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的注意力似乎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她环视了三人一眼，兴致寥寥地简单交代一番后，便不再多言，让他们退下。

熊翊乐得如此，和小衣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开心地与她道了别，与小灵一起回到了水部。

等待的当口，见周围没人，小灵打探道：“这一次任务，让你与她更加熟悉了……有发现什么吗？”

“当然。”熊翊奇怪地看了小灵一眼，欣慰道：“她看似漠然实则知性，清冷中藏着温婉，气质既青春又成熟，抹纱时朦胧神秘，素颜又清纯可人……”

“……”

“哈哈！好嘛，其实我现在知道很多事情。”见小灵再次专注，熊翊压低声音道，“比如她被上层看重，实力高于普通的五灵玄同；比如她的确在学习禁术——就是你知道的那个。”

熊翊的眼神充满了戏谑，继续道：“再比如，她曾经有一个哥哥……”

“曾经……”小灵低头喃喃道。

点到即止，熊翊不再赘言，开始专心为一会与师父的见面组织语言。

小灵没有继续追问，他似乎确定什么，眼神变得坚定。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别死就行。”熊翊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最近安分一点，少去探查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如果一定要的话，可以先通知我。你知道的，我能帮你规避一部分风险。”

小灵抬起头，侧身看着熊翊：“可以，我信你。”

彼此在一起混了那么久，已经蛮熟，算是朋友了，所以熊翊并不希望小灵像原本那样去开罗生门把自己玩死。

另外，通过他还能与道家形成联系，活着的小灵比死掉的小灵要更有价值。

笃，笃。

原本轻微的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

这是运用了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所以步伐才显得比较重……熊翊推测着，见到来人，眼睛一亮。

“师父好！”熊翊行礼道，心想原来她还会这个，不比幻影移形，却也足够玄妙。

“拜见长老！”小灵跟着行礼。

湘夫人今天穿的比较轻薄，身形略显纤瘦。她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将一本薄书甩给小灵。

小灵慌忙接住，只听湘夫人冷声道：“这是完整的‘上善若水’功法，你下去潜心修炼。”

小灵翻看了一眼，惊喜道：“是！多谢长老。”

湘夫人看向熊翊，嘴角微动：“跟我来。”

随她走到瀑布下的路上，熊翊简单地将这次任务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还以为是个普通任务呢，没想到大司命会跟去，他们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可恶啊，他们瞒着我很多事情，还把我当做以前失控时的样子，哼！”

湘夫人甩了甩手，莫名有些委屈。

师父被孤立了？熊翊不敢多想，陪笑两声，岔开话题道：“师父，我的修为已经达到阴阳术的第四层占星律了。”

湘夫人瞥着他：“所以？”

你都不意外吗？或者，第一眼便看出来了……师父真是深不可测啊……熊翊惴惴地想，又转而意识到这是修炼一直都在期待的冰系法术的机会，于是重新绽放笑颜。

“那是不是……”熊翊双手合拢搓了搓，“我可以学习新的阴阳术了？”

湘夫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想学什么？”

熊翊把双拳举到胸前，兴奋地说：“我也想要上善若水的功法！”

“你接下来要修炼的阴阳术，我管不了。”湘夫人摇头道，“这是东皇大人的意思，你要慢慢朝‘礼魂’靠拢。”

“额，比如？”熊翊迟疑道。

“不知道，阴阳家以前从未有过礼魂，相关的阴阳术也只有东皇大人一个人掌控。”

熊翊想起了大司命的话，于是推测道：“是和音乐有关？上一次去拜见东皇大人，他展示过。”

“也许。”湘夫人微侧脑袋，突然眼眸一凝，抓住熊翊的胳膊。

“师父？”

“你偷学了什么禁术？”她认真道。

熊翊一愣，有心争辩，然后看到了湘夫人隐忧的目光。

“我只练了一部分……”他承认了偷学禁术。

“是什么？”湘夫人顿了顿，挥手散出一道五行的帘幕，凡被它所触碰，花草灌木的颜色瞬间都鲜艳了一下。

“现在没人能够偷听，你可以说了。”

好神奇的能力，这次熊翊真正见到了它施展时样子，短暂地有些艳慕。

他沉思片刻，坦诚道：“九宫移魂术。”

湘夫人柳眉微皱：“即使对于易魂法层次的人来说，它也依旧是禁术。我当年就是修炼这个才走火入魔的。”

“应该不严重吧？我感觉还好。”熊翊低声道。

“那是因为你的特殊……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规避危害。比如你破境的时候不会很好受。”

“的确如此。”联想自己的遭遇，熊翊异常佩服师父的判断。

“在占星律最多只能增加一门阴阳术，否则依旧会造成修为冗杂的情况。而你提前学了高阶禁术，虽然熬过去了，但也意味着你现在不能再学新的。”湘夫人补充道。

熊翊抿了抿嘴，叹道：“真是悲伤啊！”

“这是好事来着。”湘夫人倒是很悠然，“对一般人来说，修为达到占星律已经殊为不易。可你不同，所以没必要在这一阶段浪花费太多精力。不然，陷得深了，也会张口闭口都是‘命运’啊什么的，简直可笑！”

她抬手在空中一划，无形帷幕笼罩的范围内，场景改变，化为漫漫星河。

幻术？熊翊讶然地看着，觉得着与东皇太一那儿的星空图很像。不同的是，后者只是天顶上的图，而前者覆盖了四面八方，一眼望去，没有尽头，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宇宙中。

“世人皆道世事难料，唯有阴阳家找到了天地变化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确如此，但若真说什么人皆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太扯了。”湘夫人环视着星空，斟酌道，“我们光是借助阴阳术窥测命运长河的一角就已经足够值得庆幸，根本没资格妄言宿命。要知道，在视线不及之处，命运还留有足够的变数。”

“嗯，我明白的。”作为信息爆炸时代的一员、穿越的亲历者，熊翊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

湘夫人向前迈步，星光荟萃在她脚下，形成通向位置之地的长桥。熊翊微微一愣，旋即紧跟她的脚步。

“所以，懂得辨识星象的技巧就行，把它当做一个手段，而不是真理。这是我在这一阶段的总结。”湘夫人强调道。

“我具体该如何做？”熊翊沉吟道。

“找几本相关的书看，再练好自己现在的阴阳术，等到你的内力翻了一倍，就可以尝试冲击易魂法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我不追究你从哪得到‘九宫移魂术’的具体功法了，但现阶段少用此术。只有等你真正达到了易魂法的境界才可以不再掩藏，那时你大概已经成为了礼魂，练个禁术不算什么。”

也就是说，除了帮小衣补灵魂，那个我开发出来的灵魂攻击法以及其他种种不能再用了……熊翊并不觉得惋惜，因为它本就不完全，等到自己达到第五层的修为，应该就有机会接触完整的“九宫移魂术”了。

只能慢慢加强已经会的那几个阴阳术么……想着想着，熊翊忍不住嘟囔：“我到现在连个强攻击的手段都没有，好悲哀呀！”

他话音未落，湘夫人的身影移出了星光长桥，随着明显落地的声音，周围暗黑星空的图景迅速破碎。

熊翊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和师父已经不在山脚下瀑布激荡的河边了，而是在半山腰的一处楼阁内。

这是怎么办到的？那个星空场景不止是幻术，还给了她空间穿梭的能力？太强了吧！熊翊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