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岔儿

《野岔儿》

39、闲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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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斯丞一早起来准备出门, 出门前告诉她早餐在桌上,提醒她记得吃,孟绥而迷迷糊糊, 困得不会说话, 只能胡乱地点点头。

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孟绥而这段日子因为住院, 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 早上被叫醒之后的那几下点头, 耗费她太多力气,所以这一觉她睡到中午12点才起。

桌上的粥已经冷透了,她拿到厨房加热,一碗粥权当午饭了。解决了午餐她又躺回床上去,准备做康复训练, 不过才躺下去就发现,床头那幅画不见了。

几组训练她做了一个多小时,冷嗖嗖的仲冬天气里, 她满头大汗,懒起来又睡过去。

晚上简斯丞回来得早了些,一进屋就看见孟绥而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不紧不慢地做着关节屈伸, 还挺勤劳的样子。

简斯丞脱下外套问:“今天在家无聊么?”

“还行。”她的动作继续,甚至还翻了一页书。

“吃饭了没有。”

“吃了。”

“在看什么?”

“书。”

简斯丞以为她在家憋了一天,所以情绪不高, 正打算过去安抚安抚,没想到他解着衬衫的纽扣一坐过去,就听得她一声质问。

“你把我的画藏哪去了?”

简斯丞解纽扣的动作一顿,看着她说:“帮你收起来了。”

“还给我。”她伸着手。

简斯丞一掌拍在她的手心, 握住了再顺势把人拉到怀里,笑着问:“这是什么态度?”又说:“我帮你收起来了,很安全,以后没什么事也不用拿出来了。”

“……这怎么可以?”

“嗯?怎么不可以?”

孟绥而离他远一点,“你少哄我,那是庄辞送给我的礼物,怎么能随便收起来?这样不尊重人,快还给我,我自己会收好。”

简斯丞看了她一会儿,说:“那你再等两天,等我买个神龛回来。”

“买神龛干什么?”

“供起来,”他一本正经,“这样显得你敬重他。”

孟绥而闻言回道:“那你最好买个大点的。”

简斯丞气得笑了,“我给他高级定制,镀金,镶钻,送去寺庙开光,再请个菩萨坐镇。”

你无聊!”

“你逼我的。”

孟绥而伸着腿别别扭扭地从沙发下来,弯腰想去拿茶几上的拐杖,却被他先一步拿走了,隔着老远搁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问:“上哪去?”

她说:“不想理你。”

“不想理我?”他一把将她搂过来,说:“真不想理我,最好不要把心声吐露出来,气头上说出来的话,都不是真实想法。”

于是,孟绥而将她的真实想法付诸行动,不出声不理人。

“真不理我?”

她甚至看也不看。

“那行,我去洗澡了。”简斯丞安静了一下,忽然笑起来,“一起吧,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说完就抱着她起身。

孟绥而气急了伸手拽他的耳朵。

简斯丞怕不小心摔着她,双手抱紧了不敢松懈,一边说着:“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一边抱着人就直奔浴室,关上了门。

不久便听得重章叠句一般的lv动,绵长而有力地反复着……

辅以轻盈的女音。

简斯丞真是斋戒禁yu得太久,一旦沾了荤腥就不可收拾,一个澡洗得缠绵热烈,出了浴室,回到卧室仍是不知节制。

第二天,简斯丞出门前就把画找出来还给她了,就这么搁在床头柜上,临出门又交代她记得起来吃早餐,“实在太困的话,吃完早餐再睡。”

孟绥而这回连点头都没有,压根就没醒。

简斯丞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也就不吵她了,拿上钥匙出门。

孟绥而就这么肆无忌惮睡到下午一点钟……

一醒来本想翻个身继续睡,没想到她刚一动,腰骨软得要散架,腿都抬不动半分,手臂同理,她挣扎半天,终于坐了起来。

孟绥而这副身子是经不住他那么折腾的,现在单是这么坐着,已经是浑身哪哪都犯懒。

她气得垂床,抬头看见那幅画,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孟绥而仍是把早餐当做了午餐,热粥的时候,她给简斯丞发信息,让他晚上回来顺便带点防潮的油纸,不需要多。

简斯丞回了个“好”。

晚上他在文具店买了一叠油纸带回来,问她要做什么用。

孟绥而说要拿来裹东西,然后她就把画拿了

出来,用油纸仔仔细细地密封了两层,接着放进抽屉里。

简斯丞倚着门说:“这么珍惜?”

她合上抽屉,站起来说:“好歹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而且这是人家拿了奖的作品,意义也不一样,这样的礼物要是弄坏了,我怎么过意得去?”

他淡道:“意义不一样,心思自然也不一样。”

孟绥而看着他问:“你就那么介意么?”

