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很虚弱——”
“抱歉，能这么大声对我说话，我想你的女儿不会比那位孕妇更虚弱。”
洛宁淡淡笑了笑，似看出两母女脸上的不忿，又平淡地说:“如果你们对我有意见，觉得不服气，你们可以现在离开冰湖部落。”
两母女脸上的不甘瞬间隐去，变成了惊惶担心，喝过了冰湖部落的姜茶与大骨汤，再看冰湖部落众人的情形，哪里舍得走？
老妇隐隐地埋怨地看了蒙阿母一眼，语带不甘地说:“神使，我两个儿子都是部落的勇士，他们打猎很高明的。”
“如果你们觉得太吃亏了，可以带着两个儿子离开。”
洛宁半点也不忍让，仗着有两儿子就想拥有特权？她绝对不会给机会的。
她淡淡一笑:“我们这里每一个猎手都是勇士，不仅仅如此，我们的阿母，我们的小孩，我们的雌性都非常能干，在冰湖部落，必须要有自己的价值，也就是说你能干活。还有，必须听我与首领的工作安排，如果有人不愿意，我不会拦着你们离开，我们冰湖部落目前规模还小，可能招待不起你这尊大佛。”
蒙阿母与身后几个老妇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高声吆喝着:“脱下来吧，你阿母不用穿，还很多人需要穿的，接受不了神使的要求，就离开冰湖部落好了。”
阿素眼圈红红的，轻咬下唇，把身上的皮衣脱了下来，生气地扔到了身后的孕妇身上。
那孕妇才不管她生气不生气呢，她正冷得受不了，只觉浑身上下冷得发抖，虽然喝了姜汤与骨头汤，但那阵阵冷意还不停往骨头里钻。
她感激地朝洛宁笑了笑，宝贝地穿上了来之不易的皮衣，周围的老人与小孩虽然没出声，但看到洛宁坚持把皮衣给了更需要的阿庆，表情多了几分感激与祟敬。
尤其长年饱受欺凌的老妇人更觉洛宁身上的光环更亮了。
蒙阿母把剩下的几件皮衣一一分发给看起来不太好的老人，忽然骄傲地对素阿母说:“我们冰湖部落打猎与其他部落的不同，有神使领导我们，教我们勇士打猎，每一个猎手打猎的本领都非常高明。”
素阿母表情有些不甘与不信，但见洛宁在，也不敢放肆，假意笑着怼:“神使也会打猎？”
“神使不打猎，但神使知道怎么打猎，我们部落虽然只有十几个猎手，但在神使的教导下，每天都能打到很多猎物，现在我们就算不打猎，过冬也不用担心没粮食。”
这次应声的是另一个阿母，众人听着不觉奇怪，但几个阿母又不再说了。
洛宁正待要走，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灰白色，不禁凝神望去，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拿起刚发的皮靴，就要把脏兮兮的脚套到靴子里面去。
“停一下。”
洛宁止住他的动作，那男孩怯怯地抬起头来，把手中的皮靴放下，勉强笑了笑:“神使，我不穿也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洛宁见是小孩，也不好大声吓坏了他，温和地对他笑了笑，蹲下身子用手指在他的脚踝上轻轻抹去了一团灰白的泥团。
“我叫阿难——”阿难不自在地缩回了脚，怯怯地看着面前仿似仙人一般的雌性。
洛宁却用手捏了捏手上的泥团，比一般的泥巴多点粘性，这是不是做泥陶的粘土？
她捏着泥巴对阿难温柔地笑了笑:“阿难，这泥巴是在哪里踩到的？”
“在路上——”阿难怯怯地小声回答。
洛宁脸上一僵，不禁失笑，她傻掉了，一个小孩子，哪记得哪里是哪里？
她左右看了看，正看到季阿母喜出望外地摸着身上的兽皮，便笑了笑:“季阿母，你们今天走过的路上，是否见过这种颜色的土？”
季阿母愕然地看了看她手指上的一小团泥巴，又疑惑地摇了摇头:“神使，我不知道——”
她身边其他人都探过头来，纷纷摇头:“一路又饿又累，哪里记得那土什么颜色？”
洛宁有些失望地笑着，想着是不是寻几个猎手问问他们的路径，忽见一个老头满脸严肃地大声说:“我知道哪里有这个？”
“你知道？”洛宁不禁脸露喜色:“你是——”
“他是部落的老猎手，叫离风。”蒙阿母适时轻声介绍。
“哦！离阿父，你知道哪里有粘性比较强的土？”
“知道！”离风苍老的脸上满是认真。
洛宁神情更是急切:“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蒙阿母连忙在旁扯了下衣袖:“神使，离风刚来，还饿着呢！”
“没事，刚才吃饱了，我可以去。”离风很想表现自己的价值。
洛宁不禁失笑，自己太心急了，而且还得跟狄商量呢！
她含笑点点头:“阿父，不必太急，休息一晚，明天带我们去看看——”
那边狄与阿独等猎手把十几个鱼笼全起了，收获了至少一百多条鱼，十几个猎手把鱼收拾好，便擦擦身上冰冷的湖水，向着竹楼过来。
黎阿母已煮好了一锅热水，一锅姜茶，连忙给众人灌姜茶水。
狄洗过手，接过姜茶喝上一口，忽见一位皮肤黝黑，下巴尖尖的雌性走到他面前，双眸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首领，我很冷，神使不给我皮衣——”
狄还没开口，旁边的连苍闻语不禁翻了翻白眼:“还没干活呢？就想要皮衣？你脸真大！”
“可是，很多人都发下了。”她眼圈红红的，意有所指的看着竹楼里。
“听阿宁安排。”
狄说完，转身大步走向洛宁。
连苍似笑非笑看着脸色难堪的阿素，皮笑肉不笑地说:“在冰湖部落，神使的话比首领还好使，我们都愿听神使的，如果你不满意，离开这里就得了。”
连苍最佩服的人就是洛宁，虽然狄是首领，但他的心中，他是洛宁的亲信，可看不惯有人背后告洛宁的黑状。
阿素脸色一僵，低下头不敢作声，悄悄缩回竹楼去，却用不甘的眼神偷瞄狄。
狄走到洛宁身边，洛宁一见他就欣喜地说:“狄，离阿父说他知道哪里有这种带粘性的泥土，我让他明天带我去。”
“明天我让几个猎手背上箩筐跟阿父去。”
狄对离风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一脸肌色的族人:“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在这里不会让你们饿着。”
众人连连点头应下，离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狄回头看了看了他佝偻的身形:“离风是老猎手，最善给猎物剥皮，你以后每天带着她们剥皮吧。”
“好，没问题。”离风脸上的笑容放松了，还担心叫他去打猎呢，只是剥皮，这完全不在话下。
洛宁又说:“我已叫阿荞带着他们雄性进洞穴去安排休息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