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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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天都府明里暗里下了好几回逐客令,钟清觉得他再装死也不大好,虽然感觉这瓜没头没尾的,但貌似也没啥后续了,终于,他打算收拾收拾回天衡了。就在这时,他发现云玦不见了,他四下找了一圈,哪里也不见人。这个人是自己先离开了吗?果然是潇洒无情啊,连个名字都不留下就不告而别。

钟清原来还想着,见这个人修为不错,准备忽悠他跟自己回天衡宗,如今看来倒是他一厢情愿了。

罢了。

此时天都府囚牢中,夏嘲风正把玩着手中的鱼鳞,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抬头看去,好一会儿才认出人来,“是你?”

云玦抱着剑站在昏暗处,像是一剪黑色的侧影,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悄无声息避开天都府守卫进入此地。

夏嘲风:“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擅闯天都府的,我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原来有天衡宗在背后撑腰,怪不得。”

“我与天衡宗并无瓜葛,我要问你一件事。”

夏嘲风嗤笑一声,他作为天都府少宗主,自家怎么罚他都认,但绝轮不到天衡宗在这里指手画脚,他不想与云玦说话,作势要去喊守卫进来。

云玦:“不用喊了,他们听不见。”

夏嘲风的手指很轻地抽动了下,“你把他们都杀了?”

云玦两只手抱着剑不说话,教人看不透他的虚实,他天生一副上好的骨相,眼角眉梢天赐的风流,却又剑眉星目不会显得太过阴柔,这张脸若是换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怎么看都是一股妖孽气质,可是偏偏是他,无欲则刚,不怒自威,那双眼冷冷盯着你的时候,震慑力极强。

良久,夏嘲风道:“你想问什么?”

“我要知道那只鲛人的事。”

“怎么说,你也看上她了?”

云玦想了片刻,“好奇罢了。”

“她就是个贱人!”

或许是夏嘲风自己心里也堵得慌,又或许是另有所图,过了半个时辰,夏嘲风终于对着云玦说了说这个有些怪诞的故事。

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夏嘲风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那时他刚从山下回来,一进天都府就听说他父亲去山中狩猎带回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那女人还对着他父亲说了一个撑伞还恩的故事,把他的父亲迷得七荤八素的,他父亲甚至还当众许诺说会娶她。

夏嘲风的母亲去世多年,儿子心中对母亲总是怀有特殊的感情,八十四岁的父亲忽然被一个陌生女人迷住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母亲遭到了背叛,第二反应就是觉得耻辱。他找几位兄长商量,兄长们听见此事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夏嘲风扭头去找自己的父亲,直接遭到了一顿训斥,警告他不要再管这些事。

父子二人在书房大吵一架。

“你玩女人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娶她,让我娘死了都不安生,我今晚就去杀了她!”

“你放肆!”

“你别吼我!我今日这话就撩在这儿,你敢娶她,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我倒是真想没有生过你这么个儿子。”

夏正则摔烂了杯子,夏嘲风摔门而去,父子不欢而散。

夏嘲风打小众星捧月似的长大,父亲溺爱兄长维护,同宗师兄弟更是唯他马首是瞻,他从生下来起没吃过这种闷头亏,为了个女人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

当晚,夏嘲风直接带着一大群弟子找到了那个女人住的阁楼,一脚踹开了拦着他的侍女就闯进去了,女人当时正在慢吞吞地梳头,他走上前去一把掰过人的肩膀,女人回过头来,梳子掉在了地上,女人仰头望着他并没有说一个字。

夏嘲风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下意识愣了下,在那一个瞬间,夏嘲风确定,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祸种!

对于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但凡是男人都会生出些怜香惜玉的念头,夏嘲风没有。他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但凡能够横着走他就不会竖着走,除了七年前在天水唐家那少宗主手上吃过亏他就没输过,别说外人了,就连天都府上上下下的人一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先抖三抖。打从那天起,他就盯上这个女人了,也就是夏正则派自己的亲卫紧紧跟着那女人,否则哪天听说女人的尸体在山沟里被发现天都府的人都不会感到意外。

因为夏正则的维护,夏嘲风发现没法下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开始变着法子折磨这个女人。这天都府是我的地盘,你非不要脸地在我的地盘混,那就是你自己上赶着犯贱!只要两人一见面,夏嘲风就不管不顾地开始羞辱她,无论是劈头盖脸还是拐着弯损,总之就是骂她,变着法子虐待她,命她不眠不休地做下人的活,让她在自己母亲的牌位前淋着雨跪上两天两夜。

夏嘲风并不是单一地针对这女人,一视同仁,如果夏正则正巧也在场,那他就两个一起往死里整,那个漏洞百出的报恩谎言更是回回都被他拎出来抽这对狗男女的脸,你们俩不要脸,关人家老天爷下雨什么事?恶心!太恶心了!夏正则每次都被气得直拍桌子。

