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些泡久了的湿蛟单兵作战太垃圾，整体协调性也很差，但是抵不住数量多，一窝蜂拥挤上来，一颗颗光溜溜的黑色头颅张着狰狞大嘴直接扑上来要人命。
其他四个道士倒是我小瞧了他们，毕竟是靠本事吃饭的人，一身拳脚功夫竟然打得颇为漂亮。尤其是郭山林这老家伙，拳拳到肉，腿腿带劲。
我抡着气瓶来一只砸一只，两只胳膊已经无比酸痛了，但还是得坚持下来。我个人缓缓在湿蛟堆里面移动，湿蛟身上挂的鳞片有些还比较锋利，郭辉煌脸上就在乱军从中挂了彩。
红色的血液流出来，在满脸黑色的粘液中特别显眼。
这群湿蛟攻击力不够，但是就一个，够恶心。
它们还特爱叫唤，每次扑上来的时候，跟恨不得把我的脸按他喉咙里去研究声带震动似的，叫唤就叫唤吧，还爱往外面喷东西，干净点的是什么黑色的淤泥，夸张点的是什么肠子肚儿，最夸张的是有一只湿蛟叫唤的时候嘴里喷出来一条湿蛟的大胯来。
总之一场混战下来，五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身上全是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脑浆子、烂肉、胳膊腿儿，噢，他们没有腿儿。
算是勉强杀退一波，五个人迅速撤离，在一个小角落里，算是勉强将他们甩掉，双方鸣金收兵，约定来日再战。
五个人喘了口气，郭辉煌擦着身上的五脏铺，带着哭腔说，"师父，我不会感染了变成丧尸吧。"
郭山林老爷子估计不知道什么事丧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也不确认，郭辉煌脸上那道被鳞片割出来的伤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看向秦都明秦都亮，这两个人算是比我有话语权。
秦都亮胳膊上也负伤了，他沉吟一下，说，"暂时没有感染变成丧尸的案例，这个可以放心。"
我明白秦都明多半都有一点稳定人心的意思，也就拍了拍郭辉煌的肩膀，"没事的，之后出去了坐下消毒包扎，什么丧尸感染的，电影看多了吧，放心吧，疤都不会留一个的。"
郭山林休息一下，毕竟年纪大了，说，"看着架势，我们是被困住了。"
"对。"我点点头，"湿蛟之国的人，时机地点选得挺不错，他们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只需要堵死两个点，我们就完全找不到出口了。"
"可不可以试试，把那个淤泥堵死的点重新挖开?"郭辉煌问。
"如果没有那些湿蛟的话，倒是可以先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强，不过现在这么多湿蛟在外面，我们真的要把他们全部弄死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但这样一来，他们是不会给我们任何寻找出路的机会的，只能龟缩在这个角落里说悄悄话。"秦都亮说。
我沉吟了一下，"如果我们可以把优势转换为劣势呢?"
"此话怎讲。"
我从身上摘下来一个东西给他们看，这是一条黑蛇死亡后的尸体，"这条蛇，我的印象比较深，是小秦道长，拿匕首斩断一只湿蛟的头的时候，从断口中弹出来，挂在我的身上的。"
郭辉煌说，"湿蛟解体之后就是这种黑蛇啊，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围观这条黑蛇，"你们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郭山林沉吟片刻，"太新了一些。"
秦都明说，"对，那些湿蛟都已经跟烂鱼似的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而这条黑蛇，太新了一些。"
我点头，"的确是这样，而且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刚刚在和湿蛟厮杀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一条湿蛟，向我之前遇到的那条湿蛟一样，主动解体成黑蛇来攻击我们，他们只会碎裂成一块一块的尸体，而不是变成黑蛇。"
"我明白了。"秦都亮说，"你的意思是，这些湿蛟，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死了?"
"那为什么他们还能……"郭辉煌问了半句，突然明白过来，看着那我展示出来的死去的黑蛇，"控尸术?"
