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鸿升

《官路鸿升》

第五百七十章 打劫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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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娥见他走了,得意的笑了。她下楼看了看,见花中成走的匆忙,忘记了拿围巾,连忙拿起围巾,往卧室里跑去。

一会儿之后,花定国回来了。他今天专门去找了一下张半仙,假惺惺地说自己不忍心去害那些小女孩,希望张半仙另外给他想个法子。张半仙故意叹息了一会,说:“那是最好的办法,既然你无法做到,我也无计可施了。”

花定国给了他一笔钱,他才又给他指点了一条路:戴发修行一百天,不喝酒、不吃荤,不碰女人,每天在家里祈祷上天保佑,也许可以扭转正在往下走的运势。

他走进屋,隐隐地听到楼上有哭泣的声音。他快步上楼,看见陈春娥头发凌乱,正坐在床上哭泣。

床单被揉得皱皱的,地上还有一条围巾。

陈春娥站起来,说:“老花,你可回来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花定国焦急地说:“别哭了!快说说发生了什么?”

陈春娥说:“花中成,你的宝贝侄子欺负我!他想强奸我。你看!”

陈春娥摊开手,手中有一枚纽扣。她说:“我拼死不从,又说你快回来了,他才放过我。这是我反抗时从他袖口上抓掉的扣子。你看,那是他的围巾!这个畜生,连婶婶都不放过。我早就发现,他总是色迷迷地看着我,原来果真没安好心。定国,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花定国说:“中成怎么会干这样的事?他挺本分的啊!”

“本分!那是假象。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花定国说:“我去问问他!”

陈春娥说:“你核实一下就行了。不要说破,反正他也没有得逞。你千万不要在公司里发脾气,家丑不可外扬。毕竟是自家人,你低调一些处理更好。”

花定国立即通知花中成到办公室,他想看看花中成的西服袖口是否真的掉了一颗扣子。

花中成进办公室后,花定国装模作样地问了他几件工作上的事。他又很随意地走到花中成的身后,看了看花中成的袖口,果然缺一颗扣子。他强忍住愤怒,让花中成走了。

花中成本来想汇报一下刚才的事,总觉得不好开口,就没有说。

几天后,花定国宣布了让谭祥华代理公司常务副总的任命。夏勤发被安排管谭祥华原来管的那一摊子。至于花中成,花定国一直都对他冷冷的,动不动就批评他。花定国暂时不想动他,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动荡。他在等待机会。

万家乐带人出去考察拆迁工作去了。

李天宏对化肥厂的拆迁工作不是那么放心,想亲自去摸摸情况。白天怕人认出来了,作为一县之长,在电视上和各种会议上露了许多次脸了,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领导和明星一样,是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关注。当上了一定级别的领导之后,你就无法享受那种独自一人在街上逍遥快活的滋味了。你就不能和三朋四友在小地摊上喝酒聊天了,你就不能到本地的服装店里和售货员讨价还价了。

无形之中,领导和百姓的距离就拉远了。级别越高,距离越远。

晚饭后,李天宏把高强、严丽约在一起,准备到化肥厂一带去转一转。车在离化肥厂两百多米处停下,三人下车,边走边聊,朝化肥厂走去。

为了注意影响,李天宏和严丽总是尽量避免单独在一起,两人大约也有一个多星期没相会过。总是在临睡前发发信息,打打电话,聊作安慰。

高强介绍说:“化肥厂曾经是我们县的第一大厂,风光一时。高峰期间,工人曾达四千多人。可是后来大气候一变,它就以惊人的速度倒闭了。到如今,我们县的国营企业已经全部沦陷了。悲哀啊!”

李天宏问:“那么多工人,当初是如何处理的?”

高强说:“怎么处理?全部下岗,全部自谋出路。”

李天宏问:“工人们没闹事吗?”