更绝的是夏正则过寿那日,夏正则要夏嘲风来祝寿,夏嘲风表示:病了,不去。夏正则勒令你必须来,夏嘲风回复:确实来不了,不过为表孝心,我还是写了一首诗送给爹,爹你请往窗外看!斗大的几幅字就这么挂在天都府的山门口对迎来送往,“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而老当益壮,跃马扬鞭天天当新郎,闻鸡起舞夜夜入洞房。”题字,“佩服佩服。”

来祝寿的道门众人目瞪口呆。

夏正则立刻命令弟子,去!马上去!把那个狗东西给我抓过来!不要让他跑了!

当时那位夏夫人就坐在席位上,遇到任何事情从来都没有反应的她,望着那手龙蛇飞舞铁画银钩的字,她忽然很轻地笑了下。

因为这事确实是太过火,又加之事后夏嘲风认错态度着实恶劣,夏正则大怒,夏嘲风被罚挨了结结实实的两百鞭子,又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这是夏嘲风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几位兄长与师兄弟看得心疼不已,全都站出来为他求情,他自己反倒是一副“你打归你打,认怂算我输,下次我还来”的模样。

这不是欠的吗?

夏正则怒不可遏,下令打完后禁止任何人给他送药,直到他认错为止。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的。浑身是血的夏嘲风在思过崖的冰洞中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冰洞中。

女人给昏迷不醒的夏嘲风上了药,帮他包扎完了,她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少年清秀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夏嘲风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了过来,正好看见了准备离开的女人,“是你?”

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他。

夏嘲风翻身而起,却因为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而疼得猛皱了下眉头,他控制住了表情的变化,抬头警惕地盯着她,“你来做什么?”下一刻他就闻到了药的气息。

夏嘲风立刻抬手去扯开身上的白色布条,他不相信这女人会这么好心帮他上药,她一定在药里面放了东西要害他,他刚扯下一条布条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抽搐了下,鲜血迅速涌出立刻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女人只是看着他冒失的动作,也不阻止他。

这些布条为了止血绑的很紧,夏嘲风只是用力扯下了一条,后背就已经惨不忍睹,疼得他脸都在抖,他停下了手,这也太疼了!算了!他借给她一百个胆子谅她也不敢加害自己!

女人将夏嘲风全程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终于,她眼中有很轻的笑意一闪而过。

“你这个贱人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轻声道:“来看看你。”

夏嘲风嗤笑一声,捞过自己的衣摆坐了起来,“你这招对我没用,省省吧。”贱人!等我出去我整不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女人道:“你不要再惹你父亲生气了,他是真心疼爱你。”

夏嘲风拧着眉头打量着她,忽然又笑了声,“我说你就是靠着这副假惺惺的模样骗到了那老东西和我哥的?让他们一个个都对你维护有加,神魂颠倒,你看了心里很得意吧?你现在这么恶心的样子是想要勾引我?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装清高的女人,你骗的了他们你骗不了我,说!你混入天都府究竟想干什么?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夏嘲风说话的时候扯动了伤口,最后几句话气势弱了些,但是眼神却是凌厉无比,仿佛眼前的女人只要说谎他立刻就会将她千刀万剐。

女人道:“是一个与你们有仇的人派我来的。”

夏嘲风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立刻道:“是谁?”

女人道:“是一个很爱笑的人。他和我说,要我骗过你们所有人,再叫我将你们所有人都杀了。”

夏嘲风想了会儿,忽然震怒道:“你胡说八道耍我是吧?”

女人道:“这不就是你正想要听见的吗?”

夏嘲风活这辈子都还没人敢这么耍他,“你!”他立刻要起身,却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还有伤,直接从石床上摔了下来,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女人看着少年那略狼狈的样子,再次轻轻地笑了下,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多少年没有这样笑过了,她走上前去,伸出手要去扶夏嘲风起身。

少年一把挥开了她的手,他莫名对这个女人主动接近他有着强烈抵触,“滚开!”他指着女人的脸道,“劝你立刻从灵云山滚出去。别妄想能嫁给夏正则,你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和我娘平起平坐!你就是个靠着下流招数勾引男人的贱人!”说完这一长句话,他又深呼吸了一口,缓了缓那剧烈的疼痛,“你滚啊!”

“靠着下流招数勾引男人?”

“不是吗?”

