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莲惜

《缘来莲惜》

第360章 冥顽不灵难说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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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正邪看着玉娇容的墓碑,心事难明,这是他又爱又敬的女人,也是他心底的一块伤,是他爱慕又望尘莫及的,离了人世也成了他最深的念想;欧阳一剑是玉娇容留下的仅存的血脉,也是和他仅存的联系,他有多不敢面对欧阳一剑,内心就有多内疚自责,但作为父亲和长者,他明知自己有错却又落不下脸面。

岳承天见欧阳正邪面色沉重凄伤,觉得他还不是无药可救,适时道:“为何让欧阳一刀主管玉石门。”也不拐弯抹角。

“这是老夫家事,无需你插手。”欧阳正邪大声道,想以声高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怯懦,知道岳承天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她是外人,还是女子,怎可插手玉石门外务,即使她曾救了欧阳一剑的命,即使她为玉石门浴血奋战也不行。

“也是。”岳承天点头道,对于欧阳正邪的态度不气不闹,“你玉石门是兴是亡与我何干,可能欧阳一刀的品性全玉石门就你不清楚,又或许你清楚但别无选择,因为欧阳一剑在你眼中已成废人,这便是你作为父亲的仁慈。”满含嘲弄,“仁慈”二字音量加高,也喻指当初他不肯下跪就欧阳一剑,对欧阳正邪失望至极。

欧阳正邪瞪着她,怒气迸发:“你有何资格指责老夫,管玉石门的事。”在岳承天面前他是心虚的,但也不能容许岳承天肆意指责。

“我没有资格但她有。”岳承天蓦地指着墓碑,语气铿然有力,音量虽不高,但震彻人心,让人心颤。

欧阳正邪一震,面对玉娇容他更胆怯,玉娇容的去世是对他此生最大的打击,玉娇容走了,似乎他的所有精气神也被带走,只能终日碌碌无为。

岳承天语气不改:“当初听闻你要只身去救欧阳一剑,我敬佩你,觉得在关键时刻亲情犹在,可你在颜面与荣誉之前退缩了,你对得起欧阳一剑吗,对得起早亡的玉姑姑吗?你配为人夫为人父吗?”言语犀利、苛责备至,欧阳一剑不敢骂出的话她来代劳,她不怕得罪欧阳正邪,反正自己在玉石门只是过客。

“住口!”欧阳正邪吼道,“不错,是你救了剑儿,难道就可以在老夫面前咆哮吗,注意你的身份!”

“我当然可以!”岳承天毫不畏惧,双目有神,语气仍是平淡中透出力道,毫不畏惧的直视欧阳正邪,“你说我居功自傲也好,不可一世也罢,我问心无愧,若当时你肯屈颜一跪,欧阳一剑岂会散功三月还会有性命之忧,而你到现在也不敢去见他,是心虚害怕吧,试问他这二十年,你可曾尽过父责。六岁丧母,便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苦中求进,只为得你一眼青睐;荣尊高位,如中流砥柱无一日得闲;身陷苦劫,慈父却不肯屈膝相救,任其生死由命。欧阳门主,你虽贵为门主,地位也算尊崇,却连一个普通父亲都及不上。”义愤填膺,这是多日集聚在胸中的怨气,也包括欧阳一剑的。

欧阳正邪呆愣无言以对,他确实不敢面对欧阳一剑;不知那一向冷情的儿子会不会怨恨自己、埋怨自己,唯有不去见是否还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岳承天举起手中装着银两的包裹:“这是从欧阳一刀手中借的五百两银子,他欲断了百草轩与仙芙居的用度开销,我只有先借着以备后用,也是为欧阳一剑武功大成做准备,即使全天下人都放弃他,我也要守到最后一刻。”顿了顿又道:“还有,欧阳一刀以子衿楼生意凋敝为名,扣下了小厮侍婢的月钱,弄得全门上下怨声载道,莲花门的灭亡是由于强敌外侵,而真正可怕的毒瘤是祸起萧墙。”一字一句印入欧阳正邪脑际。

