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一个美丽的身影降了下来，落在了方家宅院的前坪处。林青月脸上毫无表情，径直走入。

“月哥哥。”

方灵雨咬了咬嘴唇，迅速走到她的身边。

“青月，你来了……”方逢源连忙迎了过来。

“方伯父。”林青月不咸不淡地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方逢源顿时心中一凛，连忙陪出笑容，“黄云那个罪魁祸首偷偷跑了，我们正在派人全力追捕，灵风受他蛊惑犯下大错，我已经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正罚他面壁思过，你看……”

林青月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叫方灵风出来。”

方逢源一脸为难之色，道：“青月，灵风已经知错了。”

“知错了他为什么不以死谢罪啊，叫他滚出来，如果他还算个男人的话。”林青月的语气霎时变得冰冷，清冷的声音将整个方家都覆盖了。

“月哥哥……”

方灵雨含泪轻唤，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骚动。

“少爷，老爷吩咐了，要你老实待在房里。”

“少爷你不能出去。”

“少爷……”

喧闹声中，方灵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一群人跟在他身后追出，又在方逢源的眼神示意之下迅速退了回去。

方灵风眼神暗澹，面如死灰，道：“吴明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会？”

林青月面若寒冰，恐怖的气势立即冲了出来。

“月哥哥！”而这时，方灵雨冲到了她的前面，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道：“不要……”

“青月……”方逢源也急忙道。

“叫我林青月。”

“好，林青月，灵风只是一时糊涂啊，受了黄云的蛊惑，你就不能原谅他这一次？”

“一时糊涂？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掩盖他所犯下的罪孽吗？”林青月怒声说道。

“我自知罪孽深重，林青月你杀了我吧。”方灵风道。

“不，哥你闭嘴……月哥哥，我哥只是鬼迷心窍，看在我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哥这一回好不好。”方灵雨苦苦哀求道。

林青月也流下了泪水，摸着她的头道：“我也知道他是鬼迷心窍，可他害死了吴明……”

“那是黄云做的。”

“没有他，黄云能杀得了吴明？！”

“林青月！”

就在这时，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林青月看了过去，“孙倩倩，你也敢在我面前出现？”

孙倩倩一脸决然，道：“冤有头债有主，是黄云杀了吴明，你如果想泄愤，就全泄在我的身上吧！”

“人又不是你杀的，我杀了你有什么用？”

“可我是黄云的妻子，妻子替丈夫抵债，天经地义。”

“你是来求死的吗？傻子都知道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黄云，还是说……”林青月忽然看向了方逢源。

方逢源微微变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林青月目光陡转，又看向了孙倩倩，道：“上一次你求我，是为了保黄云，这一次……你们有孩子了？正在方逢源的手中？”

孙倩倩笑容苦涩，并未回答，只是道：“黄云会做出这种事情，都怪我平时太纵容，如果你实在难受，就先杀了我吧，这样心里或许会好过些。”

“方逢源，你还是那么的恶心。”林青月一脸厌恶之色，“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改变主意？”

“林青月……”

孙倩倩取出一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自己的胸口，气息也在渐渐变得衰弱，“求求你，不要再追究了，孩子是无辜的……”脸上带着哀求之色，孙倩倩逐渐闭上了眼睛。

林青月胸前起伏不定，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平静下来，道：“今天，谁也无法阻止我杀方灵风。”

“如果是我呢，月哥哥……”方灵雨含泪道。

“你也不行，无论你们使出何等手段，方灵风我今天必杀无疑。”林青月寒声道。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方灵雨一脸决然之色，挡在了方灵风的身前。

“你……”

林青月捂住了胸口，脸上一片凄然，忽然之间又大笑了起来。

大笑之后，林青月脸上泪已成行，也没有了丝毫情绪，只剩下无尽的漠然，静静地看着方灵雨，道：“你选我，还是选他？”

“我当然选你。”方灵雨立即回答，眼泪潸然而落，又道：“可是，我也不想我哥死。”

林青月又笑了，这一次尽显悲凉，道：“既然如此，我们缘分尽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走。

“月哥哥，我对不起你……”方灵雨在后方凄声大叫，但已无济于事，林青月的心渐渐变得冰冷。

“真正的爱，是可以为对方放弃一切的，亲人、朋友、甚至世界，你能做到吗？”

“世间哪有什么宿命，路就在脚下，都是人走出来的，方灵雨你若实在不放心，我林青月现在就发誓，此生此世，你若不离不弃，我便誓死相随，哪怕宇宙崩塌，我也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我，林青月，以永恒女神的名义，向我的爱人方灵雨郑重许下诺言，从今往后，我将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毫无保留地爱你，尊重你、疼惜你，在危难中保护你，在忧伤中安慰你，永远对你忠实，不离不弃。”

……

一步一个脚印，眼泪逐渐盈眶，昔日的誓言犹在耳畔，却敌不过世事无常，林青月心中很苦，也很痛。回首望去，方灵雨并未追来，她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我曾许诺，你若不离不弃，我便誓死相随，可今天你却先放弃了我……”

林青月不禁想到了早已离去的许月瑶，如果今天遇到这种事情的是她，她会如何选择？以许月瑶的性格，绝对会选择她。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许月瑶也没有哥哥。

她最终还是没能替吴明报仇，因为她不可能对方灵雨下手。若究其根本，方灵雨毫无过错，都是方灵风的错，方灵风错在伤了吴明，给了黄云下手的机会，可他之所以会对吴明出手，却是因为喜欢她，喜欢她并无过错，错的是她太漂亮……

这样想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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