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

《青帝》

第5章 心魔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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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说来,何谓破解之法?”

虽决意先于魔头联手片刻,但对于魔道中人上官千湄又怎会尽信,心中暗自防备,仍旧立于一丈开外,冷声问道。

黑光浮动,黑袍老祖缓缓上前,直至在紫菱纱的边缘,伸手可及处停住了身形。

“黑木令。”

随着一声低喝,只见得黑袍老祖浑身魔气一荡,一块散发着幽光,好似由黑铁打造的令牌从黑袍老祖体内浮出。

上官千湄一见那上刻黑木二字的令牌,手中弱水剑一阵颤鸣,知晓这块令牌便是这黑袍老祖的本命神兵,与自己这弱水剑一般,有着宿主的本命精元在此,器盛人强,器损人伤,仅从这本命神兵的威势而言,这黑袍老祖的修为与自己应是伯仲之间,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桀桀,小女娃,不必暗自戒备,我黑袍老祖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言出必行之人,说好与你一同破开这紫菱纱,在此之前,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尚未回转身来的黑袍老祖,不知怎的却是一言道出此刻上官千湄的心中所虑,怪笑道。

上官千湄神色不变,仍是一脸冰寒,冷哼一声,却是未有答话。

黑袍老祖亦不再多言,口中法决轻启,“着!”忽的,身形一动,手把令牌,如持浓墨画笔,转瞬间便在紫菱纱中划出一道黑痕,与此同时,一直稳若泰山的紫菱纱像是极为惧怕这黑芒一般,通体紫芒微微一缩,竟变得细小几分。

上官千湄看得惊奇,以她的眼界自是看出黑袍老祖手中的令牌好似专克此物一般,果然,黑袍老祖见此情形,发出道道沙哑的笑声,“哈哈,老夫闭关一百年,终是炼出了能够克制此物的黑木令,好,好,好。”

“这紫菱纱亦是略微被你这令牌克制,依我所见,相持之下你那令牌却也未必会占得上风,更何谈将其击破。”

虽说那黑木令所化的一道黑痕,紧紧缠附在紫色飘带之上,略微掩盖住紫菱纱的光华,可细看之下,那紫菱纱所散发出的道道紫芒却是在缓缓的吞噬着那一道黑痕,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从放光华。

黑袍老祖止住笑声,阴冷道:“只要黑木令制住紫菱纱片刻,使其不能吸食你这一剑之威,如此一来,又怎会破它不得。”

想不到这黑袍老祖亦是不得独自破开这紫菱纱,亦只能克制些许,难怪,拥有破解之法,却还邀与自己一同联手。

上官千湄缓缓闭上双眸,凝神敛气,心中知晓,成与不成全凭自己这一剑了,此刻的黑袍老祖一边全神控制着黑木令,使其减缓被吞噬的速度,一双幽黑的眼瞳却仍是不时望向双眸紧闭的上官千湄,自己闭关百年炼制这黑木令,又在这沧澜湖中苦等五十年,为的就是今日,发才暗中瞧见这女娃一剑之威,着实不俗,加上自己的黑木令,破开这紫菱纱应有九层把握。

片刻,上官千湄仍是未有丝毫动作,眼见着黑木令所化黑痕即将被紫菱纱吞噬一空的黑袍老祖不由大急,“小女娃,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就在此时,上官千湄猛的睁开双眸,双目紫光骇人,似要激射而出,将幽暗的湖底瞬间笼罩一片青紫。

“月荡轮回!”

随着水中一声轻喝,弱水剑在水波中,一分为三,极速的旋转起来,最终首尾相合,如一轮弯月散发着刺目的光华向着紫菱纱印去,霎时间四处湖水皆是充斥着上官千湄磅礴的真元,一圈圈往外荡开。

与上官千湄相隔不远的黑袍老祖心中发苦,这女娃儿没事儿弄这么大动静作甚,因为全力维持着黑木令不散,对这含着强劲真元的水纹只得咬牙硬受,全身骨骼发出震颤之声,好似要被震裂一般。

“轰!”

青色弯月狠狠印在紫菱纱上,连片刻亦为相持,紫菱纱便咔嚓一声,好似水晶一般支离破碎,随即消散。

波纹平息,强行施展出一记月荡轮回的上官千湄,真元略损,亦不顾有些虚弱的身子,只见消散得紫菱纱后竟是一道白色的光幕,还未及有所动作,只见一道黑芒从不远处闪身而过,转瞬间便进入光幕之中。

上官千湄持着已然恢复原样的弱水剑,暗啐一口,身形一动,紧随其后。

一入光幕,黑袍老祖身子陡然一轻,全无准备,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心中火气,不禁开口大骂,“这是什么鬼地方?身在湖底,竟是滴水未入。”

