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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历时四年之久，以英法联军为主的协约**在苦苦支撑了四年之后，终于迎来一个转折的机会，即将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

不过，在1918年的5月29日夜，看到这个转折点的只有一个人——石铿。

当石铿把转折点告诉福煦之后，福煦的表现最初是难以置信。因为，中国远征军总司令告诉他，贡比涅—苏瓦松以西一线向南到维莱克特雷，这个处于德第18集团军和第7集团军夹击之下的，埃纳河从东向西汇入由北而南的瓦兹河的三角地带，只有残缺的法第六集团军贡比涅集群防御的，岌岌可危的临时阵地，居然就是这次旷世大战的转折点？

石铿随即在电话中说明了理由。

如果协约**能坚守这个三角阵地，就在德第18集团军和第7集团军之间钉入一颗钢钉，使德第7集团军即将向蒂埃里堡方向发起的强大攻势无法持久。理由很简单，德军只能依靠拉昂——苏瓦松之间的一条铁路线运送第7集团军30多万部队的军需。而三角阵地的存在，也为协约**转入反攻，歼灭埃纳河—马恩河突出部之德军提供了一个首要的反击阵地。

基于对战况的逐步了解和对石铿歼敌计划的信心，福煦的态度从难以置信转变为全力支持。他立即电告法军总司令贝当将军中止两翼反击命令，并要求归属于贝当指挥的第三集团军立即在蒙蒂迪埃—努瓦荣之间发起小规模、频密的前沿战斗，策应让—莱托指挥的贡比涅集群防御作战，使贡比涅集群能够集中主要兵力防御东面苏瓦松方向之德第7集团军。

在贝当奉命之后，福煦又向总统彭加勒、总理克里蒙梭、英军总司令黑格元帅和美军总司令潘兴将军协调，最终得到授予石铿组织蒂埃里堡战役的全权

授权通过无线电波传到蒂埃里堡时，5月30日已经过了两个钟点。德军出现在蒂埃里堡中国远征军第三师的前哨阵地，两军开始零星交火，可以从此预见到天亮之后的战况势必非常之激烈。在东边的马恩河北重镇维尔昂塔德努瓦西北地区也出现德军的身影。

一个桶，一个铁桶。这么个形象出现在石铿的脑海中。

铁桶的壁是兰斯和贡比涅，底是维莱克特雷—夏让—蒂埃里堡—维尔昂塔德努瓦，其中又以蒂埃里堡首当其冲为桶底的中央。按照目前战局的发展走向，德军还不会马上强攻桶底，而应该加固桶壁，向贡比涅和兰斯发起猛攻。

石铿与福煦协调了法第三集团军的行动，让—莱托的压力减小一半，他手里有三个半法军师、中国远征军第一师、印支军132师和随时可以增援的美军两个师。地形条件因为贡比涅—维莱克特雷—贝莱奥森林绵亘，森林中又有很多起伏的高地为依托，德军难以展开大兵团作战。因此，看似危险的让—莱托集群其实轻松得要命

兰斯方向有整个法第五集团军的14个师固守，又处于优势的高地位置，问题不大。

现在，石铿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归于自己指挥的法第十集团军的开到，只要这支庞大的部队到达马恩河战场，协约**的反击条件也就成熟。

“铁戈，铁戈，好消息”蒋方震捏着一份电报快步行来，自从德军发起攻势以来的三天时间里，参谋长统共只睡了六个多小时。他需要从各方面汇拢的战报中拟出线索、组合情报，制定应对策略然后上报总司令。这些工作是琐碎、繁重而不允许出现失误的

“美军已经开到，不是最近的第三师，而是第一师潘兴用卡车将这支三万人的部队开了上来，刚刚于德军先头部队碰了一下，在，在这里，康蒂尼村。”蒋方震在地图上找到位于夏让镇北面的康蒂尼村，又说：“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德军被击退。”

