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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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钟清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来来去去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我有罪。”

大张旗鼓地立了一大堆门规表示本门禁止谈情说爱,结果自己就跟云玦莫名其妙地睡了。

骂叶夔少做点孽别去招惹人家,结果自己就跟云玦莫名其妙地睡了。

已经打定了主意赶人下山,结果自己就跟他莫名其妙地睡了。

为什么就会和他莫名其妙地睡了啊?

钟清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就这么看着自己,说着话,那双漆黑的眼睛漂亮的要命,他的魂一下子就飞走了,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化龙时那种错愕至极又竭力隐忍克制的表情,看得他一瞬间心都要碎了,就想要伸手紧紧地抱着他跟他说话。然后就低头亲他。

真的,那双眼睛它看着你的时候,脑子里直接什么想法都没了,就跟魂飞魄散了一样,什么理智全都灰飞烟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当时心里就着魔似的想着,只要他开口,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他,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他做,你要什么都给你,命都给你。

离谱啊!所以说男人在床上为了自己快活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他妈的一个字都不能信啊,钟清抬手拍了自己的额头。如果好色是一种罪,他这种人要下十八层地狱,地狱之火还要在他的头盖骨上烙一个字,渣!

钟清扪心自问,他喜不喜欢云玦?他是喜欢的,昨晚的事情也确实是你情我愿,不管说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云玦这长相、性格确实是戳到了他心坎里去,但问题是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啊。钟清又回想起当年见到的那个二十年后的自己,这世上谁都能骗你,但自己骗不了自己。

谈情说爱就像是喝酒,刚开始喝一定是甜甜蜜蜜的,这样才能让你欲罢不能,等你喝上瘾了之后,这酒就会越来越苦涩,你却舍不得放下,最后那酒就变成了穿肠毒药,当然你也已经被毒成了傻子,穿肠毒药也要梗着脖子一口闷。这有病啊!

不是每一杯酒都有毒,但摆在钟清面前这杯明显是有毒,而且是剧毒,喝下去所有人都得死的那种,钟清的问题是,现在摆明了就是有人已经告诉他那酒最后一定有毒,他已经喝了一口,还喝不喝?

钟清仔细想了想,好看的人常有,生命只有一次。书上说的好啊,温柔乡英雄冢,自古红颜多祸水,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影响我走江湖啊。说回云玦身上,龙这种东西,它长得再像人它也不是人啊,它说喜欢你,它懂“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钟清忍不住都要打个问号,他就老觉得云玦说喜欢他,就跟那个动物世界里找到□□对象的小狮子一样,或者说就跟那个狗对着喂给他肉的主人说“我喜欢你”,当然这也算一种喜欢。简单点说,他觉得云玦根本不懂爱一个人是怎么回事,那个神奇的原著结局也可以佐证这一点,他那是爱吗?那叫恐怖袭击。龙不懂爱,这是它的天性决定的,它理解不了风花雪月,也不会懂爱不是欲.望,少年没经历过性.爱的快活,昨晚自己玩开心了,听到他说喜欢他,就立刻也说喜欢他。挺可爱的,但不是一回事。

再往别的地方想想,他们俩性格不合适,这条龙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不怎么通人情世故,整日里怼他,牙尖嘴利的,这本质不算什么坏事,钟清一开始觉得好玩,但其实挺麻烦的,这条龙的问题不在于他过分刚直,而在于他有自己认定的一套处世规则,他认定的是对的,那就一定是对的,无论你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他要做一件事那就一定要做,谁也拦不住他。钟清平日里打交道的那些人都是妙妙真人、叶夔这种七窍玲珑的,他自己也是个心思重的人,云玦这种人会搞死他的。

钟清想了想,再退一万步说,他们俩床上也不怎么合拍,不是说爽完了翻脸不认人这么回事,有一说一,那条龙确实不怎么会,这整件事脱离掉美色,他不可能和一条龙上床,他还不如现在就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

男人啊,垂涎你美色想和你上床的时候,管你是不是不懂爱,管你是人还是龙,管你他妈的性格合不合,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爽完了后那就是完全另一幅面孔了,自古红颜皆祸水,儿女情长影响我出剑的速度,都是酒的错啊。钟清抬手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我怎么感觉我有点渣呢?”