“你这般着急进来,亦未见就能得哪般好处。”

紧随其后的上官千湄,自是瞧见了方才那一幕,不禁心中大畅,忍不住冷声笑道。

黑袍老祖略微回首望了一眼,随即道:“小女娃,看在你出过几分力的份上,老夫暂且不与你计较,一入此处,你我可是势不两立,你好自为之,老夫先行去也。”

说完,黑袍老祖便又是带起一阵劲风,不多会儿便消失不见,这次上官千湄倒也不急着追赶,反是仔细的打量起这湖底洞天。

抬起头来,仍是可见一片幽深的湖水,却不落下,此地四处怪石嶙峋,花草各异,不远处竟还隐约可见,红柱房梁,好似谁家的庭院一般,既是有着紫菱纱此等神物守护,那因果,想必定在此地无疑。

略微调息一番体内仍有些不定的内息,上官千湄这才持剑,小心的翼翼向前寻去,不过却是未与那黑袍老祖行走一方,不知怎的,冥冥中好似有股意念引导自己,那因果之树应是这方。

夜已深了,仍旧守在岸边的青蛮满脸愁容,蹲坐在地,双手抱着弯曲的双膝,脑袋枕在膝盖之上,楞楞的望向远方,口中念念有词,“姐姐......”

夜里没有御寒的被褥,又不似在山门一般有着仙法加持,感受不到严寒,此刻的青蛮在清凉的夜风中轻颤着身子,使劲儿紧了紧单薄的青色袍子,“姐姐难道不要青蛮了么?”

随即使劲儿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姐姐不会丢下青蛮一人的。”

沧澜心湖底,上官千湄循着心中所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行,未遇见那不知所踪的黑袍老祖,更未遇见其他人,一路景色雅致,比之落霞峰上,自己的别院亦是不遑多让了,亦不知此地是何人所为,断不是天生如此。

心中那股意念愈加浓烈,转过一处红墙角,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白色玉雕拱门,门扉上雕刻何物,上官千湄亦无心去看,只是怔怔望着拱门顶上雕刻的三个古朴大字,因果园。

“终是被我寻到了。”

上官千湄心中一松,清冷的绝世容颜,绽放出一丝笑容,正当时,忽觉背后袭来一阵恶风,未回首,身先动,负手持剑一挥。

锵!

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凌空转身,上官千湄持剑而立,皱眉望着眼前突袭之人,声色清冷道:“魔道中人,果真是只会使这些个偷袭手段。”

“桀桀,小女娃反应不错嘛,甮管什么手段,能达目的便是好手段。”

来人正是方才便沓无踪迹的黑袍老祖,此刻正手持一柄短刀般的黝黑兵刃,望着上官千湄一阵阴狠笑道,“老夫早就听闻这因果乃是有缘而得,每每结果,寻得之人必是与之有缘的人,看来着实不假,老夫寻遍四处亦未见得,却跟着你找到了这因果园,哈哈。”

“有缘者得?”

上官千湄心中暗忖,莫非真是如此,否则冥冥中又怎会有那奇异的感应,面色不变,“你既是知晓有缘者得,想来亦是天意如此,你便是跟我寻来此处,亦并非那个有缘人,又能有何作为?”

“老夫乃是无极魔宗,黑袍老祖,修的是魔道,练的是魔功,什么有缘无缘,天道,天意,老夫逆的便是那天道,今日老夫便要看看,究竟是天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语刚落毕,黑袍老祖步伐变化,带起一阵黑烟,持着短刀,如鬼魅般朝着上官千湄击去,上官千湄面色从容,不急不缓,仗剑而出。

青光乍现,一剑破开黑雾,黑袍老祖一击未成,去势不减,单手成爪,顺间血肉尽失,仅剩泛着黑光的枯骨,狠狠朝着上官千湄右臂抓去,“老夫百年未曾饮血,如今却遇得你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娃,上天真是对我不薄。”

“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上官千湄回身一剑,黑袍老祖堪堪躲过,紧接着五指合并,一掌击出,迎向那只骷髅手爪。

扑哧一声,两人再次退开,上官千湄秀眉微皱,白皙的手掌被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伤口处蒙着一层淡淡的青芒,没想到,黑袍老祖这骷髅手爪竟是这般锋利,连自己的护体青芒都能够轻易破开。

“怎么样,小女娃,老夫这天魔手的滋味如何?”

“天剑九式,细雨梨花!”

上官千湄轻斥一声,持剑舞来,剑势凌密,道道剑光,在空中交织出一张剑网,向黑袍老祖罩去。

黑袍老祖见此剑招不敢大意,上官千湄的剑势在之前破除紫菱纱时便已见识一二,着实凌厉。

脚下一蹬,退开数丈,黑袍一挥,“九鬼噬仙。”

随着这黑袍一舞,顿时从黑袍中飞出九个骷髅脑袋,大小不一,呲牙裂嘴,带着阵阵惨烈的魔气与那剑网交织在一起。

两者相迎,顿时霹雳四射,上官千湄一手持剑,一手捏印,檀口轻吐,“疾!”

