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应该是贴心地想让我和刘飞有更多独处的时间，而且有那个小林陪着他，自然也就乐得把意向车主的身份扮到底。

我看过去，只见他和小林有说有笑有来有往，样车似乎成了他们说说笑笑的上佳场合及道具。

整个展台，除了我和刘飞，吕明和小林，还有另外三个在另一张桌子上不知道在整理什么。

“以前也去过一次车展，但真正坐下来并和品牌靓女坐在一起，这是第一次。听她们在叫你刘经量，但你明显是管客户经理的，什么官呢？”

“就是你说的这种官，要不要给你张名片？”

这年头，名片就是鸡肋，应该除了做为他们大海捞针所撒得网，用处不大。

刘飞的名片对我当然更加没有用处。如果换做吕明，这张没什么用的名片可能是两个人之间搏一时玩笑的工具。但在我看来，它只会让我和刘飞之间变得生疏和造作。

刘飞也没有真给。

“你家这个小林有主了没？”

“小林？你耳朵挺灵光啊，我不过就叫她一次，你就听到了。她叫林云。怎么，你喜欢这一款的。”

“她属于哪一款呢？”

“糖水甜汤。”

那用在吕明身上是真浪费了。

“我是担心她被我哥们祸祸了。”

“不好说，说不定你朋友要当心才是呢。”

林云和吕明一前一后已经向我们走来，看那样子，已经打破了客户与销售身份设定，相互间多了些交情。

“卓清，时间也不早了，找饭辙去，刘经理和林云一起。”

都直呼其名了，我和刘飞相视一笑。

林云的声音果人甜到让人发飘：“卓哥是第一次见哪，刘经理把你藏得真好，一起吃个饭呗？”

我真幸庆她没有学吕明的贱嘴，来一声“清哥哥”。

刘飞对自己部下的功力表现很满意，她出其不意地向我眨了下眼：“走吧，卓哥，我请你们。”

吕明一脸使坏：“谢谢刘经理，我就跟着卓哥沾光了。”

餐饮在E区，各个展台上是各地的特产和风味，东边是一个开放式走廊盘的区域，有各式各样的临时食台摊位，俨然一个美食街。南边那一头是个悬空露台，有家酒店品牌用这个露台做了一些布置，成了一个空中花园式餐厅。

“想吃什么？”

我和刘飞并排在前面走，刘飞侧身向后看，问我也问他们。

林云看我们的眼神里有我能感觉得到但却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她说：“看卓哥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吕明也想知道我和刘飞的关系到底有多近多远，干脆不发表意见。

刘飞看都不看我：“我们去那上面吧，找个舒服的位子。”

“我看这些小吃好像也很有搞头啊？”我这个吃了好一段时间单身面老汉饺的胃口，对那些东西反倒有些青睐。

“那刘经理和卓哥先上去，卓哥想吃哪样小吃，我和明哥去打包上来。”林云殷勤地说道。

吕明当然乐意伴她而去。

其实那台子上还真没坐多少人，从楼梯口的菜谱牌子上，可以看出来上面的价格能把很多人劝退。而且，那牌子上写的菜也没什么惊喜，无非什么马鲛鱼、虾饺、黄金饼、卤肉饭、酸汤鱼之类。

很明显，这种地方不是为广大观展或参呢的人准备的，它主要着眼于观展或参展的人和自己的客人或需要客套一翻朋友，毕竟从国际会展中心去到正儿八经的酒楼是有距离的，要么，就近去边上的五星期酒店，那里当然有更高档的服务，更高端的价格。

目测这上面任何一个菜的价格，都可以让两个人在下面尝好几个美味美食。

我们挑围栏边上的一张桌子坐下，稍一探脑袋，就是下面往来熙攘的人流，那种人头蹿动的的热闹，就这样成了这上面装腔作势的安静可收于眼底的风景。

“你这是个人掏腰包，还是可以报销。”我不合时宜是问刘飞。

刘飞却对我这个问题却毫不抵触：“你想问什么，尽管点，可以报销的。你现在就是我尊贵的客人。”

“算了，你来吧。”我上来张望，却看到孙蕊和那个小婷正从下面走过：“嘿，你们的小模特。”

服务员过来，站在桌子边上，给刘飞递了两张压了塑的菜谱。看样子，这个昨时餐厅可提供的菜应该不止楼梯口牌子上的。

刘飞也往下看，张口就喊：“小蕊，小婷。”

孙蕊和小婷往上一瞧，看到我们，向我们猛挥手。

刘飞做了个手势：“上来。”

刘蕊举起手上的餐盒，红通通的，像是螺狮粉之类。

刘飞坚持让她们上来：“上来吃！”

我抬头问那服务员：“我们的朋友可以在下面东西上来吃吗？”

服务员礼貌地说道：“在我们这里用餐的客人，都可以带朋友上来的。”

这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有一个清晰的关键词“在这里用餐”，换句话说，只我和刘飞点了这里的饭，那么我们的朋友就可以上来，无论他们是否也用这里的餐，或者只是上来和我们闲聊。

孙芯和小婷于是点头示意，她们这就上来。

我问刘飞：“你们请她们当模特，不管饭的？”

刘飞端详着那两张菜谱，把其中一张递给我：“管啊，也是他们这里的饭，标配，盒饭。但美食区就在边上，谁会吃盒饭，所以都退了。”

她看看那服务员：“你们真太会作生意了，我们把盒饭退了，你们也不会把会展公司的钱退给人家吧？”

我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生意？敢情会展公司是给参展商标配盒饭的，还是洒楼标准，至于参展商吃不吃，会展公司不管，他们只管把钱给出去。

服务员依然礼貌：“我们也是为了防止浪费，所以才挨个展台和大家确定。”

刘飞点点头：“也是，你们也做得体贴，如果我们需要的盒饭趣出原来的登记标准，都五折提供。但这真是好生意，稳赚。”

服务员也没有多余的话，我要了个酸菜鱼，刘飞又点了三个硬菜，一个青菜还有一个汤。看样子，她是按一桌六个人来准备。

瞅服务员走了，我悄声说道：“你这是要和下面风味美食PK啊，他们一会是吃自己打包的，还是吃你点的？”

“有得吃而不吃，和没得吃而不吃，完全不一样。”

有理。

孙芯和小婷上来了，坐下之前还有点腼腆，就远远地坐在我和刘飞的对面。

“来，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刘飞示意她们随意点：“这位是卓清，这是孙蕊，这是李婷，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都是她的朋友，那再客气就是不给她面子啦。

孙蕊和李婷对视了一下，然后，李婷向我伸手过来：“卓老板好。”

我忙欠起身子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

孙蕊却只是对冲我轻轻一笑，没有和我行握手礼。

李婷这声“卓老板”弄得我心惊肉跳，但又不好跟她解释。而且，刘飞听在耳里，却毫无表示，像是默认了。

孙芯这才说：“你叫卓清啊，你刚理了头发，和之前不一样。”

这下不仅是我惊讶，刘飞和李婷都吓讶了。

李婷毕竟沉不住气：“你们，认识？”

这话我刚在展台上问过孙芯，她的回答是“似曾相识”，但现在看来，不是“似曾相识”，更像是“曾经相识。”

刘飞几乎把她的脑袋贴在我脸上：“好啊，你，到处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