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不能。"郭辉煌一脸轻松的说，"秦独师叔多厉害啊。"

"所以。"我说，"一队有秦独在，安全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宁山应该能够推断出那几台仪器的存在，而凭借他们的人手，去直捣老巢的底气可就足了很多。"

"这么信任你哥能够想得到?"郭山林带笑问。

我苦涩地笑了笑，"在他面前，我是个弟弟。"

至于我脑子里有整个妪姬墓的详细地图的事情，其他人倒是没有追问我，默认这是宁山做得安排。

我自己思衬，宁山有地图，宁三也记得地图，三个人如果都想到一起去的话，那么最终三支队伍倒是有可能在湿蛟之国摆放仪器的地方汇合。

我现在担心的是，二队看起来人手最多，实则是个软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脱身。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幅地图，随手捡起一块碎石头在地上把我们周围的地形画了个大概，然后再一点一点排除。

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一个区域内，"这一块，是最有可能存放这些设备的区域，另外就是这个区域往下，这里，也有可能，咱们可以先去这两个点。"

至于路线安排，就有一点费脑子，要尽量避开潜水区，节省气瓶气体存量。

但无论怎么节省，有一个积水区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我认为湿蛟之国的人选择这个点的可能性很大。湿蛟善于水中行动，有天然的积水区作为防御，求之不得。

由于在地下过久，寒气的侵袭缓慢使人四肢觉得麻木，五个人都是活动了半晌，把身上的泥浆擦干净，然后由我带路，向那个区域前进。

"你看。"郭辉煌突然指着角落里让我们看。

我把灯光移动过去，那是一个塑料包装。是一种压缩饼干，但这种压缩饼干并不是我们携带的品牌。

"这个方向是对的，大家提高警惕，虽然他们的人手可能大多都已经被派出去对付一队二队了，但不排除会留下人手防御。"

果然，五个人放慢脚步向前走了不久，前面拐角处就有灯光传来。

五人同时趴在，身后的湿蛟们也同时趴下。

"你说，咱们现在像不像鬼子进村，打枪滴不要。"郭辉煌小声说。

"屁，咱们这是游击队反攻。"我拍了拍他要他别说话了，安心观察情况。

再向前走一段距离，就是最后一段积水区域，然后就可以到达我猜测的仪器摆放区，所以在这里存在岗哨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前面只有两个人在放哨，拿着手电筒站在那里无聊地晃来晃去，俩人估计也是挺无聊的，还在那儿拉闲话，"兄弟哪个部分的?"

"我是洞庭湖滴。"

"啊，洞庭湖好地方啊，听闻洞庭湖分部这些年来神国成员扩张不少。"

"嗯咯，兄弟你是哪里滴。"

"我是嘉陵江那块滴，上次差点团灭，跑出来的没几个。"

"神国早晚会让那群憨批死无葬身之地，连神国祖地都敢来肆意妄为，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嗯咯。"

我们五个视线交流一阵，不用上去问，那两个憨批已经自报家门了，这是两只三代湿蛟，千里迢迢赶回来参加卫国战争的。

我就说，宁山在长山山脉搞这么大动静，湿蛟之国的布局还要更早一些，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来了。

既然是三代湿蛟，那就好对付，赶尸人就是湿蛟的天然克星，绝杀的那种克星。

秦都明拿出铃铛，叮叮当当摇了摇，几条黑蛇缓慢游出来，向那两只湿蛟游过去，但是很快又慢慢爬回来。

秦都明低声说，"他们早有提防，赶尸人的手艺他们可能已经偷了个七七八八。"

那就是用黑蛇无法对付他们了。

秦都明说，"我们可以直接对付他们体内的黑蛇，但是这可能会惊动其他湿蛟。

我在暗自斟酌其中利弊，最后说，"还是尽快拿下这两只湿蛟，穿过积水区，才能与一队汇合，拖延下去对我们不利。"

秦都明点头，对秦都亮说，"都亮，一人一只。"

"好。"

两人拿出铃铛，各自猛地抖动手腕。

那两只湿蛟眼睛都直了，"哎哟，兄弟，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声音。"

"兄跌。"嘉陵江幸存者带着哭腔大喊，"秦狗又来了，兄跌，老子命啷个就这么苦。"

两只湿蛟口中几乎是同时喷出一股血雾，眼睛充血，铃铛声越来越急促，就如同一场戏剧进行到高 潮，配乐越发密集紧凑。

"兄弟!"两只湿蛟手拉手，看着对方的眼睛，口含鲜血，"黄泉路上，咱们再会。"

大概湿蛟也有身体素质没那么好的，洞庭湖那位兄跌平时不怎么注意健身，这时身上的皮肤皲裂，流出鲜血来，他倒在嘉陵江兄弟的怀里，手被嘉陵江兄弟紧紧握着，他断断续续说，"好兄弟，我可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

说完，洞庭湖湿蛟看了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最后一眼，缓慢闭上眼睛，手也强行从嘉陵江兄弟手中挣脱出，缓慢落到一边去。

一时间，天地同悲，万物落泪，连催命的铃铛声，都带上了一缕凄凉音色!

嘉陵江湿蛟紧紧搂住怀里的人，眼眶中由于痛苦也流出鲜血来，看着怀里的人缓缓闭上眼睛，痛苦大呼，"不--连你也走了--我啷个办--你走了，我也不活了!"

语毕，气绝身亡。

我走出去，看着抱在一起的两具尸体，"这俩人怎么怪怪的?"

秦氏兄弟收起铃铛，"管他呢，他们身体里的黑蛇已经死了，两具躯体要不要接管过来?"

"还有唤醒他们自我意识的可能性吗?"

"理论上来说，并不存在这种可能，他们现在的人格是整合了体内所有记忆形成的，杀死这个人格，所有的记忆也就一并抹去，并且身体机能早就被黑蛇破坏了，二者是共生的关系，黑蛇死了，宿主就死了。"

"这不是杀人吗?"郭辉煌问。

"真正的人早已经在黑蛇进入体内的那一刻死亡，我们现在杀死的只是一种怪物而已。"秦都明说。

我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些圣母心，默认两位赶尸人将这对难兄难弟接管过来，"我还担心湿蛟之间可能也会配备无线电通信，看来他们对自己的胜算估计过高，警惕性太低了。"

说话间，五人就看见一口小小的水潭出现在眼前，从这里下潜，通过那条水中隧道，就可以到达我猜测的设备存放点了，这次来到越南的湿蛟之国成员们，最有可能就是在这里统筹全局。

"大家检查气瓶密封圈与气寸容量。"

见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我一马当先，带上呼吸调节器与护目镜，一头扎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控尸术不能在水中施展，因为铃铛 声音根本不能在水里面传播，药粉也在水中失效，我们搞政 变白嫖来的劳动力们就不能跟着我们一起了。

刺骨冰凉的水包裹上来，身体很快适应这种温度的变化，眼睛也适应了光线的暗沉，潜水灯在水中来回扫视。

很快，那个被积水淹没的隧道出现在眼前，岩体上竟然已经生长出水下植物，飘飘摇摇就像是一丛丛人类的头发。

不得不感叹生命的神奇，即使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底，也有水生植物的顽强生命存在，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湿蛟们从南海深处偶然间带来这这种植物的孢子，令其在这个地方扎根。

隧道中很逼仄，人潜行在其中心理上的压抑是很明显的，幽闭空间加上深海效应，很多人身处其间都会产生恐惧。我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吓了我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那种类似人类头发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