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指的就是这件事。”聂子云道，“我如果仍然是皇子，即便能够说服父皇让我娶你，你肯定也会因为担心本王与你身份悬殊，不肯嫁给我。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担心，即便我能如愿娶得你做齐王妃，你也会觉得跟我门不当户不对，别别扭扭的，或者会被人讥讽嘲笑。”

“现在好了，我和你一样是庶民，地位相当，身份相当，我们现在成亲，简直是天作地合，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自降身份，所以可以娶我了？”杨柳问道。

“不是，我现在是求你嫁给我。”聂子云道，“杨柳，你就行行好吧，嫁给我吧。哦，不，或者你娶我也行，不然我活不下去了。”

聂子云说着，扑了过去，一股糖似的缠着她。

“嫁给你，我不愿意。”杨柳道，“不过让我娶你是可以的。”

“娶娶娶，我可以做上门女婿。”聂子云道，“我还记得你说过，你爹要把你留在家里，招上门女婿的。” 这话触动了杨柳的往事，她苦笑道:“当时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自然是要留在家里招上门女婿，但是现在他有儿子了，就算我在想留在家里招上门女婿，他也不会愿意的吧。”

聂子云道:“不管是嫁还是娶，最关键的是咱们得成亲，只要拜了堂成了亲，你觉得是嫁那就是嫁，你觉得是娶，那就是娶。以后咱们生了孩子，你愿意让他跟着我姓，就跟着我姓；你愿意让他跟着你姓，就跟着你姓，咱们家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不但如此，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绝对撵鸡，我一定听话。你放心，跟我成亲你绝对不亏，虽然我现在没有钱，但是我有力气，还会功夫，而且我吃的少，很好养活的。”

“你吃的少？”杨柳忍不住笑了，“你吃的才不少，养活你可费劲了，而且你还挑剔。”

“那是以前。”聂子云道，“只要你愿意跟我成亲，我愿意少吃一点，不饿死就行。”

“我身为一个厨娘，你居然说要少吃一点，这简直是在侮辱我。”杨柳道。 聂子云马上高兴地扑了过去:“这么说，你是答应跟我成亲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杨柳把他推开了。？

“我不管，你就是答应了，你不能言而无信。”聂子云耍起赖来。

杨柳低着头，不作声。聂子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马上跳了起来:“反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现在就去做准备，准备成亲。”

“你要做什么准备？”杨柳问道。

聂子云正准备回答，杨季昌带着赵姨娘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杨季昌指着杨柳，气愤地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可全听见了。未经父母的许可与人成亲，那叫私相授受，我可以将你们送官的。”

杨柳本来还不是很想嫁给聂子云的，但听杨季昌这样一说，她不高兴了:“爹，你一直不是很希望我嫁给他吗？现在好容易要成亲了，你怎么却不愿意了？”

“杨柳，你糊涂啊，他现在是犯了事了呀。”杨季昌痛心疾首，“你现在跟他成亲，万一被他连累怎么办？说不准连脑袋都掉了。”

“爹，你别危言耸听。”杨柳道，“他只不过是被贬为了庶人，如果真的犯了事儿，岂不是去坐牢了？你担心受连累，不要紧，我不怕就行了。”

杨季昌还是不愿意。杨柳道:“爹，你捂着胸口问问，我长了这么大，你管过我吗？这几年我更是自己赚钱自己花，自己养活自己，每个月还给你寄钱，你凭什么要管我？”

“行行，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了，从今天起，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互不来往，你如果犯了事，千万别连累到我。”杨季昌气道。

“行，爹，这可是你说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杨柳道。

杨季昌气哼哼地背着手走了。赵姨娘和田芝芝狠狠地瞪了杨柳一眼，也跟着杨季昌走了。

他们走的正好，现在终于没有人反对了。聂子云兴高采烈地拉起杨柳:“走，我们准备成亲的东西去。”

他身无分文，怎么准备？真的要嫁给她，让她出钱吗？杨柳想了想，没有多说，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跟着他出去了。

聂子云带着她上了街，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当铺。

这是要当东西？可是他有什么东西可当呢？杨柳更为疑惑了。只见聂子云从手上取下了一枚玉扳指，交给了当铺的掌柜。

掌柜接过那枚玉扳指，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直呼这是神品。聂子云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跟掌柜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拿这枚玉扳指，换了两张银票。

杨柳没好意思凑过去看，不知这两张银票是什么面值，但聂子云却是拿着这银票，买了一间带院子带厨房的小房子，又用这银票带着她上了街，指着满街的店铺对她道:“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随便一个扳指，就能换个房子？杨柳惊呆了。

不过，有钱也得省着点用，她去找了个媒人，告诉她，他们要成亲，但是没有钱，让她按照最低规格，给他们办一场婚礼。

媒婆看他们的打扮，不像是没钱的样子，但杨柳这样说了，她还是按照最低规格，给他们操办了一场婚礼。

拜堂的时候，根本没有宾客前来。媒婆寻思，这应该是私奔跑出来的小情侣，但她只要有钱赚就行，没有点破。

拜了堂，媒婆把他们送进洞房，就告辞了。

聂子云给杨柳掀开的红盖头，满脸愧疚:“杨柳，我没本事，不能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你放心，等我有了钱，一定补偿给你。”

“这怎么补偿？重新办一场婚礼吗？可是云熙朝没有这个规矩，那不成了二婚了吗？”杨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