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又在多管闲事了

《白莲花又在多管闲事了》

第 98 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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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姑娘闭了闭眼,虽眼眶泛红,但已顾不得难受。

现在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将自己尽量留在这对父子身边。他们想从她这知道什么,那她也可以从他们身上探听出一些消息。

于是清姑娘继续闭着眼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似乎是权衡了利弊,束嘉突然沉声道:“若姑娘真心配合此事,我束二此后定保姑娘无恙。”

【先生在本公子心里,不是困居庙堂的臣属,永远都是受国尊敬的恩师。】

【往后,本公子定保先生往后明镜高悬,自由出入束国朝堂,对奏不受障碍。】

这都是少年时的束沥曾真心实意对自己说过的话,结果现在,束沥却也真真切切地把她困在这里。

清姑娘瞬间变了脸色,她冷冷说:“别保不保了,你们父子做的承诺,我一个字都不想信。”

这几日她明明想的很明白,先假意答应他们,虽说不会放下戒心,但至少不会关在暗无天日的这里束手无策。

但刚才的一番言语博弈证明,真要让她当面服软,实在是太难了。

待束嘉走后,她聚会凝神片刻,缓缓放出了本体神识,朝上方的太极殿飘去。

空荡荡的太极殿内,只有二人,似乎正在交谈。

“父王准备如何处置那位姑娘?”

束王道:“想说什么就直说。”

一直低着头的束嘉突然往衣柜处望来,清姑娘心跳瞬间停了一瞬。

那一瞬清姑娘差点确定他看到了自己。

“没什么,是儿臣越矩了。”束嘉收回视线后又止了言。

清姑娘的心跳并没有停止。

为什么觉得他知道自己在这里……

但束嘉若是看见了,没有理由不说。

不,他不可能看得见她,即使得了那些神器,他们终归是凡人,没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应该只是巧合。

等束沥就寝,她的神识又飞出了太极殿,朝城外而去。

地府拒绝收纳鬼魂,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战死的魂魄越留越多,被滞留在世间形成怨气。

束沥可能就是想要靠再训练这些鬼兵去打仗。

但死的人基本上都是被他们杀死的他国兵士,要想让这么多魂魄归顺臣服,反过来再打自己的国家亲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有褚弗的帮忙……都不太容易。

但如果整个地府都被他控制,或许闭关已久的冥帝也……

她不敢再往下去猜。

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十里地,随时等待启程。清姑娘围绕着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样。

都是普通凡人。

这在最坏的预料里稍稍给了她一点安心。

至少还没有到不可控的程度。

清姑娘没法再往更远处去,逗留了一会便乖乖的回了本体。

束沥已在床上睁着眼躺了半天,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环顾着殿内,依旧是一片黑暗里的寂静。

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掀开被褥起身。

看见底下白衣的姑娘还好好的坐在那,束沥这才缓缓放下悬着的心。

他舒了一口气,这声音很微小,清姑娘却突然睁开眼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

“先生没睡着?”

清姑娘不禁嘲弄道:“在这种连手脚都施展不出来的地方,自然不如陛下睡得安稳。”

“先生好像挺恨孤。”

“不是恨,是失望。”清姑娘说:“我教给你的那些道理,你怕是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束沥摇头反驳她道:“修身养性,清静无为,不都是先生曾经瞧不上的东西吗。”

那些他也瞧不上啊,他是随着先生的想法在走啊,先生怎么又反过来说是他没学好呢?

“最近这些日子,孤一直在想,孤很不理解这一点啊。”

束沥说着居然盘腿就地坐了下来,似乎准备与她彻夜长谈一番。

“先生自己明明精通道法,为什么当年还要与学府那些先生反着干,甚至还力排众议将儒学从阜国带回来?”

“孤以前也与先生探讨过,说奇怪,却也在情理之中。这段年间国子监学子成倍壮大,我束国朝廷新进之仕也全是仁义之辈。儒学之徒,心怀天下,情济苍生。”

尔后,他又用嘲弄的口吻讽刺道:“但孔孟之学能改变人原生的性格,也吹嘘过头了些。”

他倒是有闲情逸致,大半夜跑来跟自己聊这些。

清姑娘苦笑一声,点头表示赞同。

她的语气带着嘲讽:“当然不能了,人的性格哪是读上几本书,灌输些道理便能扭转的。”

像他,依旧没有受多少影响,该疯的还是要疯。

“孤才没有疯。”束沥再次反驳道:“孤都是为了大业啊。”

“陛下这话也是好意思说的出口!?”

清姑娘气的逐渐提高声调,“为了那所谓的大业,你就要拘人魂魄,让这些可怜的傀儡去替你卖命吗!”