“怎么没闹?闹得可凶了!几千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一起到县政府前游行示威,其他几个倒闭工厂的工人也出来助威,他们把县政府包围了,声称县政府不解决问题,就不让县政府的领导回家。工人们躺在县政府门口,不让任何一辆车开出来。”

严丽来恒阳的时间不长,不了解情况,就说:“这简直是要造反嘛?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

“当时的县领导对此是一筹莫展。既没有钱来安抚大家,也不敢让公安去抓人,怕酿成民变。”

李天宏说:“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处理。工人们没有了饭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习惯了等、靠、要的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国营厂的工人,是国家的人,在他们的心中,没饭吃了找国家、找政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就好比一个孩子,肚子饿了时候,找他的母亲一样。可是政府就好比一个没有奶水的母亲一样,面对孩子的渴求的眼神,也无能为力。”

高强说:“李县长,你的这个比喻真是太形象了。这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是一个科长,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下面的人潮,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拉着他们的骨瘦如柴的母亲要东西吃。”

“后来呢?”

高强说:“后来死了人了!”

“死了人?那就更加严重了!群众的情绪本来就激动,如果再死了人,那不是往火上加油,就是往油里加火,肯定出了大事!”严丽说。

“恰恰相反,因为死了人,这个事情就很快平复了。”

“不会吧?”李天宏说。

高强说:“因为死的这个人不是工人,是我们的一名姓郭的副县长。当时,郭副县长正和其他县委干部一道给群众做思想工作,劝工人们回去。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发生了肢体冲突。有一个姓牛的工人上前把郭副县长推了一下,郭副县长被推倒了,当场就死亡了。这个事情使整个局面发生了逆转。县公安局立即捉住了几个工人,其他人听说把县委干部弄死了,吓得作鸟兽散。县政府还放出话来说,要追究带头闹事的人。据说几个游行的组织者连夜逃出了恒阳,几年都没有在恒阳露过面。由于没有了领头的人,化肥厂的那帮人群龙无首,就再也没有找政府的麻烦了。随便花了几个遣散费,就把这件事了解了。”

李天宏说:“要得官司赢,除非死个人。这是我们农村人常说的一句话,其实在哪里都适用。其他地方发生冲突的时候,通常死的都是群众。恒阳这个事件的不同点在于,死的人不是群众,是领导。这样,赢的这一方就是政府了。我搞不明白的是,那个郭副县长,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高强说:“刚开始我也不明白,以为是愤怒的群众打着了郭副县长的关键部位,导致了郭副县长的死亡。后来,才得知郭郭副县长本来还有高血压、心脏病等多种疾病,更要命的是刚刚查出还有肝癌晚期,医生已经给他判了死刑,断言他在世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当然,郭副县长已经准备请假住院治疗,那天正在政府里办手续,正好碰到这件事,就和县委县政府的一般人下去做工人的思想工作。不料出了这桩变故。”

李天宏说:“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郭副县长的死,就是重于泰山,他这一死,使县委工作由被动变为了主动。他个人也因为死在工作岗位上,可以得到很高的评价和抚恤。比病死在医院里价值要大得多!所以,虽然人固有一死,但是要死得其时。”

“你说得太对了。当时,郭副县长的追悼会的规格很高,是作为烈士来定性的。县里、省里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对家属的抚恤也是按最高规格办的。他的一个小儿子当时还没有找到好工作,也立即被安排进了政府机关工作。同期还有一名县委干部也是死于心脏病突然发作,那待遇就比这差多了。不可同日而语。当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感慨。不过,大家觉得这是应该的,不说别的,光从经济方面算,由于郭副县长的死,县里本来要支付给化肥厂下岗工人的约两千万的资金就被节约下来了。郭副县长的贡献还真不小!”

严丽说:“那不就苦了那几个肇事者吗?”

“当时为了制造严打氛围,把那个姓牛的工人抓起来判了七年,其他几个也抓起来拘留了。听说姓牛的那个工人前不久才出来。这也是他运气不好,撞道郭副县长身上,也撞到县委的枪口上。”

“时也运也!不过还是有点冤枉。”李天宏感慨道。

说着说着,三人已经走到了化肥厂的门前。这时,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走来,撞到了高强身上,高强正要说话,那位先开口了:“不好意思!走急了!哥们,你是去牛大毛那里开会的吗?听说他出来了,要和我们商量大事呢!”