石铿对这种小战斗的胜利并不在然，以美军师的庞大力量迎击德军先头部队，那等于狮子搏兔，不胜才真是有鬼了没有战斗经验不等于没有战斗力，两万八千名全副武装的美国佬迎上区区几千德军先头部队，那……值得潘兴专门来点夸赞吗？美军的这次小战斗与第一旅在苏瓦松以南的战斗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美军第三师为何还没开到？”

“美第三师、第六师被统帅部调到维尔昂塔德努瓦方向，因为那里的情况比较紧急。法第五集团军司令亨利.贝特洛将军直接向协约**总司令请求的增援。铁戈，这事情发生在授权到达之前，无可厚非。”蒋方震按住要发怒的石铿解释了一句，又说：“潘兴正式把美军第一、第二师、第六师划归方面军指挥。”

石铿一脸不耐烦地摇摇头，协约**各部临阵变更部署，福煦那个总司令的角色也确实难当算啦，不追究了只要打好这一战，福煦的指挥权力就会无可置疑地确立下来，中国远征军的战略力量地位，也随之确定下来。

为了那一点小事生气、浪费时间，不值得。

“命令美第一师立即向维莱克特雷的法军靠拢，接受让—莱托指挥；第二师最迟在明日19点之前必须开到贝莱奥森林以南地区待命；第六师在马恩河南岸集结整训，待命”

机要处长肖立在一旁拟好电文，交给参谋长浏览签字后拍发出去。

“铁戈，第三师……”

“我也担心呐”石铿起身示意参谋长一起走到沙盘前，端详许久才道：“百里兄，我时时在怀疑自己把第三师放在孤岛位置的正确性。这是一次冒险，要是我们啃不动德第7集团军这个重兵集团呢？第三师就将孤悬敌后，半个月啃不动问题不大，孤岛的粮食、弹药、药品储备足够半月之用，可是要超过这个时间还未能啃动德军呢？我想给何镜寰发个电报，坚守十五天，如果我军未能击破德军，第三师可以向德军投降。”

“投降？”蒋方震愣了一下神，他是第一次从石铿嘴里听到这个词儿。“不不可能啃不动咱们远征军不是普通的中国陆军师，而是具有与德、法、英、美等国陆军同等装备的，战术思想却领先于各国陆军的，这一次要是击不破德第7集团军，我这个参谋长也不想当了，当拔枪自戕以罪己。铁戈啊，你是大战临近，患得患失了。敌我双方一百多万人投入的大战役在中国将军的指挥之下，就凭这一点，咱们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做到最好咱们的准备工作是经得起检验的，是完备无缺的铁戈，你自己也说过，这一战咱们不是帮福煦的忙，也不是要在欧洲显摆，而是为国家争取利益，为震慑世界特别是小日本儿，从而顺利地解决山东问题十九万官兵都知道，咱们是为山东而战”

“对为山东而战”

“我问说的是，第三师何时动手为宜？”

石铿的目光转向地图，虽然他已经将那地图背得滚瓜烂熟了，却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似乎地图就是定心丸一般。蒂埃里堡的第二道筑垒线距离孤岛高地群九公里，这就是说，如果蒂埃里堡的第二道筑垒遭到德军重炮轰击，德军的重炮阵地就在第三师的眼皮子底下。话反过来说，如果第三师坚守高地，德军的重炮就没有机会向蒂埃里堡防线开火。那么，向高地群开火的德军重炮阵地，多半会在菲斯莫村一线，在贡比涅森林的东缘，那，侦察连就能很方便地依托森林为掩护找到它们，引导我军配置在两翼的炮群摧毁之。

“不是第三师何时动手，而是德军何时集中力量向第三师动手。命令第一师，在确保埃纳—瓦兹三角阵地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以小规模的短促突击作战策应第三师。命令航空队从6月2日开始组织夜航，昼夜不停地轰炸苏瓦松，随时观察孤岛高地群的信号。命令马建蕃、杨必显再次计算、确认对第三师的火力支援准备，他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另外告诉各参战部队，咱们必须挺过德军的攻势，待其锐气消褪之后再行反击。”

