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小女儿？

沈牧微微抿了抿唇。

不得不说，那小将军用枪的小习惯和力度都和阿软很像。

还有身形——

沈牧思绪一顿，脑子里浮现一种不可能的猜测。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事儿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当年他夫人就因为担心他差点来了战场，何况如今秦砚之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依着沈云归和平宜公主相像的性子……

沈牧的眉心狠狠一跳，有些僵硬地偏头看向身边望着战场眼里跳动着惊喜的魏均:“魏将军......”

他的气息有点弱，加之害怕自己的猜测成真，声音越发的小了:“不知底下那位领军的小将军是？”

魏均凭借不错的耳力听见了沈牧的问题，偏头笑了笑，想起沈云归对他的吩咐，眼底闪过一丝揶揄，笑道:“那位是令千金送给您的惊喜，宣阳公主——”他顿了顿，“该如今该称小沈将军了，将军下了令，军营之内，不谈公主，只称将军。”

“胡闹！”沈牧立即厉声道，“战场这样危险，怎能让阿，宣阳领兵来此!”

甄迅像是没看见沈牧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侧过身来对他行了一礼:“此乃陛下亲自下令。”

“……”

沈牧一噎，偏头往城楼下看去。

甄迅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万大军被沈云归坑了快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拿命护着他撤退。

沈云归没再下令追击，也没让人活捉上曲士兵，他们所到之处，上曲士兵被尽数斩杀。

她比沈风还第一次上战场时要狠多了。

沈牧目光沉沉，嘴角被抿直，城楼下仍在不断响起惨叫声。

沈云归归来之时，沈牧和沈风还坐在一处，屏退了伺候的下人，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沈云归已经换掉了那身染血的铠甲，似乎还简单的洗了把脸，穿着干净的青衣，额前的发梢还滴着颗水珠，要坠不坠。

沈云归罕见的心虚了一刻。

尤其是对上半躺在床上，因为失血的原因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沈风还，沈云归不争气地移开了视线。

沈风还低低地咳嗽一声，脸上仍有几分不可置信，一向冷淡沉静的面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半天，猝不及防冒出来一句:“你是为秦砚之来的？”

“也是为你们来的！”

沈云归下意识回答。

沈牧比沈风还要早知道此事得多，此时面上的情况要比沈风还好上一些，却仍是有几分复杂。

“你阿娘知道吗？”

虽然此时她人已到了云梁，领军打仗这么大的事情，平宜公主不想知道恐怕也知道了。

但他仍想确认一遍，他非常深刻地知道平宜公主有多宝贝他们的这一双儿女。

他担心是沈云归做了什么，逼得平宜公主不得不放她离开，或是她一直被沈云归瞒着，等人出了盛京，她才知道此事。

“自然是知道的。阿娘说了，她不会拦着我来云梁。”沈云归知道沈牧担心什么，一边应声，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平安符来，“我还发了誓，一定会平安回去。”

沈牧和沈风还同时向她手心里的平安符，微微松了口气，这听着看着，倒是在她阿娘那里正儿八经过了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