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栀还不是很想立刻回到栀子苑,就和檀儿在花园闲逛。
桂花香气十分浓郁,殷南栀不禁想到选秀的时候,自己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对白。
说到选秀,殷南栀心里就犯痒痒,左长乐到底说了什么?皇上那不单纯的笑容,让殷南栀心里没底。
忽然,自己脑袋一阵生疼……
脑海里闪过一个个记忆碎片,零零散散,好像都是关于丞相府的一切……
黑夜,自己站在屋顶,感受着寒风吹过,心里装的,是一种仇恨……
有时,自己躲在街角,看着丞相府的大门,一股恨意冉冉升起……
……
咻——咻——
记忆碎片像一发发离弦之箭,速度极快的闪过……
慢慢地,记忆碎片速度放缓,画面开始连贯……
自己好像埋伏在了花丛中……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午日,两个小孩正在相府扎马步,旁边站着一个脸上棱角分明的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左右。
“父亲,长乐的腿好酸啊……”年纪还比较小的男孩,马步扎累了,想打混,开始对父亲挤眉弄眼,惺惺作态。
“长乐,要坚持!不许耍滑!”被唤作父亲的男子故作姿态,佯装生气。
“好功夫都是练出来的,你现在方才紫阶,还有很大进步空间!”父亲继续说。
自己还是埋伏在花丛中,没有被这三个人发现。那个想要打混的小男孩儿,面目让正在回忆的殷南栀极其熟悉。因为熟悉,衍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为什么,又是左长乐?
另外一个,大概是左长乐哥哥。
“我可是紫阶九段高峰,马上就蓝阶了好吧……”左长乐想要偷懒的样子,好笑极了。
父亲无奈摇头,奈何不了左长乐,赶紧挥手:“走走走!滚去玩吧!”
左长乐得令,瞬间充满能量,蹦哒起来,不知溜到了何处。
另外一个男孩,见左长乐走了,马步扎得更直了,好像是想要得到表扬。
男孩没有如愿以偿,父亲瞟了一眼,简单“嗯”了一声,欲转身进屋。
“父亲,长安一定勤加练习,早日争取蓝阶五段以上!”想要被表扬却没能如愿的男孩,看着父亲转身的背影,大声说话。
“左长安,能不能务实一点?”父亲那面无表情的脸,添了几丝怒色,“在紫阶,升段还算是比较容易,你有点天赋,勤加练习,可以升到蓝阶,但是,想要在蓝阶升段,那可不太容易!”
“你紫阶花了一年升一段,那你蓝阶就要花两年的时间往往还不能升什么段!”
“人家莫须长老年近古稀,也才刚刚成为初级炼药师,法力蓝阶五段,可见蓝阶比紫阶难升得多!”
“莫须长老四年前就是五段,现在还是五段,由此可见,蓝阶升段极其不易!”
“你也就是刚刚晋级蓝阶的初学者,谈什么蓝阶五段?”
“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
……
自己力求上进的一句话,换来的不是父亲的鼓励,而是无休止的羞辱,一点一点地摧毁自己的自尊心。
左长安越想越委屈,为什么父亲对弟弟那么关心,而对自己,就是万般嫌弃呢?因为自己,是个庶出吗……
庶出,就活该被人踩在脚底下?就活该被人轻视?
左长安在内心安安立下鸿鹄大志:“终有一天,我要成为世界强者,让父亲以我为傲!”
躲在花丛中的自己,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因为天气炎热,自己的额头开始渗出豆大汗珠。
一滴汗,从额头渗出,顺着自己小小的脸颊留下来,滴在了地上,自己本能伸手揩了一把汗。
正想进屋的父亲停住了脚步,背对左长安,说:“你也累了,陪弟弟玩会儿去吧。”
“谢谢父亲关心,不过长安想要再练习练习,以求上进。”左长乐脸上有了一丝丝笑容 感觉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以往的委屈烟消云散。
“叫你去玩就去玩!别在这里穷先进!”父亲大声呵斥。
左长安见状,不好再说什么,走了。
左长安走后,父亲才转过身,手上多了一把刚刚没有的剑。
那把剑泛着悠悠蓝光,要是在晚上,一定很瘆人。
那个父亲,看似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自己手里的剑,实则眼里暗含杀机,身上每一处都是神经紧绷,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脑海画面中的自己,也警惕了起来……
半晌过后,父亲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话。
“小姑娘,别埋伏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