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嬷嬷退出房间，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出了房门就恢复严肃的脸色，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老脸上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那丫头找回来也是用不了，还不如银钱来的实在。”

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找回来后说不定还能找个人嫁了。

大小姐身边养着，皮肉白净，定能卖上一笔好价钱。

想到此处，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颇有些愤愤不平。

夜里，沈文轩半醉回来。

一回来就去了乔姨娘的院子，往椅子上一坐。

乔姨娘又是端水泡脚，又是煮醒酒汤。

好一通忙活后，两人才有空一起闲聊。

“近些日子大小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您做父亲的要好好关心关心她。”

乔姨娘亲自动手给沈文轩洗脚，垂着头状似不经意道。

听到沈容曦的事情，沈文轩就神情不大好。

近些时日，沈容曦的忤逆，令他异常不悦:“好好的说她做什么，不听话教训就是。”

乔姨娘啪嗒的摔下帕子，起身就坐到一旁，“你说的倒是轻松，我怎么管她？”

越想越来气，她恼怒道:“上次她把晗儿丢在宫门口也就算，这一次竟当着我的面把如玉给卖了，分明就是看我们娘俩不顺眼。”

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擦着眼泪，声音慢慢的小声下来，带着委屈的哭腔。

倒像是唱曲一样，哭的分外有韵律。

沈文轩看了她一眼，没有生气的迹象，似乎还觉得有点好笑，略显无奈道:“哭什么，她惹你伤心，你就来和我闹？”

乔姨娘更委屈，偏过身去:“我难受你还不让我哭吗！”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哭声倒是逐渐停歇。

“你家老爷我应酬回来，累的不行，你就朝我撒气，我都还没哭，你有什么好哭。”

沈文轩见她冷静下来，笑着拍拍她后背，安抚的顺一顺。

屋顶上的沈容曦觉得自己好像学会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懂，父亲这副样子，和在她面前的模样，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今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出来赏月，随意的溜达溜达。

随即又觉得，可能是白天不够累，晚上才会睡不着，她就可劲的活动活动。

谁知活动着、活动着，就活动到乔姨娘的屋顶上来。

白天的想法在脑海里转过，特别想看看乔姨娘这个前世的成功人士，私下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她盖上瓦片，轻盈的飞掠而去，回到自己的住处，攀着房檐，滑进窗内，扯了扯衣领，正要脱衣服，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她明明是向父亲告状！”

重要的不是父亲对待她的态度，也不是乔姨娘出乎意料的表现，而是当时乔姨娘哭着都不妨碍口齿清晰的那句话。

“没想到父亲喜欢这种调调？”

沈容曦神情扭曲了一下，乔姨娘倒不像是沈容晗那样的小可怜，反而有点泼辣。

当时帕子扔进盆里溅出的水，全洒在父亲的衣摆上，他竟是一点都不在乎。

这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