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秋凤勾唇一声冷笑:“你都笃定我又参与了还来找我帮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不过随口一说,师姐这般人品,定不会随意包庇罪人的。”
这话内涵十足,当日在传送大殿,邴秋凤便是不分青红皂白,护着她的宗门师弟的。
于珹在旁听着,摇了摇扇子。
“看样子这次的事情可不小啊。”
邱晚芸轻哼:“何止是不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把戏。”
邴秋凤冷着脸扫了她一眼,邱晚芸不是封云卿,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气焰。
“你要我做什么?”
“先将人寻过来,咱们双方一起理一理事情的真相。”
邴秋凤能被誉为天才,也是极为聪慧的。
听出她这话中的余地,心底也起了疑惑。
“那你带了人过来,我派人去寻他俩人。”
封云卿跟邱晚芸合计了下,由邱晚芸回去寻人。
藏书阁的每一层都设有许多房间,一部分用作导师管理学员之所,一部分供学员查阅书籍。房间环境相对封闭,是处理事情的好地方。
几人说完,回到阁中。
刚巧晁正也料理完了事情,放了顾郗绍跟孟清离开。
“出了何事?”
顾郗绍知道以她的性子,若无要事,绝对懒得特地出来跑一趟。
封云卿扫了邴秋凤一眼,邴秋凤似笑非笑,就近进了一个房间。
顾郗绍眸子一眯,封云卿凑近了道:“可能跟天武宗有关。一会儿人来了便能见分晓。”
几人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屋。
等了约有半个钟头,邱晚芸带了人过来,随行的还有小莲跟两个同屋的女子。
“那两个人呢?”邱晚芸一来,只见他们几人,直接问道。
她话才落,外面便又进来一人。
也是几人见过的——上次在传送大殿与邴秋凤同行的冷面女子——郭雨雯。
邴秋凤一见她的神情便明白过来:“没找到?”
郭雨雯摇了摇头:“他们同一个院子的人说两人一早便出了门,我派人找了一圈,道是有人瞧见他们下山去了。”
邴秋凤扫了眼顾郗绍,秀眉微微一皱:“两个不争气的,跑到山下去做什么?”
陆莹一听,忍不住小声抽泣了一下,眼泪又涔涔地流了下来。
邱晚芸皱眉:“你也别哭,封云卿说了要给你做主,便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忽然被她“委以重任”的封云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只觉得自己被出卖了。
这女人早上分明还说不要惹了麻烦到她身上,这话便不能对她自己作用作用?
顾郗绍一听,轻笑出声,似是惊奇:“她会说这种话?”
众人看向他,只见他虽然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天羽境后期的修为在这群人中,给人不小的压迫感。邱晚芸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说。
封云卿顺着话,语气幽幽:“我可从未说过要替她做主。”
陆莹身子僵直,处境忽然难堪起来。
“这事除了她自己,和学院中的长老导师,无人能替她做得了主。”
孟清也道:“新生在授课期间,没有许可私自下山,是要罚出学院的。”
邴秋凤眉头皱得更紧。
“出了何事?”郭雨雯只听说邴秋凤让她寻人,并不知内情。
陪邱晚芸一起来的两个女子,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她想都没想便反驳道:“他们不至于这么蠢。”
陆莹深吸了口气,像是忍了一口气回去,紧咬着唇起身:“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耽误各位师兄师姐,同门的时间了。”
说着她又要走,郭雨雯冷声叫住她。
“你站住。我方才已经派人下山去寻了,马上便把人带回来。此事事关重大,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交代了,免得到时候无所对峙。”
陆莹惨白着一张脸,气得浑身发抖。
其余几人也被她这番话怔住了。
“你……你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开口?”陆莹终于是爆发了,她双眼通红,瞪着郭雨雯,睚眦欲裂。
“师姐不肯帮我便罢,何必如此羞辱我!若是这学院容不下我这种贫贱出身的人修炼,早出了公告,我自行离开!”
啧。
封云卿刚打算替她分辨几句,没想到她还是狗改不了吃屎,非要搞这些手段来膈应人。
由不得她怀疑她会自导自演这一出。
不过归根结底,若她真被那等人渣欺负了,她也不会就这般坐视不理。
“你跟我争论有什么用?”郭雨雯冷言冷语,她的这番姿态没有激起她丝毫的同理之情。
“你若不想当众说出来,只与我跟师姐说也可以。”
陆莹气得整个人不住发抖。
封云卿瞥了几眼,淡淡道:“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不识相呢?”
顾郗绍起身,带了两人离开。
出了门,孟清便道:“封姑娘怎么又跟天武宗扯上了干系?”
顾郗绍眸色暗沉:“她不想扯,只怕也有人要拉她下水。”
孟清讶然,随即一想邴秋凤的性子,忧虑地叹了口气。
“真是惹上大麻烦了。”他说着一顿,“还有苏家。以后你们的日子,只怕不得安宁了。”
于珹轻笑着,摇了摇扇子:“等过了这头几日,顾兄的日子应该还是会很顺遂的。”
“只可怜了封姑娘,要被这些人视作眼中钉了。”
孟清一怔。侧目看去,只见他眸色幽深,气压低沉,心情很是不爽。
此刻屋中不知是何情况,也未出来人叫他们进去。
又过了半刻钟,外头传来动静,强平跟於天佑被寻了回来。
“做什么这急急忙忙的?师姐没说是什么事?”
强平粗声粗气,满身的酒气,说话时还打了个嗝,熏得靠近阁楼大门的一些学员直皱眉头。
“唉,可惜了,好容易碰上了好看的姑娘,皮肤滑腻,腰身细软,啧啧啧。”
於天佑一回味到一半,余光瞥见顾郗绍三人,猛地变了脸色。
“哎呀,看来是这天武宗油水不好,让二位‘受困’多时,才会这般枉顾规矩,也要风流到底呀。”
於天佑以为他在挖苦自己方才之言,也跟着一笑。
鼻孔朝天,一摇折扇:“于公子这是自己不行,便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