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钟际惊呆，更惊的是一直观战的何斌，他飞快冲进场中：“墨哥，你疯了！”

石墨不理何斌，他追上钟际：“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心拜你为师，求你成全。”

钟际没有答话，只是坚定地摇摇头，他离开英雄岛回了王城。

但他没想到，刚到传送点，石墨居然也追了上来，“收我吧，求你了。”钟际听出他声音惶急，好像捞到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说了我没资格做你师父，你别缠着我，我不会收你的。”

“你一定要收我，你可以开条件，什么都可以。”

“你至于吗？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相信这游戏中不止一个人击倒过你，难道谁比你强你就要拜他为师吗？”

石墨露出一丝苦笑：“遗憾的是，到目前我只服你一个人。我在上一场华山论剑中排行第七，但并不是我拿不到第一，是因为我有意限制了自己的装备，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高手并不会出现在这样的战场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成为第一呢？你有必要这么辛苦地提战自己吗？”

“我不是为了挑战自己，我是为了挑战一个人，一个高手。为了某个我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我必须击败他。可他比我强太多了，这两年来，我拼命地提升自己，一刻也不敢懈怠，但我知道我离他还有很远，可我却发现自己似乎到极限了，我在这游戏中已经没了对手，我找不到可以教我的人。”石墨盯着钟际：“你以为我败给你我很伤心吗？不，我太高兴了，因为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我能学习的人。”

钟际吃惊，“你要挑战谁？”

“他就是《杀旅》游戏之父——欧阳靳！”

“啊？！！”钟际被勾起了巨大的好奇心，他四面看看，“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两人寻了一处高原，面对群山，石墨说出一段封尘多年的往事。

“我和欧阳靳本是同学，因为我们都喜欢游戏，也因此成了好朋友，当时除了我们两个，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同学，叫白翔，也是高手。我们三个关系非常好，学生时代我们三人就被称为网游三剑客，我们玩过很多游戏，三人还一起，喝过酒，泡过妞，打过架……那是一段很开心很单纯的日子。”虽然过去近二十年，石墨脸上还有一丝回味的表情。

“毕业以后我们分道扬镳，欧阳靳主修计算机编程，从小就有杰出的天赋，理所当然地进了软体公司。白翔做了医师，去了一家医药公司，就是现在和欧阳靳所在的巨无霸集团合作开发‘杀神十号’的费思达医药公司，我就选择做了一名职业玩家。虽然我们职业不同，但还是经常保持联系。”

“大概七年后，欧阳靳来找我，原来这时他已成为巨无霸《杀旅》游戏设计开发的核心成员，想我和我的公会参加《杀旅》的内测，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一参加又是三年，我为这个游戏找出了许多BUG，也因为我本人的技术出众，在欧阳靳的推荐下，巨无霸公司有意把我捧成游戏明星，所以后来有了我在游戏中的名气。”

“在我风头最旺的时候，我碰到了白翔，就拉他和我一起进游戏，他当时抱着玩玩的态度答应了。白翔虽多年没碰过游戏，但宝刀未老，只是利用工作之余的游戏时间，也建立了强大的家族，当过国王，参加过华山论剑。就在我以为我们三人的朋友感情会在这个游戏中延伸下去时，白翔突然劝我，让我别玩了，说这个游戏玩久了对身体不好。我没在意，说我是个职业玩家，有点职业病也是正常的。可我没想到他很较真，后来我还听说他找欧阳靳吵了一架，具体吵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吵得很凶，之后白翔就退出游戏，他为了劝我也离开游戏，甚至还黑了我帐号。”

“后来事情越闹越凶，白翔居然一纸诉状把巨无霸公司告上法庭，说这个游戏对玩家身体的危害比吸烟还强了百倍，游戏公司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枉顾玩家的健康，简直是谋财害命。我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觉得白翔可能发现了什么。但白翔败诉了，巨无霸公司的确神通广大，这场官司连媒体都没有报道，我想他们一定通过官方机构控制了媒体。不但如此，败诉的白翔还被巨无霸反诉他恶意中伤，破坏其公司名誉。之后白翔不但被罚入狱，还被费思达解雇了。”