一个赤红疾字,凭空生出,往那青光剑网一印,剑网随着一声令下,顿时涨大一倍不止,将九个骷髅头包裹其中,骷髅头似是亦觉危机,左突右撞,却始终不可破网而出。

嗖!就在此时,一道黑色光芒,从黑袍老祖身上瞬间射出,正是方才袭击所用的那柄黑色短刀,直指上官千湄眉心而去。

“裂。”

上官千湄神色更冷,言语落下,剑网交织,轰隆一声,那九个骷髅头便化为灰烬,而刚好飞至此处的黑色短刀亦是被炸飞好远,叮当落地,青光剑网亦随之消散。

“好你个女娃,竟毁了老夫辛苦祭炼的九鬼髅头,老夫要你付出代价。”

黑袍老祖气极,没想到一张剑网便将自己的九鬼髅头全部葬送,一咬牙,解开黑色袍子,扔向空中,嘶哑的嗓音沉声道:“无极魔相。”

上官千湄还未及动作,只觉得耳边轰鸣作响,刹那间心神失守,双眼渐渐迷离。

“湄儿.....湄儿.....”

“师尊?”

上官千湄不知此处是何地,亦不晓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头疼欲裂,恍恍惚惚,只见得虚空中一位面色俊朗的年轻人正低头含笑望着自己,猎猎作响的青衣道袍袖口上清晰可见九柄青黑的小剑纹饰,正是代表着第九重修为,号称剑仙之首,有着寂灭境实力的上官青云,上官千湄的师尊。

虚空而立的上官青云缓缓落地,背负着成名剑器,青云,朝着上官千湄点点头,“湄儿,快些过来,为师传你一修行妙法。”

上官千湄微笑颔首,正欲前往。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

“蛮儿?”

上官千湄猛然一怔,“这是哪儿?蛮儿在哪儿?我为何在此?我应在何处?沧澜湖,沧澜湖?”

“黑袍老祖?”

上官千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青芒,周遭世界顿时变化,那不远处负剑而立的哪是青云师尊,厉喝一声,“你这魔头,竟使这般障眼法,找死。”

见着上官千湄一剑刺出,黑袍老祖面色微惊,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不闪不避,上官千湄只听得虚空一声,无极万象,便又再次失去了意识。

凛冽的寒风中,上官千湄伫立在一条寂静的街市上,茫然望着周遭,忽的瞥见不远处一熟悉的青衣背影蹲着身子瑟瑟发抖,心中一颤,轻声唤道:“蛮儿?”

青衣人缓缓回过身来,正是一张清瘦的年少面孔,嘴角噙着一丝委屈的生涩笑意,“姐姐,蛮儿等你很久了,蛮儿想吃糖葫芦。”

上官千湄笑意轻柔,走上前去,蹲下身,“蛮儿乖!”

正欲伸手为他一抚额前凌乱的发丝,蓦然,只感觉一阵剧疼由肩而始瞬间传遍全身,体内气息顿时翻腾,嘴角压抑不住的涌出丝丝血迹,上官千湄满脸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只见得蛮儿脸上带着一丝阴狠的笑容,一掌狠狠击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不,你不是蛮儿,你不是蛮儿。”

“哈哈,哈哈。”

青衣少年陡然张口大笑,随着这肆意笑声,渐渐变为一黑袍人,景色再次变化。

“黑袍老祖,你该死。”

扑哧一声,鲜血染红了衣襟的上官千湄此刻跌倒在地,全身麻痹,想要将他一剑斩杀却又使不出分毫内息。

“桀桀,小女娃,知晓老夫的厉害了吧,我无极魔宗,最擅长的便是这无所不能的相术,凡人定会心有所执,亦作心魔,想不到在你内心深处竟会有一少年郎对你而言如此重要,对他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越了对你师尊的尊敬,嘿嘿,想不到堂堂天剑仙门得的杰出弟子竟会爱恋一个近乎为废柴的少年郎,可悲,可悲啊,哈哈。”

上官千湄气血翻涌,冷声斥道:“你胡说。”

“胡说?”

黑袍老祖阴深笑道,“若非你对他情根深重,又怎会被这心魔所惑,而身受老夫的天魔爪呢,这心魔之术,最是坦诚,你心底之事,没有什么能够瞒过它,是与不是,你问心便知,可惜啊,今日你怕是不能活着出这沧澜湖了,因果只有一枚,注定只能被你我一人所得,看来,这缘之一字亦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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