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主意，李代桃僵。”长公主道。
“为何要如此？”皇上问道。
“没办法，瑞儿肚子上的人脸，没办法一次性根除，要想完全治好，快则半年，慢则要好几年。”长公主解释道，“不管是半年还是好几年，咱们都等不起，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皇上点了点头，道:“皇姐说得是，我们的确等不起。”
他说完，又道:“皇姐这李代桃僵的法子挺好的，朕也舍不得真让瑞儿去死。不过，皇姐有没有想过，要如何安置瑞儿？”
长公主道:“让他出宫去吧，从此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无忧无虑过一生。”
他现在已经“死”了，自然是出宫去最妥当，皇上点点头，开始琢磨:“送他去哪儿为好？是留在京城，还是送去远处？”
“他今天刚做手术，只能先跟着颍川王妃。”长公主道，“等他的刀口养好后，咱们再给他安排更合适的去处。”
“那就照皇姐的意思办。”皇上同意了。
长公主马上起身回了储秀宫，安排各项事宜去了。
————————————---
梁国栋出了宫，径直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书房里，太子、周鸿杰、姜阶等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梁国栋进了书房，先向太子汇报了宫里的情况，再向他们通报了小皇子的噩耗，并详细描述了小皇子坠落假山，等太医赶到时就已经咽气的场景，以及皇上和长公主的反应。
姜阶听完，问他道:“梁大人，你见小皇子死了，就没坚持要查看他的肚子了？”
梁国栋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姜阶道:“那也得看，万一死的人根本不是小皇子呢？”
周鸿杰觉得姜阶说得很对:“我们接到的线报，明明是小皇子今天正在做手术，怎么可能跑到御花园去？”
姜阶思索了一下，道:“有没有可能小皇子的怪病根本治不好，皇上和长公主为了掩盖他的病，所以命人把他推下了假山？”
周鸿杰点着头道:“很有可能，虽说虎毒不食子，但皇家哪讲什么骨肉亲情？”
他说完这话，才想起来太子就在跟前，连忙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然而太子很认同他的话，竟还微微点了点头。
姜阶道:“如果小皇子真就此死了，我们倒也就省事儿了。”
太子这时候才出声，叹了口气道:“可怜本王那小兄弟，今年才三岁。”
周鸿杰知道太子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道:“殿下，请恕臣直言，小皇子的肚子上长有人脸，谁知道他是何方妖孽，殿下不必为此伤怀。”
他们正说着，梁国栋出声道:“诸位，诸位，姜大人刚才明明已经说对了，你们怎么说着说着又跑偏了呢？”
姜阶刚才说对了？姜阶刚才说什么了？太子等人齐齐一愣。
梁国栋道:“方才在御花园，我说要去请颍川王妃来，长公主却声称颍川王妃已经给小皇子看完风寒，出宫回府去了。但我在宫门口是安排了人的，他们根本没见到颍川王妃出宫。由此可见，长公主在说谎，颍川王妃明明仍在宫中，她却不肯去请她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颍川王妃在做更重要的事，脱不开身！”姜阶马上接了话，“所以我刚才猜对了？摔死在御花园的孩子，根本不是小皇子，真正的小皇子仍在动手术，主刀的人正是颍川王妃！”
梁国栋把手一拍:“姜大人跟我猜的一模一样。小皇子肯定还活着，御花园里的那个只是个替死鬼。”
姜阶道:“让我继续猜一下，皇上和长公主之所以要让小皇子‘死’，一定是因为他肚子上的人脸，就连颍川王妃都无能为力。”
“对，肯定是这样。”梁国栋越说越兴奋，“妖孽尚在，我们不能就此放过，必须把他找出来。”
太子面露不忍:“既然皇上宣布他死了，即便他还活着，也没法再以皇子的身份出现，不会再对本王的太子之位造成任何威胁了，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太子的善心，用的真不是地方。梁国栋耐心地跟他解释:“殿下，他到底是皇家血脉，只要活着，就是个隐患。”
姜阶亦道:“更重要的是，皇上和长公主知道他还活着，只要皇上改变了主意，随时都能恢复他的身份。”
这倒也是，太子想了想，问道:“既然他在名义上已经死了，那皇上和长公主会如何安置他？”
“殿下这问题问得好。”梁国栋顺口拍了个马屁，“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把小皇子找出来。”
周鸿杰瞅了他一眼，道:“需要找么？小皇子现在肯定就在储秀宫。”
梁国栋觉得周鸿杰这话很有点阴阳怪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周大人敢去储秀宫？只要你敢去，我就敢跟。”
怎么事儿还没办成，两人先杠上了？姜阶赶忙打圆场:“储秀宫咱们肯定是不敢去的，不如好好想一想，小皇子做完手术后，会去哪儿。”
梁国栋按下不快，道:“做完手术需要休养，皇上和长公主一定会把他送出宫，而且多半会把他藏到明澈医馆。”
周鸿杰马上抬杠:“为什么不是藏到颍川王府？颍川王府占地广，屋子多，奴仆也多，颍川王妃完全可以让他扮作下人家的孩子。”
梁国栋忍着气道:“周大人，小皇子现在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只能躺着，不能动弹。颍川王妃又不傻，不管让他扮作谁家的孩子，都太惹眼了。”
姜阶瞧着气氛不对，赶紧再次打圆场:“梁大人说得有道理，要想把一棵树藏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移到森林里去。明澈医馆里全是病人，而且有很多小病人，颍川王妃若是把小皇子乔装打扮一番之后，送到他们中间，咱们还真不好把他找出来。”
周鸿杰哼了一声，道:“你也说了，颍川王妃即便会把小皇子送到明澈医馆，也会先让他乔装打扮，到时候我们就算去了明澈，又该如何把他找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