跟着咱们，怕不是抢宝的吧？咱们带着一个烫手山芋，又不是咱自己的，要不然咱们把它煮了吃了得了，再回苏北，搞不好能当个神仙。”
老道说:“小胖子，别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你之前不是已经瘦了吗？贫道看你现在有反弹的迹象！”
侯胖子还想和老道吵架，白霜冷冰冰的说:“跟了我们一路了，没动手。”
我用余光看过去，没什么印象，但白霜说得应该没有错，如果他一直跟着我们，肯定有目的，但不知道是好是坏。
“别看，由着他，老张的地址应该没错，他不会害我们。”我说。
侯胖子说:“那先点几个菜，东北大乱炖整一个，然后哈啤啥的一人一箱踩着脚底下，不喝完不许走啊！”
侯胖子叫来服务员点菜，一大桌子。
我们一边吃一边喝，那人看了看我们，凑了过来，伸出手掌在我们眼前晃了晃，说:“几位谁是大把头？”
我一听，嘿，又是切口，而且还是挖参人的切口。
挖参人这个行当比较特殊，和地半仙差不多，但是他们不害人，只挖人参。挖人参的人有一套讲究，一般是一个领头人带十来个人，漫山遍野的找人参。
领头的一般叫大把头，还有个副手叫二把头，大把头负责挖，有一套手艺，挖参的时候讲究颇多，这套手艺一般不外传。
二把头负责管理，人多了，就得有人出面分配，二把头负责的就是这个工作。
其余的人都叫边棍，干什么的都有。
跟着我们的人大概五十来岁，身上有土味，也没少钻地窑，是不是地半仙我不确定，但肯定是挖参的。挖参的人有时候在山里遭遇暴风雨，会挖个坑钻进去，等雨过后再出来。
因为人身上有土味，见到人参之后，人参不会被吓跑。
他穿着一身旧军装，戴着个老军帽，看样子像是老红军，可能是因为常年在深山里，风吹日晒的，此人皮肤黝黑，实际年龄可能不是我猜的那个数字。
他带着一个包，灰蓝色的，上面有五角星，看来他以前真有可能是个当兵的。
我对当兵的人都有好感，因为这些人保家卫国，舍弃生命，值得尊敬。所以，他开口的时候，我没有反感。
除了我，他们都听不懂这人说的是什么，但他是挖参人这个事是肯定的，我听了之后，见他伸出了一个手掌，这叫“五爪龙”，是客气的称呼，也是想要做买卖的标记。
看来，他是看中了我们带来的巨大红布包了。
但我们带来的不是人参，而是人形地宝，这东西比人参可值钱多了，人参长个几百年就算人参王，但地宝长几百年才刚出头。
我见他伸出了手掌，便也伸出手来，中指搭在食指上，做交叉状，然后说:“不做路子。”
不做路子就是不做买卖，表示我们的东西不卖，而且十分坚决，没得谈。但是他却笑了笑，说:“诸位带了那么大的宝贝，几品叶的？”
我急着吃饭，吃完了饭还要见张家窑的人，没功夫和这人在这里瞎掰，便有心撵他走，但是也不能得罪了人家，就让侯胖子招呼。
侯胖子明白我的意思，说:“老哥，我们没认识您，不知道您溜哪路子的啊！”
这人笑了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明志，是个二把头，诸位带来的东西，我闻着味了，能不能让我开开眼，长长见识？不卖归不卖。”
侯胖子说:“大哥，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都说不认识您了，您就算自我介绍，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是来公办的，您要是饿了，就吃几口，喝两杯，别的事我们不谈，对不起啊大哥！”
侯胖子说得很客气，马明志也没生气，扫了我们四个人一眼后，对着我说:“那行，那就不打扰了，要是有事，找我。”
说完后，马明志给我留下了一个名片，上面印着“土特产马明志”几个字，还有个地址和电话，我一看，这电话地址都是假的，要想真找到他，还得懂密语。
他留下了名片之后就走了，走的时候冲着我笑了笑。
侯胖子说:“这人是不是他妈有病？”
我说:“别那么说，他以前可能是当兵的，保家卫国，别那么说人家，来者都是朋友。”
侯胖子说:“行了，咱还是继续吃饭，吃完饭，咱们就这样坐着，也不知道张家窑的人到底是哪个，脸上也没有贴标签啊。”
老道说:“让你一眼看出来，那就不是张家窑了，先吃，贫道都快吃饱了。”
我们和马明志说话的时候，老道一直没停嘴。白霜倒是没动几筷子，一直在观察着周围，我看了看，说:“别看了，吃。”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酒足饭饱，我没喝酒，侯胖子喝得有点晕，老道看见酒就像是看见了亲爹似的，喝得比谁都胸，瓶酒喝了二十多瓶，就这还没过瘾，真不知道老道的肚子通哪里。
吃完了之后，白霜问我:“怎么接头？”
我说:“张来顺给了我一套切口，等会结账的时候，我再问问。”
我让侯胖子喊人过来结账，侯胖子大吼一声:“服务员，买单！”
“来了！”
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了一眼账单，说:“老板，一共消费九百三，零头抹了，给九百吧，要发票吗？”
我摇摇头，说:“发票不要了，要三条色。”
服务员一愣:“老板，什么三条色？”
我一听，看来她没听懂，难道她不是张家窑的人，我们来错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