渣是一种人生态度,一时渣一时爽,一直渣一直爽。

钟清决定去和云玦聊聊。

他走到了望山,因为一路上都在想着到时候见了面怎么说,他走的有些慢。等终于来到了屋前,他又在门口站了半天,就在他打定主意,走上前去敲门的时候,一个东西忽然朝他冲了下来。

那东西咚一声砸在了他脚边,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正拼命地扑棱着翅膀挣扎。

这不是祝霜的女儿,不是,是祝霜当女儿养的的小宠物吗?

钟清低身去查看那只鹦鹉,看上去像是和什么猛禽打架受了伤,右边翅膀上的毛都快给薅完了,血迹斑斑的,这些鹦鹉通晓人性,在天衡宗养了许多年,都认识钟清,一见到他立刻冲向他寻求庇佑,惨叫个不停。钟清四下看了眼,望山上一片漆黑,也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钟清刚将瑟瑟发抖的鹦鹉拾起来,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钟清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云玦的视线。

云玦一见到是他,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惊喜从眼中一掠而过,“是你?”

钟清原本都想好了要说什么,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忽然没了声音。

钟清手里拿着鹦鹉进了屋,他在案前坐下,云玦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两人不久前才在云须峰刚见过面,云玦见钟清当时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以为他是累了,就先行离开了,他已经同钟清约好了说了明天去找云须峰他,他没想到钟清会主动过来找自己,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钟清手里的鹦鹉又扑棱了两下,那声音引起了云玦的注意,钟清道:“祝霜养的鹦鹉,好像跟人打架受了点伤,掉你山上了,正好被我刚好捡到。”

鹦鹉放在案上,云玦抬手摸了下它的脑袋,原本一直在惨叫的鹦鹉忽然安静了下来,云玦伸出两指放到鹦鹉的翅膀下,抬起来查看它的伤势,钟清就在一旁看着他,屋子里就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少年穿着身黑色的衣裳,一向看去平板、冰冷的侧脸,此刻在烛光下却意外的温驯柔和,尤其是眼中反射的那一点暖色的光,忽然抬起头时仿佛落了星辰一样。

云玦道:“没事,骨头没伤着,上点药就好了。”

钟清回过神来,慢慢地点了下头。

云玦找出了些药,看上去并不是天衡宗的丹药,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他帮那只鹦鹉处理了下伤口,那只鹦鹉也乖巧地抬着翅膀,甚至偷偷地讨好般的蹭了下他的手。钟清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惊奇,这种鹦鹉虽然天生通灵性,但是性格顽劣,对陌生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从没有像今日这么听话过,龙确实不一样啊。

上完了药,那只鹦鹉竟是一副打算赖着不走了的样子,钟清朝他伸出手去,那只鹦鹉却只是一味地在云玦的手心中跳着,也不要回家了,钟清心道:“你爹祝霜要知道你这么白眼狼那得气死!”

云玦看着正低声喊着鹦鹉的钟清,眼神静悄悄的,他用右手轻拢住那只鹦鹉,朝着钟清伸出手去,钟清一下子抬头看他,云玦的左手握住钟清的手,用食指轻轻拨开了些,然后将右手的鹦鹉放在了他的手心,鹦鹉还想往云玦的手上跳,云玦抚了下它的头顶,它立刻不动了,顺从地待在了钟清的手中。

云玦收回手道:“好了。”

钟清一下子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手心那只还在仰着头婉转地、甜甜的叫着来讨好云玦的鹦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云玦道:“你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找它吧?”

钟清拢住了鹦鹉收回了手,他望向云玦,“我确实是有个事想跟你说。”

云玦点了下头,示意他有在听。

钟清看着他半天,讲道理,但凡是个还有点良心的人,对着这么一双星辰似的眼睛都很难说出话来。忽然他注意到云玦的头发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露出眼睛了?他这才发现云玦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束到后面去了,他再一看,那根墨色的发带还是当初他买了送给他的,钟清莫名心中漏了一拍,半晌才道:“你……这发带还用着呢?”