见她突然激动,束沥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笑点一般,开始对着她无声地笑起来。

他说:“用自己国家的鬼兵去攻打敌国,自然比反叛鬼魂来的轻易。”

束沥这是间接向自己承认了,清姑娘才觉震惊。

连自己的臣民都要害,束沥是真的疯了。

她默不作声按下颤抖的手,故意问道:“这是楚娇娇教你的法子?”

束沥看着她笑而不语。

清姑娘心中仿佛确认了什么,她面上不显,开始深入试探。

“你是被她蒙骗了,郢国人是想借你的手,来完成他们的事情,那个楚娇娇是在利用你啊,他利用完就会将你一脚踢开。”

束沥说:“我与他至少还存在利用关系,我与先生呢?什么都没有了。”

“你信任他,因为你有利可图,那你想想他是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帮你呢,你真的清楚他的身份吗?”

“朕都能自由出入这片空间了,你说朕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束沥突然反应过来。

他猛一甩手,“呵!你别想再从朕这里套话。”

束沥表现出的这份警惕让她胸口又猛烈一震。

往前的一幕幕突然如流水般在她脑海中淌过,冰冷刺骨。

蠢了,是她蠢了。

她为何这些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清姑娘崩溃地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头。

竟是她最不愿去想的那一个原因。

若真的是怀恩侯府与褚弗联起手来搅动,从利疾开始,侯府不用去刻意打听就能知道自己在窑城所做的事情。

那又为何要让自己顺顺利利的进入侯府,拿到证据?

原来,老怀恩侯是棋子,参家班子是棋子。

参十三,怀恩侯府都是他们最下层的棋子,他们就是用来给束沥挡刀的。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是她身边朝夕相处,最为信任和亲密的一群人。

自己怎么会那么傻,信他们的鬼话!

等一切尘埃落定,褚弗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从一开始,便是束沥与褚弗那方的博弈算计吗?

而他们现在没了顾虑,已经放开来打了。

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又问了一遍。

“全都是你做的,是你暗中默许的,是不是?”

“先生真的长了个聪明的脑袋。”

束沥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很有种当场就想把她脑袋割下来的狠劲。

“还记得先生刚开始教习的那段时间,朕是很不服先生的。”

“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朕一直就没服过!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朕凭什么要服你?因为那都是朕演的啊。”

他抬头往向上方的黑暗,由衷感叹道:“那是怎样一段忍辱负重的童年啊,但朕后面便学乖了,知道讨好谁就能活的轻松,活的容易。”

“毕竟有利用价值的强者,才配让朕俯首低耳。”

束沥逼着她回忆,倒是真让她从记忆里找出了一丝。

那个孩童曾把不服都写在脸上,贯彻在一些看不见的行动里。

被戳穿了那些私下的小腌臜后,她还嘲讽说:“若是质子觉得我教得不好,大可以去和阜王说。不过你这个烫手山芋,这阜国除了我怕是都没人敢接了吧。”

辰光当时很不信邪,还真跑去跟李景之告密了。

当时的李景之也还是个屁大的少年,却很正经地告诉他:“好生跟着先生学习,修身养性才是正道。”

等再一回来,先生的脸更黑了,对他更严厉了一分,小质子欲哭不得,万分后悔。

是啊,她算是背靠着李景之,踩在束沥的脑袋上作威作福了许久。

现在,换她被束沥踩在头上了。

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可是他怎么会……他怎么能!他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清姑娘心中一片死寂。

面前这个老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啊,是自己费劲多年心血去教导的人,错了吗,她做错了吗。

原来她那些年,一直做的是无用功吗。

眼中有一滴泪珠划过她白皙的脸颊。

“是我的过,是我没能教好你。”

老人枯糙的双手穿过铁栏间的缝隙,缓缓抚上她的脸擦拭着泪水,他动作无比轻柔,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轻声叹道:“鲜嫩的皮肉……真年轻啊……”

束沥眼里涌现的欲望吓人,浑身像淬上了毒,把疯狂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绝望地阖上双眼,缓缓摇头道:“你这是在与鬼神做交易。”

束沥不置可否:“修行鬼道,不也是一种道吗。”他嘴角忽地扬起一丝古怪的笑:“只要能让孤长生不老。”

她睁开眼,便对上了束沥那双渴望的眼神。

清姑娘突然舒了一口气。

原来他求的只是这个吗?

“辰光,你若是想要不死之躯,我可以做到,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你这条路绕远了,牵扯了太多的人。”

如果束沥解释,如果他是被褚弗的花言巧语骗了,自己还可以将他从悬崖边拉回来。

一切还不迟,还来得及。

事情却没有她想的简单。

束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你能做到?你还说要帮我?”

“是的辰光。”清姑娘的声音放轻,似乎在安抚着这个疯狂的老人,“你不用束国万千将士去卖命的,更不用束嘉去卖命,我可以帮你。”

“楚娇娇答应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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