"没错，黑蛇进入了死去湿蛟的体内，操控死去的湿蛟攻击我们。"
"那这，到底是算初代湿蛟，还是三代湿蛟呢?"秦都明喃喃自语。
"既不是初代，也不是三代，初代是活着的湿蛟，三代是黑蛇进入到活着的人类体内。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黑蛇进入死去的湿蛟体内。"
"这和我们的赶尸术，太像了。"秦都亮喃喃道，"湿蛟也学会了赶尸术，这太恐怖了。"
"没有什么恐怖的，"我说，"人类用黑蛇操控人类的尸体，湿蛟用黑蛇操控湿蛟的尸体，都只是在赶尸而已。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赶尸术，一定是跟你们秦氏学的。"
"没错……"秦都明说，"当年我们秦氏无数族人被暗杀，秦氏的赶尸术被湿蛟学过去，也不足为奇。"
"既然是赶尸术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刚刚的使用对付湿蛟的咒语与铃声没有效果了。"秦都亮说，"对付湿蛟是对付湿蛟，对付黑蛇是对付黑蛇，这是两个不一样的方法。"
这秦氏两兄弟又恢复了自信，刚刚两个人表哥表弟叫了半天，结果大招按出来没用，最后靠贴身平a才打了点伤害出来。这样的法师算什么法师。
原来刚刚是按错技能了，那才可以原谅。
"表哥，这次我先试试。"秦都亮说。
都明表哥这次没有和都亮表弟争，用鼓励的微笑看着自己的表弟，仿佛在欣慰地说，表弟终于长大了。
秦都亮摇晃自己的铃铛，一只黑色的蛇类头颅从他的背包里钻出来，上下摆动片刻后，嘶嘶地吐了吐蛇信子，眯了眯黑色的眼睛，似乎不大满意周围的环境，想要钻回去。
秦都明不满地加快摇晃铃铛的频率，黑蛇不满地探出头来，一口咬在背包的背带上出了口气，才算是完全探出身子，丝溜溜顺着秦都亮的胳膊，攀到它的手腕上，眯着一双黑眼睛听了半天的铃铛声，身子还一摇一摆的，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暖洋洋地游出去了，消失了。
秦都亮收起铃铛，说，等。
等了估计有一刻钟的样子，郭辉煌哈欠打了好几个，黑暗中传来了那条蛇丝溜溜的声音，他摇摇摆摆游回来，身后还跟着一条比他小一些的黑蛇。
两条蛇脑袋抵在一起羞答答对视一会儿，才靠近秦都亮。
秦都亮拿出药粉给两条蛇各洒一点，它们沾上了之后似乎很舒服，一起在旁边游来游去，溜达了两圈，消失了。
秦都亮小声说，"有门，四周有很多这种黑蛇。"
这次黑蛇回来得很快，最开始两条黑蛇大大咧咧游回来，后面跟了一群羞羞答答的黑蛇，都丝溜溜吐着芯子，围着我们转。
最开始两条黑蛇顺着秦都亮的腿爬上去，缠住他的手腕，就要蹭那只铃铛，秦都亮不给他们蹭，捏住两颗头，把他们放到地上。
又给每条黑蛇都洒了一些那些药粉。
一群黑蛇半眯着眼睛围着秦都亮蹭来蹭去，都很驯服的样子。
我小声问秦都明，"这就可以了?"
"还不够呢，最开始带回来的那条算是都亮挑选的蛇王，现在还要蛇王带着大家接受训练。"
我不由感到好笑，这种蛇，放1940年以前那可不就是汉奸吗?
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做出来的药粉吸引过来的蛇群的确隐隐以那条蛇奸为首，而秦都亮自己那条蛇作为特派员盘在一边围观。
秦都亮拿出铃铛，轻轻摇了摇，我能明显感觉到，所有蛇身子一紧。只有特派员仍旧懒洋洋在一边围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