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一次的录制时间好像是在十一月十三日，这转眼的时间，就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那个……我忘了……”霍许呢喃着，“对不起。”
小狗眼歉意地耷拉着，不敢看沈戚。
沈戚盯着霍许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你看你，傻死了。”
霍许的脑子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你带没带厚衣服？”她上次十月份去都被冻出了心理阴影，现在肯定更冷，沈戚一定要带足保暖的衣服，“你得带那种很厚的大羽绒服，带两件，白天穿一件，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件羽绒服都搭到被子上，每顿饭一定要吃饱。”
“知道。”沈戚蹲在地上，捧着霍许的脸，“上次还说我唠叨，明明你比我唠叨得多。”
霍许红了脸：“是真的很冷！”
“好，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霍许这副呆瓜样也很可爱，“那我要走了，车就在楼下等着。你这两天虽然要练习，但也要好好睡觉，知道吗？”
原来她都知道。
霍许点点头。
时间真的不等沈戚，她该走了。
与小朋友告别的时候，她也是真的有些不舍。
也不知道上一次小朋友去录制节目的时候，对自己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心情？
沈戚上了车，毯子蒙着头胡思乱想。
虽然最近一直都忙着练习节目的事情，可是沈戚却也时时刻刻关注着霍许的动态，哪怕霍许一直没有意识到。
霍许的情绪很差，这种坏情绪直接影响到了霍许的日常练习，霍许最早先的逃避被沈戚看在眼里，沈戚考虑着该怎么样可以提醒她一下的时候，霍许又突然回归正轨，开始更加努力地练习起来。
不，那也不一定是练习，那可以说是一种透支型自虐。
她想去帮霍许一下，可惜她不仅分身乏术，也没有方法帮到霍许。
霍许在走她多年前的老路，经历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
可这些离别与抉择，都是要靠霍许自己去走的路，她帮不到霍许，只有让霍许自己在时间里面慢慢熬，熬过去，熬到沉淀成心底一道不翻出来就不会痛的疤。
这是霍许的必经之路。
……
艰难的十一月份被霍许熬过去，虽然一路坎坷，但起码靠着霍许没日没夜的努力，仍然在月末考核达标。
她开始慢慢地把练习生这件事情做成自己的专业了。
在十一月份中旬沈戚和李万娜去帮忙的录制结束之后，刘熙在十一月末录制的半决赛中被淘汰。
能闯到这一步对于刘熙这样一个练习生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李海世对于刘熙的成绩极为满意。再加上随着节目的播出，刘熙也开始收获了一批粉丝，公司计划着在十二月份给刘熙建立一个社交软件的官方账号，圣诞节之前把刘熙在节目里面留下的三首原创曲的音源发布出来，另外再拍一个简单的MV。
十分招人眼馋的战绩。
这样的成绩真的可以作为一个出道的筹码，哪怕不是以女团，而是单纯以个人歌手出道都是很有可能的。
霍许知道这样的成绩是羡慕不来的，但起码有这样一个前车之鉴，霍许知道，只要自己可以坚持着把音乐制作以及现在的这些练习做下去，总还是有机会可以找到自己的。
罗思思的事情渐渐被磨平，埋下去，之前的祖国五人组如今变成了四人组，少了很多欢声笑语，多了更多成熟的交流。
天气迅速地冷下来，练习生们每天早上要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到练习室来，又只穿着T恤练舞练得满头大汗，温差之下很容易生病。
沈戚的免疫力很弱，霍许要时时刻刻监管着，一旦沈戚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立马就各种关照跟上。
沈戚乐得被霍许这样关照着，回归了正常的练习生活的两个人关系似乎也回到了从前那般，沈戚继续日复一日地给霍许热好牛奶。
“沈戚姐，有时候我就很不能理解，大夏天的喝冰美式就算了，为什么冬天也要喝冰美式呢？”咖啡厅里是暖和的，霍许的冰拿铁到了冬天换成了热乎乎的拿铁，咖啡杯顶端还有三叶草形状的拉花，喝得霍许嘴唇上面沾了些白色的泡沫。
但是沈戚的咖啡里面仍然是几个硕大的冰块，随着沈戚晃被子的动作碰撞出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戚笑着，“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我已经长大了！”霍许不得不反复重申。
即便她知道，她越是这么说，沈戚就越是会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
这样的争辩是毫无意义的，可是两个人还是乐此不疲，这样打打闹闹着就可以感到快乐。
霍许仍然在暗恋沈戚，这种情感不仅没有被时间消磨掉，反而越发强烈。
