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顺利看到这样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当时的恐惧感不易言表。此时正值一天交替的午夜点。严顺利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跑，结果被赵喜来拦住了。

赵喜来递出两张粉色的票子给那个怪老人。老人接过票戴上了老花镜看了看说道：“新丁（新人）？”

赵喜来笑着应道：“我的并肩子（朋友）。”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招子放亮点，最近鹰爪孙（公务人员）盯得紧，前两天还来了几顶翅子顶罗（戴官帽的），你们马前（快一点）！”

赵喜来点头称是。

严顺利此前就听过这路话，但是一直听不明白。自己的奶奶跟梁上小鬼说的就是这种江湖春典。严顺利此时不由内心一凉，心想道：“难不成这晚上逛黑市的不是人？而是......”

想到这，再一回过神来的时候。严顺利已经被赵喜来带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公园市场。熟悉是因为白天基本上自己就在这地方安营扎寨，陌生是因为这里晚上的格局完全不一样。

每一个摊位都只有一个老板端坐在摊位前，较之前白天的摊位摆放，晚上的简直就是整齐到强迫症看了都很舒服。还有就是，顾客不多，多是一些身穿黑衣头戴礼帽的中年男人。他们基本上都留着一撮小胡子，而且有的人还拄着文明杖。这一系列的反差让严顺利心头一颤。

“这太不正常了......”严顺利小声说了一句。安静的午夜书市被这么一句话打破了。此时所有人都望向了严顺利。严顺利此时被这些毫无表情的脸吓得一哆嗦。

赵喜来轻轻地碰了一下严顺利。随后给各方作了个揖。这些人才回过头继续挑选商品。

严顺利瞬间明白了在这里说话是不允许的。因为偌大的小公园里安静的像公墓。赵喜来此时开始售卖车上的饭食，基本上都是摊位主在买饭。而且不用问，也不用钱。一盒快餐换一张小粉票，就是进门的那种。

严顺利仔细的观察着这些人的交易，交易双方不提价格，而是像早年间黑市交易一样，握手猜价。达成交易了以后东西直接拿走，留下相应数量的小粉票。

在逛过几个摊位之后，严顺利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自家摊位上坐着的摊主就是老爷子。老爷子看到严顺利后有点吃惊，但是随后便投以一个微笑。似乎老爷子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就释然了。

当然严顺利是不能够理解的。和老爷子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从不知道这个同一屋檐下的人，竟然每天在午夜的时候都会来到这里。想想就有些脊背发凉。

严顺利心头有一万头野马奔驰，真想问问老爷子事情的原委。但是，他没敢这么做。他对老爷子比划了比划。老爷子并没有回应他。随后他低头望去，摊位上就一本书，这本书就是自己跟棍子在外地收的那本带有“经略老人”提诗的那本书。

“你怎么会在这？”一个女子的声音再次划破了寂静。严顺利回头一看，竟然是今天白天找棍子算命的那个人。那女子继续说道：“你说话吧，我许了。”

严顺利左顾右盼，这个女子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依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叫邢马若霄，是这里号摊位的摊主。赵喜来马上作了个揖。

严顺利突然想到了棍子，她在这里那棍子此时在干什么？

邢马若霄看透了严顺利的想法，随后说道：“你朋友在我的摊位做客呢，不行你陪我过去看看？”

严顺利张开干涸的嘴唇，问道：“去哪？”

“跟我走吧！”说完邢马若霄便走在了严顺利的前方带路。

走过了几家摊位，邢马若霄一直在跟他们打着招呼。摊位的老板自觉的将手中的粉票准备好后递给了这个号摊位的主人。

没走多长时间，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空摊位，地上的标号也是用红色的乳胶纸贴在地上的。一个血红色的数字的字样。

严顺利问道：“人呢？”

邢马若霄笑道：“喂狗了。”

严顺利吓了一跳，脸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逗你的！”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你朋友对我图谋不轨，我把他卖给了一个乡下的养狗场的场主，刚走，现在估计是在去往束鹿县的路上吧。”

“你敢卖人！？你不怕......”严顺利还没说完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人围住了。

邢马若霄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们别紧张。”邢马若霄掏出了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继续说道：“本来你朋友命算的不错，我想让他给我破破灾，谁知道他一上来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觉得我不应该把他收拾掉吗？”

严顺利敢怒不敢言，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邢马若霄笑着说：“我是这个市场的大摊主，我没有东西卖，但是又有东西卖。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商品，包括你。”邢马若霄看了一眼赵喜来。

赵喜来马上作揖回道：“小姐，老爷还找我有事，这个人我给您带到了，我得回去复命。”

邢马若霄点点头，示意赵喜来可以走了。

赵喜来微笑的看了一眼严顺利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你很吃惊吗？”邢马若霄问道。

严顺利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邢马若霄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严顺利此刻感觉到是时候该公开自己的身份了。也许这能够让他在这个古怪的女子面前显得不像个白痴。

“我知道。”严顺利自信的回道。

“哦？说说？”

“两条大河列南北，建桥筑坝江边垒，二圣桥边背对坐，西出长龙饮南水！”严顺利将奶奶报的腕儿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然后呢？”邢马若霄挠了挠头。

“啊？然后？你找的没错，我就是三圣乡严家的第九代传人，严顺利！”

邢马若霄噗嗤一下乐了出来，随后说道：“你？你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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