“嗯。”

蒋方震明白石铿话中蕴含的一些东西。尽量多地吸引德军进入突出部，然后打击其唯一的补给线枢纽——苏瓦松车站，导致陷入突出部的德军后继进攻无力，补给困难，士气低落，然后一举反击建功。这么一来，反击时间应该在一周之后，也就是六月六日为宜。

“6月6日？”

石铿点头笑道：“嗯六六大顺嘛”

“铁戈，你越来越鬼了。”蒋方震看着地图叹息道：“美国人和法国人将承担主要的牺牲，咱们第三师看似危险，其实与美、法两军担负的任务相比，还要安全三分呐”

“那是咱们的准备工作完善，炮兵能够有力支持使然。第三师的任务，洋鬼子谁愿意去？我让他们去可惜他们不敢。呵呵……”石铿诡秘地一笑后正色说：“战斗口号，为山东而战老子就是要让法国人、美国人、英国人听到咱们中国人的吼声另外，咱们还得有一个打算，就是在法国或者德国某个地区留驻半年乃至一年。远征军在欧洲，欧洲的列强瓜分战果是就不能不考虑十九万中国远征军焕发出来的力量”

蒋方震面色平静地说：“你这是威胁。”

“不，这是一个两头策略。”石铿摆手后，拉扯参谋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说：“咱们吼出为了山东而战的口号，日本人会听到的，会胆战心惊的。这些倭国鬼子会如何对法咱们？想办法把远征军滞留在欧洲，则列强在战后会议上要忌惮近在咫尺的中国远征军，万一闹出兵变了，遭殃的就是法国佬。因此，法国人如果要出卖中国利益，就首先要讨好咱们，先满足咱们齐装满员回家的要求，骗走以后咱们再翻脸。如此，中国远征军就能人械不分地在塘沽登陆，届时无需理会那个中央政府，直接驻军山东、包围青岛”

“这样会引发中日战争……”

“未必即便引发战争，理亏的也是日本人，则善后会议上日本人更站不住脚。”石铿摇头笑道：“鬼子在动手之前需要掂量掂量，我只是正常驻军青岛外围，老百姓不买东西给日本人，日本人不是有海军吗？那他组织海运好了，我倒要看看日本的财阀们会不会为长期维持一个青岛的控制权买单。这件事情上谁退让谁吃亏，咱们中国的历届政府包括前清朝廷就是缺乏强硬的底气还有，民心……”

“你啊，着眼点还是在民心二字。”蒋方震把石铿的意图融会贯通了。“联合南方的孙系、北方的直系以取代北方的段系。以目前段政府把张敬尧撤职，南北战争停火和江宽号善后赔款还算合理……等等作为来看，咱们回去后颠覆现政府的理由不太充分，又不能在欧战善后会议上作出让步，就只能在山东制造中日危机，打压亲日的段系威信，争取国民的响应。”

“这话……是百里兄说的，跟小弟无关。”石铿玩笑了一句，心情一下子就轻松起来，自己的参谋长能够跟上自己的思想，从而为今后的政治解决国内问题开始准备，石某人就可以腾出精力来思考更多的、更远的问题了。

反正，蒂埃里堡战役之势已成，部队作战问题基本可以按照预案和补充方案来走，已经可以从总司令的脑子里清除出去了。

5月30日，德军统帅部将第7集团军右翼的第18集团军左翼各军，左翼的第1集团军的右翼三个师投入作战，扩大正面战线。第7集团军向马恩河方向的发展尤其迅猛，一部插入蒂埃里堡——维尔昂塔德努瓦之间的马恩河北岸地区，却被调到这个方向来的美军第三师阻止。

这一天，是德军从27日开始后取得重大突破的最后一天。随着德第7集团所属的第5军向蒂埃里堡北面的高地发起猛攻，德国人的好运在马恩河北结束了……。.。【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