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前夕，公司放了假。

前辈男团的歌曲的MV在三天前上线，可那个时候所有的练习生们都在因为被提前到12月23日的月末考核忙得焦头烂额，霍许的手机直接被扔在寝室里面一周没有拿，每天练习唱歌跳舞练到天昏地暗，还要去工作室里和黄居嵩没日没夜地改编曲。

这一次的音乐制作课的月末考核就要决定霍许能不能继续学音乐制作这门课，对于霍许来说至关重要，霍许必须严阵以待。

考核的结果要在放假结束之后才公布，即便彷徨又顶着极大的压力，可起码能快活地过几天假期，这对于练习生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

祖国的四人组聚在宿舍里，霍许从网上找来了食谱，照猫画虎地烤了一整只鸡，做了些家乡菜，大家又叫了外卖。

罗思思的阴影过去，比起之前那种沉重压抑的气氛，现在起码有了一些笑声，只是宋真之前的放肆劲儿一去不复返。

夜里，霍许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和王贰诗闲聊了几句之后，上了视频网站找到前辈男团的那支MV看起来。

沈戚在里面出现的镜头不多，可对于霍许来说每一帧都是极为珍贵的。沈戚娇俏而优雅的一面在MV里面被镜头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和那些男生互动的时候还是让霍许心里不太舒服。

俊男美女，看起来总是相得益彰的。

可她总还是不服气的。

霍许一面生气，一面又忍不住地把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多少遍，直到深夜。

大家又在相约着第二天一起去看电影逛街。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

疲倦了许久的霍许早早地睡下，第二天大家又出去疯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又是天黑。

沈戚回了公寓就去着急着给霍许热牛奶喝。

这样冷的天，一杯热牛奶，加上半勺蜂蜜，暖暖地喝下去，想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沈戚看着霍许喝，也会感到幸福，就仿佛她自己喝了一样。

小朋友仰着头喝牛奶的时候会露出很长一截的脖子，霍许本身脖子就长，再加上这个动作就显得更是长的吓人，干干净净细细溜溜的，微微突起一点点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耸动。沈戚抬头注意到霍许的下巴上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沾上了一点牛奶。

“小花猫。”顺手帮着霍许把下巴上的那一滴牛奶擦掉的时候，沈戚突然怔住了。

“怎么了？”霍许有些莫名其妙。

“霍许，你……是不是最近长个子了？”她怎么突然感觉现在需要稍微抬一点头才能和霍许对视了？

“有吗？”霍许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衣服本身买的都是宽松的大码，最近也没有哪条裤子变短了。

“有，肯定有。”沈戚笃定地说，凑到霍许面前去，“你以前肯定没有这么高的。”她用手比划着，原本没差几厘米的，可现在她的头顶只到霍许的眉毛高，差了好大一截。

所以说之前霍许说的膝盖疼腿抽筋之类的并不是因为伤到了，而是真的因为霍许需要钙质来支撑她不断继续拔高的个子？

那沈戚还真是歪打正着地做了一件好事。

“稀奇，十八岁了还长个儿。”霍许也没把这事情当一回事，喝完了牛奶擦擦嘴巴就去洗杯子。

沈戚站在旁边看着。

霍许真的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长大。

她现在的样子和她刚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沈戚甚至都有点想不起来霍许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霍许把杯子放进柜子里面，抬头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你想要现在洗澡吗？”霍许悄悄地问道。

“倒也不着急……”

“那我们出去堆雪人吧，外面的雪停了，现在肯定有很干净的积雪。”霍许的眼睛闪烁着微光，“就咱们俩，悄悄地。”

沈戚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是因为霍许又抽高的那两厘米给了她什么莫名的安全感吗？

她竟然觉得霍许又有些不一样了。

“好。”此刻的她，竟然也想着要去偷偷做一件小小的坏事。

两个人趁着夜色，穿着羽绒服戴上帽子和手套跑了出去。

正如霍许所说的，公寓楼前面的空地上积攒着厚厚的一层积雪，棉靴子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冷吗？”霍许眼看着沈戚的脸被冻得通红，又开始担心沈戚会不会被冻感冒的事。

上次自己害她淋了雨感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霍许生怕她又生病。

“不冷，你呢？”

“我更不冷，我刚刚喝了热牛奶。”霍许整个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两个人顺着小路往前走了走，走到一棵树下，那里攒的积雪最厚。

