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人群炸开了锅,却几乎无人会管那雨会不会淋湿他们。
只有杜青这边,怕西门悦淋湿,毕竟前几天她才生病发烧过,所以让杜奇带人赶紧去那边的一座旧屋子里避雨,只留下他和另几个手下呆在原地。
“乌遮不是看过星相,这三日最宜祭祀,不会有雨吗?这可是不详之兆。”亚尼说道。
“怎么说?”
“黑巫族的祭祀都是经过乌遮占星择日,据说从未出过差错,而在祭祀时,特别是这个最重要的点火仪式刚燃起来时,火堆就被雨泼灭,这在黑巫族来说,是顶顶不好的预兆。”
果然,祭祀场外已是一片沸腾。
“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祭祀台放上巫女的棺材是不吉之兆,这是库弥真神在发怒了。”
“就是,哲坎已劝过乌遮,可乌遮非要这么做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历代乌遮选中的祭祀日,从未在祭祀时下过雨,我看这乌遮八成是故意吧。”
“不吉利啊,太不吉利了。”
“本来黑巫族已那么多事,现在这么弄,怕是要灭族了。”
……
杜青看了看,在当场煽风点火的,有几个就是刚刚站在哲坎边上的人,这些黑巫族人似乎很容易就被煽动了起来,很快全场群情激昂。
这时又有人说:“好好的,是谁把巫女的棺材送来的?”
“喏,还不就是那边那几个外族人。”
这时不少在那人旁边的黑巫族人都看向杜青他们这边。
又有人喊道:“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随即有不少人附和。
“杀了他们!”人群中不知哪个家伙突然吼道。
亚尼边翻译着,边看形势不妙,人慢慢退了好几步。
杜青这边也皱了皱眉头,情况有些出人意料,他原来是受乌遮邀请才来参加亡灵节祭祀的,可看现在这情况,黑巫族内部似乎矛盾不少。
他右手往口袋中一探,一枚石子在手,同时在盘算着方位,若是真被围住,要怎么跑才能安全逃脱,但计算了一圈就发现,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要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还有西门悦他们在另一处避雨。
正踌躇间,已有十来人向他们这边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祭祀台上方的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正正地击在那巫女的棺材上,那棺材盖被击得弹了起来,在祭祀台上翻了几翻后,落到了下方的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紧接着一阵惊呼,只见棺材中一个身体缓缓坐起。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的,杜青双眼也紧盯着那祭祀台,他心中就算已知道是谁,但当看到那张脸时,仍是心中一紧。
果然是许莫!
边上有人抓住杜青的手,他转头看时,却见西门悦已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他身旁。
却听她说道:“这莫多巫女原来挺漂亮的。”
“嗯,”杜青随口应了一下,咦……怎么感觉不太对,杜青以为听错,“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莫多巫女挺漂亮的啊。”
“你没见过她吗?”杜青惊异地指了指高台上的许莫(莫多巫女)。
“见过啊,但我那时哪敢仔细看她。”
杜青感觉越听越不对劲,“许莫你会不敢仔细看她?”
西门悦转过头,惊讶地看了看杜青,“杜青,你没事吧,她怎么会是许莫姑娘。”
“不是,她就是许莫,你认不出来吗?”
西门悦摇摇头,“许莫姑娘和这莫多巫女长相差别那么大,我怎么会认错呢?”
“那你刚刚怎么说见过?”
“我说的是以前见过莫多巫女的干尸。”
杜青越发吃惊了,他和西门悦中肯定有一个人是错的。想到这里,他抓住另一边杜奇的手,问道:“杜奇,你认不认得那高台上的莫多巫女?”
杜奇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你再认识看看,她不是许莫吗?”
杜奇听罢,睁大眼睛,认真看了看,看完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真不是许莫姑娘,许莫姑娘鼻子和眼睛都和那巫女差别挺大。”
杜青又问了一下杜大粗和阿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莫非所有人眼中的许莫和他看到的许莫不是一个人?
那这么说真正的许莫之前只是一具尸体,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手脚有些冰凉。
“你没事吧?”西门悦问道。
“没,没事。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
“回头我再找人在青乌镇周边几个地方再细细找找吧,或许……是你太想念许姑娘了。”西门悦说道。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
这时,乌遮就在祭祀台上,刚刚那道闪电也把他吓了一跳。
他看到莫多巫女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状,像是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那段年少时光,“莫多,莫多,你终于活过来了,你终于活过来了!”
他转头向台下的族人又大声吼道:“大家快看,莫多巫女活过来了!莫多巫女活过来了!”
这时,哲坎却冲过来,大声应道:“活过来又如何,现在已不是三十六年前,她一去这么多年,不顾族人,不顾库弥真神的神旨,早就没资格当我们黑巫族的巫女。”
祭祀台下,另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听罢哲坎的话,冲过来,“你凭什么敢说莫多巫女,她是库弥真神在凡间的代表,你凭什么敢这么说她!”
哲坎有些蔑视地看了那人一眼,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子猛刺入那人的胸膛,血喷涌而出。
“族人们,这些都是乌遮和莫多巫女的手下,该让他们的血来祭奠库弥真神。”
见大家面面相觑,哲坎又大声说道:“你们别忘了,刚刚的祭祀火堆刚燃起就被雨水浇灭,这是黑巫族亡灵节祭祀从未有过的事,这是不详之兆!”
“是啊,是不详之兆。”
“没错。”
经哲坎这么一讲,大家又纷纷记起刚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