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王,封沁月很清楚的知道顾清钰在警告她什么。
可是她不甘心。
往里日对她那般温柔的人,如今竟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跟她说话。
这一切,都是因为封云卿!
她眼睁睁看着顾清钰越走越远,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院中的动静,封云卿从对话中听出了个大概。
脑中清晰浮现出顾清钰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她勾唇冷笑,低头看向身下的净灵阵法。
真正的净灵阵,可以用来驱逐妖祟邪佞之气,削弱邪魔歪道的修为,正道之士呆在里面不会受到影响。
但这下等大陆,天地灵气并不够纯净。而且普通修士并未经过易经伐髓,体内凝聚的灵力多少会有杂质。呆在这“诛邪”的阵法里,也尤为煎熬。
封云卿体内的毒还没彻底清除,这几天呆着,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
她检查完脚下的净灵阵,发现其纹路严谨,并无纰漏,便从纳戒中取出上次用剩的药物,从对话中知道接下来几日那老头都会守着,不让人进出此地。
她干脆趁着这个净灵阵,将体内的毒再排出一些也好。
刚服下药,正欲解下外衣,门便被人从外破开。
封云卿在腰处的手一顿,看向来人,心里是又恼又怒。
这狗男人!每次关键时刻都好死不死地出现!
看出来她的动作,也感受到她体内微妙的灵气波动,顾郗绍眨了下眼。
低声道:“他们说你从不归林回来身上带了些妖邪之气,本王来帮你清理清理。”
封云卿气得一口血没吐出来。
她在不归林沾的最脏的东西就是这个狗男人的体液!
“不需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脸色绝冷。
“你俩出去守着门,在打一大桶水来。”顾郗绍像是没听到一样,安排了一通,便将门阖上。
封云卿瞪大了眼,奈何现在的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她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你又想做什么!”
顾郗绍看着她,注意到她身下的净灵阵,眉头皱了起来。
“那日你离开时气息不稳,我听闻你一回府就被关进了这里。这净灵阵确实可以清洗浑浊灵气,但对于灵力空虚之人却…………”
他说着一顿,外面的人已经将水打好送了过来。
待浴桶搬进了屋中,他才接着道:“我为你护法。”
封云卿打量着他,见他态度倒也真诚,也不再纠结。
毕竟眼下的形势,能得一强者的保护,事半功倍。
她一边解着腰带,一边朝浴桶走去。
她这般坦然大胆的举动,让顾郗绍愣了一下。
他侧转过身子,听着身后入水的声音,喉结滚了下,问道:“你今日怎么这般坦诚?”
封云卿抬眸瞥了他一眼:“宫中伺候女人沐浴的男子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顾郗绍听出她话外之意,脸色一黑,转过头来直勾勾看着她。
封云卿却已经入定,速度之快,对他之信任,可谓惊人。
意识到这一点,顾郗绍的低气压又略有所缓和。
他看着水中之人白皙的肌肤,因为那日的激烈,她的身上还隐约能看到些许青痕。
顾郗绍看了两眼,便撇开了视线。
片刻后听到闷哼,又忍不住回头,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波涛暗涌。
不知过了多久,封云卿终于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桶中都是她体内排出的污秽。
她在入水前便已将自己的嗅觉封掉,但醒来看到这些东西,心情仍是不好。
她从桶中起身,发现另一旁还放了另一个桶,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入定前顾郗绍在此。
他此刻不见了踪迹,只留了封书信在桌上,门上的禁制也已解除。
她快速收拾妥当,拿了信出门。
受制于人的感觉,着实让人憋屈。
封云卿离开思过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封阳到后山“切磋”了一番。
“我听闻修炼到炼气中期的人,都可以去砚山修炼?”封云卿收了剑,随意问道。
封阳略一沉吟,答道:“小姐想去砚山,只需跟皇上说一声便可。”
封云卿微怔:“关那狗皇帝什么事?”
“封家世代为将,为保家卫国,经常远赴战场,家中的晚辈,尤其是女子,极少有随军成长的。因此皇上便许诺,封家的女子随时可去砚山入学。”
封阳像是早已习惯封云卿的口出“狂”言,对她的言辞从不置喙。
“倒是会笼络人心。”封云卿轻笑,看了眼手中的长剑,叹道,“也不知砚山有没有好玩的家伙给我练手。”
封阳默默垂了垂头。
过了片刻,才又道:“前阵子小姐说想找的‘云溪道人’属下打探过了,坊间无人知晓此人身份。”
“嗯?”
封云卿闻言,想起来那天在酒楼听书,听到的那段戏言——
娇妻体弱房中憩,最爱小叔风流意。
芙蓉帐里翻红浪,直把郎君唤不停……
这不赤裸裸的应证了那日发生之事?
她唇瓣紧抿,忍不住磨了磨后牙。
“这狗皇帝跟这狗男人,果然是一家!”
原本还打算进宫亲自说一声的封云卿,这下连传报都懒得安排了,直接让封阳着手准备去砚山的事宜。
她自己,则是拎着三尺长剑,冲向了封府西北角的无常苑。
“李长老,劳驾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