“一直没换啊。”

钟清顿时又没了声音,半天才道:“我平时都没怎么注意到。”见云玦还在看着他,道:“挺好的。”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云玦低声提醒他道。

钟清道:“我……我就想要问问你在天衡宗待得感觉怎么样?”

云玦望着他,那双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他道:“你想要我下山吗?”

钟清心中说我终于把话说出来了!下一刻他忙看着云玦道:“你没生气吧?”他其实想问你没有伤心吧,但是出口又换了个词。

云玦摇了下头,“没有。”

云玦知道钟清在想什么,在刚一得知自己是龙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钟清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以及当年钟清那些看似古怪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他对道门的了解不多,但是龙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道门与龙的渊源,一条真龙对道门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他都知道。他也知道钟清在用一种很别扭的方式保护他。

钟清道:“你知道吧?你现在留在山上很危险,不只是我一个人知道你是龙,叶夔与妙妙真人也知道。”

“猜出来了。”

钟清发现云玦冷静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还以为云玦会大怒,毕竟这人比祝霜养的牛还要倔,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从容不迫,他道:“你都知道就好,那就即刻下山去吧,不要再回道门来了。”

“可以。”

钟清被这果断的回答给说的愣了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钟清心中莫名感慨万分,还真是他想多了,他原以为云玦会缠着他,他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却不料云玦远比他想象中的洒脱通透还明白事理,虽然说这正是如他所愿,他却莫名有些伤感,甚至还忽然生出些舍不得,果然人渣的内心就是如此的纠结。

其实仔细想想,本就应该如此,大家都及时想明白了,做出正确的抉择,至于说有些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也好,也算一个美好的念想,大家从此相忘于江湖,虽然钟清觉得他会一直都记着这个少年的。

钟清道:“你能想明白再好不过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云玦忽然皱了下眉,道:“你还要做什么?”

钟清本来还在那略伤感的情绪中有些难以自拔,闻声一顿,等等,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解释道:“你下山后若是清妙阁派人找你,我可以帮你隐瞒行踪。”

“你不跟我同时下山吗?”云玦望着他,又道,“你要什么时候下山?”

钟清愣住了,手中的鹦鹉不知何时跑了出去,跳到了云玦的手上。

这不对啊!

冷静下来的钟清在几番不着痕迹的试探过后,他终于明白了云玦此刻心中的想法。云玦知道龙对于道门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躲藏,他没做错任何的事情,生而为龙不是他的问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犯我试试?确实是他一贯的处世风格。但他也能理解为什么钟清执意让他下山,他知道钟清是为了他好,因为纷争一定会找上门来,虽然不太能赞同这个处事方式,但是这一步他可以退。

总体看上去这个想法是没多大问题的,而且说实话比钟清一开始想象的要好,但钟清发现有个地方不对劲啊,云玦始终默认他也会跟着他下山,钟清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或者说为什么就默认存在了,总之它就是存在了,并且因为少年的态度太过理所应当,说话间也没有任何给他的思考反应时间,就给钟清一种错觉,这个事情它原本就是应该这样的,导致他没有当场反驳。

于是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事实仿佛被两个人给默认了。

钟清在此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诡辩从未逢对手,毕竟从前欺负妙妙真人和叶夔,他都从来没输过,直到今天,他发现竟然还可以这样?

从望山走下来后,钟清的表情有点愣愣的,他也到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不仅没有和云玦划清界限,他还要和云玦一起下山私奔,背叛天衡,带走龙和龙珠,从此两人远离道门远走高飞,去哪里不知道,钟清反正现在脑子里想象的画面就是动物世界里两只狮子对着荒芜的草原大地不停咆哮的场景。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钟清心里反反复复地想:我没有答应他啊,我真的没有答应过他啊,我答应他了吗?这个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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