女人只是无声无息地望着他,夏嘲风心中莫名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为了掩饰,他不停地变着法子骂她。

谁也没想到,女人忽然倾身轻轻地吻了上去,她伸出手去捞住了夏嘲风的脖颈,她浑身都是冰冷的,手腕上有鳞片一样的坚硬触感,让人想起深海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某种蛇形的兽类,恐怖、残忍、血腥,又像是个谜一样令人着迷。

少年猛地一把将人推开了,他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女人起身离开。

关了三个月禁闭被放出来后。天都府意外地发现自家少宗主忽然安分了许多,众人只当是夏正则罚的重了,夏嘲风吸收了教训懂得收敛了,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师兄与兄长们没再看见他主动找那位夏夫人的麻烦。这是件好事。

没有人知道,夏嘲风其实去找过那女人,深更半夜的,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忽然翻身坐了起来。

他闯入了女人的房间,这个时辰女人不知道为何没有睡觉,而是在梳妆打扮,回头看见是他,女人梳头发的手停了下。

夏嘲风被那双眼睛望着,一下子竟是说不出话来,突然他厉声骂道:“你不要脸!”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和他忽然出现一样的莫名其妙。

女人回过了头,对着镜子继续慢慢地梳着自己漆黑的长头发,过了会儿,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无声地轻笑了下。她是真的被逗乐了。

三天后,夏嘲风找到了夏正则。这是父子俩在禁闭风波后第一次说话。

“爹,我有件事和你说!”

夏正则见到是他,屏退了侍候的弟子,他从藤椅上起身坐了起来,轻轻地摇了下手中的银编蒲扇,他打量着自己桀骜不驯的幼子,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夏嘲风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夏正则:“正好,爹也有件事要同你说。”

夏嘲风:“我先说吧。”

夏正则笑了声,“好,你先说。”

夏嘲风扭头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庞,莫名没有了声音,“算了,你先说吧。”他忽然伸手从父亲的手中夺过蒲扇自己用力地扇了起来,可心绪已经大乱,再怎么也吹不静了。那个该死的不要脸的女人!

夏正则对着他慢慢道:“兹事体大,你年纪轻又容易冒失,我原是想等一切都了结了再同你说这事,可我这两日想了想,你知道也无妨,只是你切记绝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什么事?”

夏正则揽着自己最疼爱的幼子说了一件事情,那是一个秘密,一个道门流传已久却又至今没有定论的秘密。

房间中,女人继续梳着漆黑的头发,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她的脸上、手臂上、脖子上全都银闪闪地反射出光芒来。

她想起了她第一天见到夏正则的场景,她当时摔在了地上,天都府弟子围着她,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夏正则将她带回了灵云山天都府供起来。

“我就是道门世代寻找的北海鲛人,我有你们所有人都想要的那颗珠子。”

大堂中,夏嘲风猛地起身,他惊愣地看着夏正则问道:“你说她身上有龙珠?”

夏正则道:“不,她就是龙珠。”

五百年前,道门坚信海中有遗落的龙骨,于是纷纷出海寻龙,虽然没有找到龙,却意外发现了鲛人一族。在记载中,鲛人一族被屠戮殆尽时,道门中人忽然发现,他们手中竟然有一颗龙珠,而随着鲛人的绝迹,那颗龙珠也变得下落不明,这件事真要说起来也就是个传说性质的故事,在此之前,虽有流传,但很少有人当真。

然而这个从天而降的神秘女人告诉夏正则,这一切都是真的,传说是真的,故事是真的,她还说,爱也是真的。

鲛人一族手中真的有龙珠,而且就在她的身体中。

女人说,鲛人灭族时,是她将那颗龙珠吞了下去,五百年来,龙珠已经与她融为一体,流淌在她的血肉之中,只要将她投入炼丹炉炼化,就能够让龙珠重新现世。

那一刻起,夏正则知道,这个世界马上要变得疯狂起来了。

女人坐在窗前梳着她的头发,回忆着从前的事情,然而这些事情夏正则完全没有告诉夏嘲风,或许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七十年前,她曾经见过夏正则一次。那时候这位八十四岁的老人还是个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的十四岁少年,背着漆黑的剑匣从北海走过,那时候他的剑匣中有十二把剑,每一把都只斩世上不义之人、凶煞妖物。他一剑斩下了海中巨蛇的头颅,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鲛人少女。

往事如风,多少年后他们再次重逢,女人对着白发苍苍的男人说了一个另类的报恩故事,她说了一个少年、鲛人兰、大雨的故事,来隐喻那段往事。

已经变成老人的少年听懂了,又或许完全没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地方,他追问龙珠、追问龙,他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让她觉得感慨万千。

有人说的对,人这种生物都是会变的,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背着十二把剑跳入大海冲进风暴救她的那个少年了。

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边,夏嘲风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道:“你要杀了她来炼化龙珠?”

夏正则摇了摇头,低声对着自己的幼子道:“不,我们会吃了她,就在成亲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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