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问。

我的确是有一些麻木了。

在知道还有第三个宁川存在的时候，竟然没有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可能是经历了这么多，有一些累了吧，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该从何说起。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别人说这一切呢，且不说我只是一个山寨货，就连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顾棠，你们……”我突然指了指大汉他们，“为什么要来。”

“有螳螂和蝉，黄雀自然也应该要出现。”

“那你对于这一切……”我叹了口气，“这座山，这条河，知道多少？”

顾棠想了想，“我在你们之后去见了向水，他不是太老实，假话连篇。”

“果然是显微镜成精。”我自嘲似的笑了笑，毕竟我和重阳还有李元一虽然都对向水叙述中真实性的问题抱有怀疑，但始终没有找到漏洞，但顾棠却发现了，“他哪里有问题。”我问。

顾棠笑了笑，“很简单，你应该想得到。”

“我要想得到会等现在？”

他摇头，“当时的你想不到。”他指了指我，“但现在的你，应该想得到。”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不想再思考这些弯弯绕绕了，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看开了，不想了，“想不到。”我说。

“小宁警官不行了啊。”他卖了卖关子，见我不再像往常一样追根问底，最后还是解释道:“问题很简单，当前江岸次郎死在地坑中后，他一个人回到学校，见到了他那个外科医生老师，然后在解剖兔子时，发现了自己变成了左手持刀。”

哦，我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里了。因为镜中人其实发现不了自己是左手持刀的，在他们的认知中，左手才是右手，右手才是左手，在他们自己看来，自己就是在用右手持刀。

这就说明，向水根本就不是镜中人，他说的有关镜中人的情节，很可能是他自己的臆测。那他口中所说的“紫光笼罩之夜”就值得琢磨一下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对这些事情已经很厌烦，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意义，不知道真相又能有什么损失？

那个老家伙的心思，猜来猜去有什么意义呢，随他去吧。

我躺在地上，转头注视坐在身侧的顾棠，他偏下头看着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轻声道。

“说说看。”他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镜中人的，万一跟着重阳他们上去的那个才是镜中人呢。”

他失笑，抓起我的右手，把上面已经干涸的泥渍擦去，“你刚刚就是用这只是抓石头去偷袭炮姐的吧。”

“哦。”我应了一声，明白了，又是这个简单到可笑的原因，我以为的右手，其实是左手。

“行了。”我叹道，“无欲无求了，你要杀了我吗？”

顾棠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说，“最开始看见你从河水里出来，我对你抱着很大的戒备心理。”

我嗯了一声。

他又道，“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放下这种心理的吗？”

“什么时候。”

“当我从潜水回来，看见你被炮姐按在地上揍，爬起来后还是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的时候。”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你这张嘴啊，欠欠儿的，欠扁。但让我知道，不管你是谁……”

他说，“不管你是谁，你都是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