“玉石门的安危其实与我无关,我只是心疼欧阳一剑,如今玉石门的盛况是他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是他的心血,如今却由着欧阳一刀任意践踏,你置他于何地、置衣老于何地、置玉石门先辈于何地。”岳承天道深吸口气,“我是外人,也不愿插手玉石门事物,反正玉石门有天不在了我也没什么损失;衣老也尽力了,他可以帮你们抵挡外地入侵,保玉石门无虞,但若玉石门从根上开始烂了,他也无能为力。”把问题说的极为严重,如果欧阳正邪仍执迷不悟,她也莫可奈何。

欧阳正邪双拳紧握,这些道理他如何不明白的,但欧阳一剑三月后是否能恢复如初尚未可知,自己现今能依靠的儿子唯有欧阳一刀,欧阳一刀虽不成器,但只要自己尽力培养应该还是能担大任吧,便这般安慰自己。

岳承天看出欧阳正邪所想,无奈摇头,他就对欧阳一剑和衣老这般没信心,便急着找下一个继承人培养,可欧阳一刀是烂泥,如何扶得上墙。

岳承天该说的也说了,对于欧阳一剑的武功她不敢打包票,应该说衣不死也不能完全肯定,但他们都对欧阳一剑有信心,且竭力助他成功;而欧阳正邪却是从另一方面考虑,更多的是想有什么后路,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欧阳一刀却是太不成器了,才开始掌权就闹得民怨沸腾、人心涣散,长此以往,玉石门还能飘摇多久。

岳承天顿了顿,又道:“如今玉石门正盛传我被朱三公子截在子衿楼一事,欧阳门主有何看法。”看欧阳正邪是否有不一样的看法。

欧阳正邪看了她一眼:“不道心中子自知,何须老夫多言。”心里也是气愤,觉得岳承天欲攀高枝,想要离欧阳一剑而去,要抱朱佑栩的大腿。

“岳承天资质驽钝,若公爹不多言,我还真不明白。”岳承天坦然道,看欧阳正邪的神情应该就是相信谣言了。

欧阳正邪道:“当日闻你与朱三公子对辞,及听之前子衿楼一事,知你非等闲之辈,如今剑儿身受重伤,三公子又赏识你,你岂有不攀高枝之理。”看不起岳承天,一面与欧阳一剑夫妻情深,一面又是不守妇道。

“有理。”岳承天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果真和欧阳一刀是父子,“难道公爹所听到的就是这些吗,可还有其他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欧阳正邪有些怒气,这女人还知不知廉耻,剑儿当初怎么就娶了她,欧阳一剑也是瞎了眼吗,既然这个女人都要跟其他男人跑了,干嘛还要把人带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那我敢问公爹这些你是听谁说的,你可有亲自问过甄楼主事实真相。”岳承天没有怒气,而是平静相问,欧阳一刀不调查,说不定还故意栽赃,那欧阳正邪呢,是否会为了儿子和儿媳的名誉而去考查一番。

欧阳正邪一愣,这事甄青翎应该最为清楚,但却从未找他问过,甄青翎一向最为公正严明,对玉石门兢兢业业,那定然是不会说假话的;而岳承天又如此信誓旦旦,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她了,当时到底真相为何。

岳承天见他不语和怔神,就知道他没问,而是直接选择相信流言,又是失望,微微叹口气道:“事实真相就是我扮做萧逸时,朱三公子惜才,硬想要把我收归门下供他驱使,但我不愿,实在没有拒绝的借口,只有暴露出自己的女儿身和真是身份以求脱身,而那时欧阳一剑正好赶到。”

岳承天边说边看欧阳正邪的表情,欧阳正邪有些惊诧,朱佑栩惜才他是知晓的,在岳承天和欧阳一剑失踪的日子,朱佑栩也在竭力寻找,还经常去子衿楼转悠,就是想知道“萧逸”的下落,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岳承天的才情果敢,也惋惜玉石门失了“萧逸”这么个难得的人才,却没想到……是儿媳。

岳承天道:“还有在见朱三公子之前,我还把蜀双儒教训了一顿,让他们中了自己的毒,这些公爹可又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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