简斯丞想了一想,大概是觉得有些好笑,他说:“不介意。”

说完拿着干净的衣服,转身去了浴室。

让人介意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画者的心思,画上的少女,以及那幅画所隐藏和承载着的,一份不可言明的特殊感情。

但感情再特殊,也终抵不过现实。

人是他的,心也是属于他的,再计较就显得他太贪了。

孟绥而连着好几天都一个人待在家,简斯丞怕日子长了她会觉得无聊,问她要不要陪他练车,可是他练车的时候,怕是会顾不上她。

而且训练场上人多且杂乱,一个不留神的话……

她问:“一不留神会怎么样?”

他说:“一不留神,你多招惹几个野男人,这对我来说可能刺激有点大。”

然而事实却是,简斯丞招蜂引蝶的本事要大一些。

孟绥而坐着轮椅待在了观众席,看着底下即将上赛道的车手们做准备。

今天有别的车队也在这里练车,其中有个女车手,孟绥而看见她的时候不禁感叹,是不是进车圈对长相有要求?否则怎么她见过的女车手,一个两个都这么高颜值?

当她看见这位女车手朝着简斯丞走去的时候,她以为人家就是单纯搭个讪,没想到女车手一过去就和简斯丞有说有笑,敢情这两人是旧相识。

她还记得某人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在圈子里没什么机会接触女生。

这不是挺有机会的么?

而且一个个长得还赛貂蝉赛西施,身材火辣,很符合他以前的审美。

怪不得往他身边去的全是漂亮姑娘,指不定他以前挑女性朋友的时候,就往这方面使劲呢。

孟绥而一个人臆想得厉害。

她只身待在观众席,腿脚不便的样子,那情景颇为

凄凉。

正好贺乾今天也在,他拿着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她,说:“一个人待着无聊么?”

孟绥而伸手接过来,道了谢,心里想眼前这样的情这样的景,比待在家里刺激多了,嘴上却说:“我在家也一个人,更无聊。”

对于贺乾这个人,孟绥而是有些好奇的,“我听说你以前,和简斯丞是一个车队的?”

贺乾应了一声,安静了片刻,发现她并没有往下问的意思,不禁好奇道:“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开?”

孟绥而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她怕自己无端说错话,会显得太过冒昧,她反问道:“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

贺乾笑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特殊原因。”

孟绥而抬头看着他。

贺乾斟酌着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在赛车这件事上,我和阿丞无法成为队友,一上赛道就会忍不住较劲,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只适合做对手,所以我离开了,选择了更适合我的地方。”

孟绥而确实不太能明白这种感受,在跳舞这件事上,她从来没有和谁较过劲,不过她能理解这种想要赢得胜利的冲动。

人活一世,总是要争口气的。

而她一直以来,好像只和自己较劲,只是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

孟绥而想起了一事,笑说:“盛子楮对于你的离开,似乎有些意难平。”

贺乾听了也笑,“这小子不坦诚,都27的人了,还跟个青春期的小孩子一样,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行的,再说了,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努力。”

底下的车陆陆续续出发了,而贺乾似乎没有参与的意思。

孟绥而说:“简斯丞在你们圈子里,是不是很受女孩子欢迎?除了他的一些粉丝。”

贺乾笑道:“显而易见,很多女孩很吃他那一款。”

孟绥而疑惑:“他那一款?”

贺乾说:“有点风度,有点冷感,再带一点拽,看起来就这么不冷不热的人,无情的时候和你保持礼貌的距离,发|情的时候——”

孟绥而:“……”

贺乾垂眼看她,“他这一面你见得多,不用我说了。”

孟绥而觉得和这人聊天真刺激,画面都出来

了。

接下来几天,孟绥而每天陪着简斯丞练车。

但是她出行不太方便,得坐轮椅,坐轮椅就表示只能叫出租车,简斯丞也不嫌麻烦,自己也不开车过去了,每天抱着她上车下车,到了训练场那边,自然有专用的赛车。

今天周末,简斯丞直到接近中午12点钟才下赛道,他单独训练的时候比较集中精神,简直到了忘我的地步,要不是教练提醒,他都不知道时间。

他摘了头盔第一时间抬头去观众席找人,在这里没见到孟绥而,他下了车摘了手套,一边往楼梯方向去。

孟绥而还在观众席,只不过她现在有些慌且疑惑,为什么严兮会和庄辞一起过来?

严兮和庄辞原本不太熟,只是同一个院系的师兄妹,但是庄辞在学校里也是有点名气,严兮自然认识这号人物,加上孟绥而这层关系,某一次严兮和庄辞在食堂见过一面,也就互相认识了。

后来严兮的解释是,庄师兄最近心情不太好,作为同院系的师妹,她看在庄辞这么帅得份上,决定带他出来认识一下新的世界。

而庄辞事先也并不晓得,他会在这里碰见孟绥而。

现在令孟绥而感到害怕的是,简斯丞下了赛道,马上就要过来了。

而令孟绥而更害怕的是,她已经看见简斯丞了,他略微顿步,脸上带着不确定,接着是意味不明的神色,继续慢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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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

简斯丞:这谁?

孟孟: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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