“就在这儿堆吧。”霍许蹲在地上，把雪拢起来，积成一个小山包。

沈戚也蹲在旁边，滚一个雪球。

街边的商店不眠不休地放着各种圣诞歌曲，伴随着铃铛的特色音效，处处都是欢快的氛围。

而她们只是蹲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堆雪人。

沈戚的雪球滚得差不多了，霍许的小雪山也堆了起来，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雪球放到雪山上面，扶稳了等着它们固定住。

两个人蹲得很近，四只手一起扶着雪人，肩膀就紧紧地贴在一起，相互挤着彼此。

什么话都不用说，她们两个只要能这样待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个能碰着的地方，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就可以了。

似乎已经固定好了，两个人又小心翼翼地松开了雪人。

霍许从旁边的袋子里面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装饰品，把胡萝卜巧克力和小树杈摆在地上，巧克力球还没有拆包装。摘下手套，霍许拆开了一个，送到沈戚的嘴边。

“干嘛？”

“吃。”霍许冲她挑挑眉。

沈戚现在已经不再拒绝霍许的投喂了，笑着接受，张嘴把巧克力球一口吃下。

霍许懂得分寸，平日里练习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她多吃一口东西，可每到放了假休息日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地多多投喂她，有时候是小零食，有时候是霍许亲手做的饭菜。

就像沈戚也只会在休息日的时候，才会在霍许的热牛奶里面加半勺蜂蜜。

姐姐的嘴很小，脸皮也薄，一大颗巧克力球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大了，顶得腮帮子也鼓鼓囊囊的。如果一口吃两个巧克力球的话，说不定会像是一个在嘴里面藏了两颗坚果的小松鼠。

沈戚艰难地把巧克力球咬碎，里面坚果和酥脆的巧克力外壳混在一起，慢慢在嘴里融化。

“你也吃。”沈戚也摘下手套帮霍许扒开一颗，喂给霍许。

两个人傻乐着嚼巧克力球。

吃完之后，霍许又继续装饰她们的雪人。

一个雪人有了眼睛鼻子手，霍许又就地找了几个掉下来的树枝，弯一点的嵌在鼻子下面当做正在微笑的嘴，再在头顶插几根当做它的头发。

霍许从袋子里面又拿出了一条围巾，绕在雪人的脖子上。

“这么好的待遇？围巾也给它？”沈戚调笑着。

“那是我的围巾，只不过暂时先借给它戴戴罢了。”霍许笑眯眯地又从袋子里面再拿出了一条围巾，“还有一条给你的呢，大雪人。”

这是一条相当漂亮的红色格子围巾，厚实又柔软，霍许把它轻轻地围在沈戚的脖子上，配着沈戚今天穿的白色羽绒服，显得她整个人都发光般地好看，还真像是个雪人了。

“圣诞节快乐，沈戚姐。”

沈戚也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条圣诞树的项链，上面还有各种星星麋鹿和红帽子的点缀。

“你也要给我戴上吗？”

“我的手太凉了，一会儿回去了给你戴，现在先放在你那里保管。”

“好。”

霍许让大雪人沈戚和小雪人蹲在一起给她们拍了张合照。

“沈戚姐，这个小雪人叫什么呀？”

“她既然戴着你的围巾，那就叫霍许吧。”

“可是真的霍许在这儿呢呀？”霍许指了指自己，颇为不忿。

“那……”沈戚调皮地眨眨眼，“那就叫‘可能’吧。”

霍许没憋住，噗地一下笑喷。

最后又照了一张霍许沈戚以及“可能”的合影。

霍许收拾了收拾周围的东西，把自己的袋子拿起来连同沈戚送的项链一起揣进兜子里准备回家，却突如起来地被一颗雪球打中了屁股。

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姐姐在冲她吃吃地笑。

“好啊！你等着！”霍许低头捧起一堆雪揉雪球。

可是沈戚却不给她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揉好了一大堆雪球准备着，此时接二连三地向霍许砸过来。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霍许躲闪不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挨打。

不过就算是真的让她拿雪球去打沈戚，恐怕她也舍不得。

要是有点什么雪渣掉进衣服里了，冻着她该怎么办？

她可千万不能再生病了。

霍许怜香惜玉，可玩疯了的沈戚却不见得。

在沈戚的猛烈攻击下，霍许节节败退，往后的时候却不小心踩到一块冰，整个人脱离了控制地向后倒去。

沈戚吓得立马扔掉手里的雪球，要去拉霍许，却被霍许一把拽倒。

两个人重叠着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