“我急忙去监狱探望白翔，可万万没想到，我还没到那时他居然在狱中……”石墨眼角抽动了一下：“上吊自杀了。”

钟际的心脏猛然收紧了。

“我找到欧阳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欧阳靳对我避而不见，我怒了，表示如果不给我个交代我会纠缠到底，可换来的是巨无霸集团同我解除了合作关系，欧阳靳给我留言，劝我不要多管这件事。我当然不甘心，人命关天，何况死的还是我们从前的好兄弟，我相信白翔的死一定另有隐情，我甚至怀疑他是被人谋杀的。我雇用了私家侦探对这事展开调查，但一无所获，我还不罢休，日夜围着欧阳靳吵闹，他被我缠不过，终于松了口，说这事是因游戏而起的，我们用游戏的方式解决，如果我能在游戏中战胜他，他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钟际听完深深地吸口气：“居然还有这种事？”

“我也想过这会不会是他的缓兵之计，但除此之外我没别的办法。巨无霸是什么公司我想你也该知道，作为公司高层，欧阳靳的地位甚至比官方政要还要高，他有巨大的权力和财富，他要不理我，我一个普通玩家拿他根本没办法。巨无霸的厉害我也通过这件事才知道比我想象的更大，我曾在不同的网站上甚至是巨无霸敌对的游戏公司官方论坛上将此事公开，但一夜之间，这些帖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光是这份对媒体封杀的手段就让我感到恐怖，也感觉到这个公司只怕有很深的黑幕。我也试过找人权组织和红十字会希望得到帮助，但是……”他无奈地摇头，“我最终明白，巨无霸几乎控制了一切，我只能孤军作战。”

钟际皱起眉头：“这就是你要同他一决高下的原因？如果这里面有黑幕，你觉得欧阳靳会为了一场游戏中的胜负而告诉你真相？”

“我当然不信，所以这些年事我一直努力试图结交高层人物。我为什么心甘情愿给何斌那毛头小子做跟班？就是希望结交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希望将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决不会让我兄弟白死的，我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钟际听了，久久沉默，他向石墨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石墨先生，我一直觉得以你这样高手，不自重身份居然给有钱人当奴才，简直是种堕落，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深层原因。你对兄弟的义气让我由衷钦佩，请原谅我从前的不敬。”

石墨无所谓地一笑：“希望你肯帮我，让我在和欧阳靳的较量中多一点赢面。”

“我当然肯帮你，可这件事已经超过了游戏的范畴，你真的认为一场较量就能让真相大白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最后我败了，我起码没亏欠了义气两个字。再说，也许外人不理解，但作为真正的高手，应该能理解这份承诺的份量。游戏是我和他最擅长的强项，当我们把这个拿来作筹码，就等于赌上了我们的一切，赢了他会说出真相，输了我就从此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清楚这个游戏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也清楚他对自己水平的信心，他愿意在筹码压在这个上面，那是非常庄严的承诺。”

钟际点点头，他也相信欧阳靳不会作出虚假的承诺，游戏作为他们贯穿生命的主题，在心目中有着极为神圣的地位，更别提欧阳靳这个游戏之父，以这个来起誓就像拿他儿子的命在赌咒一样，意味着千金一诺，再无更改。

钟际问：“欧阳靳的水平很高吗？据我所知，设计者未必就强于游戏本身。”

“的确，但欧阳靳是个特例，这个游戏是他设计的，他自然了如指掌，这些年来，他本身并没有放弃对操作技术的训练，而且他还是个头脑极为杰出的人，有天生的领导能力和运筹帷幄的本事。所以他不仅是游戏之父，也是个超一流的高手。”

“但如果是PK的话，我觉得石墨先生技术已经很强了，我不相信一个要日理万机的集团高层还有时间天天练操作，你没试过挑战吗？”

“问题是，他并不是打算我PK决胜负，而是国战。”

钟际眼睛瞪大了：“为什么是国战？”

“这个游戏中有太多的元素，PK只能说明你的操作技术和装备强悍能力，但要考验一个玩家全面的综合水平，非国战莫属。”

“你们约了较量的时间在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区150级解封的时候。”

钟际惊道：“那岂不是才两个月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