她渐渐地，也不再那么纠结这样的情感了。
如果能一直维持现状，似乎也不错。她就这样看着沈戚，默默地喜欢，沈戚不会给她回应，可是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始终不离开她。
也许她们还会练习几年，或者一起出道，就这样继续下去，或者把时间定格在此刻。
霍许适应了练习生的生活，也产生了归属感，异国他乡有几个好朋友陪着，每天能过着充实自己的生活，虽然很累，压力也很大，可努力总会被看到。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走。
“要上课了吧？”霍许看了一眼手机，距离下午舞蹈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天色渐暗。
“回去吧。”沈戚将杯子里面的咖啡喝光，说道。
两个人出了咖啡厅门的一瞬间，外面的路灯“啪”地一下亮了。
她们相视一笑。
街灯的暖黄光把沈戚的眉眼照得柔和，在霍许的眼里美得不太真实。
一片冰凉落在了沈戚的睫毛上。
“下雪了。”沈戚呢喃出声。
两个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雪势突然变大，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半空旋转着飘下来，很大的颗粒，仿佛能看清楚上面每一个树杈状的小枝丫。
“好美。”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拍照。
霍许趁着沈戚不注意，又偷偷地给沈戚也照了一张。
……
雪带来了好运，有个好机会砸在沈戚的头上。
前辈男团的新曲MV缺一个女主角，李海世钦点了她。
确实，公司里面的众多女练习生当中，除了沈戚也没有谁更适合这个角色了。
霍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她当然替沈戚高兴，可是同时，也在担心前辈男团的事。
她对于上一次那个追求沈戚的前辈耿耿于怀，到现在都在计较。
虽然霍许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就是在吃飞醋。
作为MV的女主角，沈戚的拍摄内容很简单，提前一天拿到了个简单的剧本看了两眼，第二天就去录制了。
霍许一整天的练习都心不在焉的。
一直到了下午的音乐制作课。
“……所以我还是认为这里应该把和弦的音量降低，然后加一些特效，或者让歌手自己发挥……”黄居嵩对着电脑上的母带说着长篇大论，才发现霍许在旁边完全没有听进去，“嘿，想什么呢？”
霍许突然被吓回神来。
“啊？嗯……刚刚你说到哪了？不好意思我没认真听……”霍许连忙认错。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黄居嵩贼笑着。上个月黄居嵩和霍许一起把小样改动之后交给李海世，虽然李海世通过了霍许的月末考核，可是对于这个小样仍然不满意，说是让重新完成一个编曲。不过现在新的编曲已经完成了大半，倒也不是很着急。
“我……”霍许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
“你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找Major来逼问你了。”
霍许一个哆嗦。
Major姐的逼问手段可以要人命的，不用说是什么方法，光是那大嗓门一上来就足以把霍许吓得抖三抖。
“行行行，我说，”霍许求饶，“我就是在想今天不是Septaboys前辈他们在拍MV嘛……”
“你想去看？”黄居嵩还以为霍许也在追星自己的前辈。
“是……”
“早说，走，穿衣服。”黄居嵩一拍大腿，起身去拿挂在门口衣架上的羽绒服。
“干什么？”
“看你这两个月表现得不错，奖励你。”黄居嵩又戴上了毛线帽，“去不去？”
霍许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喜：“去！”
稀里糊涂地拿了包穿上衣服，霍许被黄居嵩带着坐电梯一路到了地下停车场，坐到车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等等，练习生上课的时候跑出去不行的吧？”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黄居嵩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戏谑道，“你自己知道就好，过去看一两眼就回来，不要对任何人声张，只要你不说，选管就不会知道，摄影师那些人是不会多嘴的。”
霍许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过，你为什么可以去啊？”
“我写的曲子，我去看看MV拍摄现场有什么问题吗？”黄居嵩给了霍许一个白眼。
“又是你写的？”霍许惊叫。
“大惊小怪，什么叫又是我写的？你自己数数公司曲库里面的歌有多少不是我写的？”
黄居嵩懒得再搭理霍许，发动了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