高强正要否认,李天宏已经说话了:“对!对!你先去,我们还等个人!”

那人就说:“你们原来是哪个车间的,多年不见,看着都有点陌生了。看你们这身衣服,如今肯定混得很不错!”

李天宏支支吾吾地说:“还凑合吧!你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那人说:“那好,我先走了。你们快来啊!”

那人走后,李天宏说:“化肥厂作为一个单位早就撤销了,开什么会?其中肯定有情况。高强,牛大毛是谁,你知道吗?”

“牛大毛?”高强想了一会,说:“我记起来了,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把郭副县长推倒在地后来坐了牢的牛大毛!刚才那人说,‘他出来了’,可能就是说他从牢里放出来了吧?”

李天宏说:“情况有点不妙。化肥厂马上就要搞拆迁了,而那个曾经在化肥厂事件上坐牢的人在这个时候要组织原化肥厂的人开会,可以说绝对是对我们政府不利的事。敏感的时刻,一个敏感的人,在干一件敏感的事,我们对此要保持高度敏感。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准备商量应对拆迁的事。”

高强兴奋地说:“没想到一来就发现了新情况。李县长,你是不是有预感,才想到今天来这里看看?我真是服了你了!既然赶上了,我们就去看看吧!我们趁这个机会打入敌人内部,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李天宏说:“去肯定要去,但是不能都去。我不能去,很多人都认识我,严丽也不能去,长得太漂亮了,也很打眼。你,就瞅着他们会议开始之后,混进去。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是哪位工人的弟弟。化肥厂工人那么多,他们也搞不清楚的。我们到车里等你。”

高强就向化肥厂里面走去。

此时夜幕已降,李天宏就和严丽一前一后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没有了高强的掩护,他们不敢在大街上同时出现。李天宏先到,对司机说:“小王,你先回吧!高主任他们有重要任务,今天估计会很晚,就不麻烦你了!”

小王的女朋友刚才打电话来,要小王陪她去逛街。小王怕李天宏要车,不敢离开。此时听到李天宏放了他的假,非常高兴。他感激地说:“李县长,你真是体谅我们下属。不瞒你说,刚才我女朋友找我有事,我因为任务在身,没答应她,她很不高兴。现在好了!”

李天宏故意批评他说:“小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事情你要主动向我说嘛!年轻人谈恋爱是大事,因为谈恋爱影响工作固然不对,但因为一些可以调剂的工作影响终身大事也不好。今后如果再有类似情况,一定要对我讲,不是特别的公务,我一定支持你!反正我也会开车。还有,以后如果要用车和女朋友兜风,也可以的。”

对待司机,李天宏向来是笼络有加。但是他不像别的领导那样,把司机当心腹。他不希望自己有什么秘密被司机和秘书这样的人掌握。知道秘密的人越多就越容易遭到出卖。要想不遭到出卖,就谁也不相信。事实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能帮领导干许多领导不方便干的事,但许多领导就是败在秘书和司机手里。

一番话说得小王感激不已。会到女朋友后忍不住把李天宏夸奖了一番,当然也是在顺便炫耀领导如何喜欢他。

一会儿之后,严丽来了。李天宏把车开到一个较阴暗的地方后,就钻到后车厢里,和严丽热吻起来。

李天宏一边亲吻她,一边将手往她的裤腰里探去。但是却被严丽拽住了。严丽笑着说:“今天不巧,‘客人’在家。”

李天宏懊恼地说:“这个‘客人’实在是太不知趣了。”

严丽说:“别不高兴啊!其实我觉得能够和你相拥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李天宏说:“人苦不知足,得陇而望蜀啊!不过,你说得对,能够这样依偎在一起,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亲吻了一会后,两人就说起了情话。、、、、、、

严丽说:“其实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每天你能对我笑一次,把我的手握一次,抱我一次,吻我一次,说一次爱我。如果能够做到这样,我就会觉得这一天过得很幸福。”

李天宏说:“不就是‘五个一”工程吗?这很容易的。以后我天天都到你办公室去一回。“

“那怎么行?机关的人都很敏感的。”

李天宏想出了一个主意,说:“不如让你到驻省城的办公室工作。那里人少,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你的去向。那样,就方便了许多。”

驻省办的谢主任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了,钟越正在物色新的人选。这是个很诱人的职位,很多人都在争取呢!

严丽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支开,少一个人监督你?我怕我一走,像叶婉儿这样的风流女人很快就把你诱上了床。”

李天宏说:“天地良心!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今天必须罚你!既然是嘴巴犯了错误,就让嘴巴吃点亏!”说完,悄声对严丽耳语了一句话。

严丽撒娇道:“我不嘛!我不嘛!快回去吧!高强说不定都完事了。”

李天宏这才放开她。他打开车门,准备走到阴暗处去小便。突然,两个小青年走了过来,把他逼到了车旁。

“先生,兄弟们缺钱花,能不能想点办法?”其中一人说。

另一个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耐烦地说:“少他妈的和他罗嗦!搜啊,你还准备他主动给你啊?”

遇到打劫的了!李天宏把车门迅速关上,免得他们伤到了严丽。幸亏刚才没和严丽有什么大动作,要不然被这两小子看到,就麻烦了。

李天宏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干这个?这可是违法的啊!”

拿刀的小青年说:“废话,老子有事干,何必干这个?再说,哪一种工作能够让我抽得起白粉,玩得起美眉?你最好识相点,多配合我的工作!”他们的,真把这行当工作了,还要人配合呢!

李天宏说:“好,我配合你!”说着,拿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一共有两千多块。他不想和这帮无赖多纠缠。只是记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外貌特征。一个脸上有块疤,另一个长着两只三角眼。记住这就足够了。

两个小青年没想到‘工作’如此顺利,他们拿出一百元给李天宏说:“给!别把你的汽油钱搞没了。我们也是讲职业道德的。”然后就飞也似地跑了。搞得李天宏哭笑不得。劫匪也配讲职业道德,新鲜!

严丽说:“吓死我了!刚才你还埋怨‘客人’来得不是时候,现在看来,它还保护了我们。”

李天宏骂道:“白松华这个公安局长怎么在当?社会治安竟然坏到了这般田地?不治理一下不行了!必须尽快把他换掉。”

严丽说:“堂堂县长都被劫了,说出去真是一个大笑话!”

“明天我就让他们把钱给我一分不少地拿来!”

“吹牛!你到哪里去找他们去?”

李天宏得意地说:“我已经记清楚他们的特征了。这两个肯定是惯犯,哪个派出所的不熟悉自己管区的几个小毛贼啊!派出所要是找不出来,就让所长自己凑钱送过来!连县长被劫的案子都破不了,就应该罚他的款!我一点不担心我的钱,我担心的是普通老百姓如果遭劫了,钱找谁要?如果社会治安这样恶化下去,老百姓会对政府作怎样的评价?”

严丽听李天宏这样说,不由得对李天宏添了一份敬意。她觉得李天宏这个县长当得还是很称职的,他的心里总是想着要把县里的各项工作搞好,心里总是有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她也不夸他,只是心里在想,一定要多关心他支持他,让他当好这个县长。她觉得李天宏无论是凭能力还是凭人品都可以做一名优秀的干部,唯独在所谓“作风问题”上存在着被人攻击的可能。

但是现在要她离开他,和他断绝关系,她做不到。她爱李天宏。她觉得她是对他有亏欠的,一直在为自己当初离开李天宏而后悔。现在老天又让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要补偿他。只要他需要,她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但是她又非常担心自己和李天宏的这种关系会被被人发现,从而影响李天宏的前途。

她的内心里是矛盾的。

李天宏见她不出声,似有所思,就关切地问:“怎么啦?丽!”

严丽说:“我在想,如果方便的话,就按你的意思,到驻省办去吧!你实在想我了,就去看我。现在我们经常在一起,即使不做什么,也会被别人看出端倪。爱,是一种容易写在脸上的语言,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在眼神中的信息,明眼人很容易看出来的。”

李天宏说:“那好吧,估计过几天就可以落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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