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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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巧,原来这苦铜山是朝天宗的地盘。自从道门兴起了出海寻龙的狂潮后,朝天宗也开始派人建造大船,那群猎头将人卖向苦铜山,人转了几手,最终的买主原来正是朝天宗。朝天宗命人在苦铜山一带砍斫木头,为的就是修建出海的船只,负责督管此事的人正是朝天宗的内宗弟子,屈行,即那名不戴面具的中年修士。

屈行带着巨蛟龙章奉宗门之命镇守苦铜山,恰好钟清等人的船只飘荡至此,为他们所撞见。当时钟清等人自称是朝天宗弟子,被屈行一眼看穿,他正准备让这些人在巨蛟口中自生自灭,可谁知世代守护朝天宗弟子的巨蛟龙章却主动对白歌行示好,这证明了白歌行是朝天宗嫡传血脉。

屈行虽然身为内宗弟子,但多年来一直在外,没怎么见过朝天宗年轻一辈的弟子。他依着白歌行的血脉与他的年纪,误把他当做了朝天宗如今的少宗主——按辈分来说是白歌行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总之是他的先祖之一。

当钟清三人终于意识到这竟然是五百年前的道门时,三个人都惊了,这事情太过离奇,说出来没人敢信,见对方认错了人,这三人立刻顺水推舟演了起来。

屈行带着三人回了苦铜山临时修建的住所,当白歌行站在阶前望着那堪称天宫的殿宇阁楼时,他咋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这是住人的地方?”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吧?

屈行还以为是白歌行不太满意,道:“自然比不上少宗主平日住的地方,还请少宗主先屈就两日。”

白歌行知道自己家祖上曾经阔过,但是他直到现在他才理解这句话,我家祖上真的是阔过,太他妈阔了!

钟清与云玦自称是白歌行的朋友,也跟着他一同进去,钟清在一旁默默打量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倒不是没见过有钱的宗门,可这未免太过了些,谁又能想得到仅仅几年不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散作轻烟。白歌行走过去时,朝天宗修士自觉壁立两侧,钟清看了看他们年轻的脸庞,五百年前的人与事,这还当真是匪夷所思。

屈行将白歌行认作是少宗主后,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长辈对晚辈的亲昵。原来按照辈分而言,白歌行所假扮的朝天宗少主是他的侄子,同天衡宗不一样,朝天宗一向是血缘来维系正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传承更像是天都府。

白歌行一进殿,屈行让他坐在上座,白歌行刚坐下,忽然间他一把拉住了屈行,道:“你们要小心那四大宗门,他们不久后会背叛朝天宗,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除掉他们!”

屈行微微一愣,钟清与云玦在一旁差点想要扶额。

屈行问道:“什么?”

白歌行道:“除掉四大宗门。”

屈行似乎不知道怎么接上这个话,道:“少宗主,此话从何说起啊?”

白歌行道:“他们一定会背叛我们。”

屈行:“……”

名叫“阳乾”的大殿中,屈行有事先行离开,于是只剩下了白歌行、钟清以及云玦。屈行刚一离开,白歌行立刻两眼放光地去摸那殿中的装饰,全是一流的法器、灵石,他站了起来冲到了殿门的位置,又猛地停了下来,倒退着仰头看着那穹顶的宏伟漆画,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他这一刻的心境,“四象图,我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场景。”那个圆滚滚的咸菜坛子被摆在案上,白歌行忽然回头看了过去。

钟清与云玦已经在案旁分坐下,咸菜坛子旁摆着两三盘点心,钟清随口拾起一块正要放在嘴里,白歌行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这里是朝天宗啊!”

钟清被他吓得点心差点没掉地上,他看了眼白歌行,道:“我知道这里是朝天宗。”

“你敢相信吗?这里竟然真的是朝天宗啊!”

钟清抬手轻拨开他死命抓着自己的手,道:“我相信啊。”他说着话又朝着点心伸出手去。

白歌行又一把拽住了钟清,“朝天宗啊!”

钟清手中的点心再次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看向白歌行,“是朝天宗,不是,你先冷静下行吗?”

白歌行蹲下了身,“行我冷静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什么没见过。”他敛了自己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案上的雕花,过了会儿,他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嘴,抿着没说话,

钟清试探性地看了看他,确定他没什么过激的动作,他又看向那盘点心,第三次伸出了手。果然就在他刚碰到那点心的一瞬间,白歌行忽然跟松鼠似的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剧烈地摇了起来,钟清半边身体被他拉拽地直癫痫晃荡。

钟清:“……”

白歌行摇完就逃,钟清刚松了口气,忽然白歌行又从后面伸出个头来,“朝天宗啊!”他喊完就跑,没过一会儿,整个大殿里都回响着他的大喊大叫声。

钟清:“……”

年纪轻轻的,又疯了一个。

云玦坐在对面望着这一切,钟清叹道:“还是你比较乖。”

云玦已经习惯了钟清这么说话,也不说什么,道:“刚刚那个朝天宗修士一直在看我们。”

钟清知道他说的是屈行,道:“不意外。”白歌行对外声称他们二人是自己的朋友,可两人这一身气质摆明了不是普通人,点眼是必然的。

云玦问道:“朝天宗是怎么亡的?”

钟清吃着点心,动作忽然一顿,道:“这个事情我曾经问过我师叔,也就是你师叔,四大宗门内部对这件事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真真假假的传了几百年,也说不清了。大概就是四大宗门合力灭了朝天宗,不过从大家的态度能看出来,在当年的事情中,四大宗门扮演的角色恐怕不怎么正派,或者也可以说不怎么光彩。”

钟清说话间又看了眼远处殿中的白歌行,少年正在观察挂在墙上的长剑,专心致志的,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正如每一个人都会想做的那样,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一定要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悲剧。但事情其实并非如此简单,朝天宗是一夕之间覆灭的,却又绝不会真的是一夕覆灭的。这个宗门曾经统治了道门数千年,从世上建立道门起,这群修士的名字就一直如影随形,每一页道史上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哪怕四大宗门竭尽全力将这些删得干干净净,后来人只要有心,仍是可以从故纸堆中窥见这辉煌宗门的一角,这样的庞然大物,又怎么会被一击击垮?

在历史上,朝天宗曾经矗立数千年不倒,当世从无对手,四大宗门不过是其附庸,白歌行认为,只要先下手为强除去四大宗门,自然就能避免一切悲剧的发生,可事情并非如此。数千年的辉煌奠定了朝天宗在道门前所未有的地位,它拥有世上最强的修士,最厉害的法器,最恐怖的威慑力,但同样它也有着世上最激烈的派系斗争,最多的沉疴与暗疾,这是一个从诞生起就无比傲慢的宗门,每一代都有无数的少年天才横空出世,让整个宗门凌驾在世俗之上的同时也置身于风暴之中,而这一切的矛盾与辉煌都在五百年前——覆灭的前夕达到了巅峰。这是一辆真正的架着八匹马在天空中飞速奔行的长车,只需要一点刺激,这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继而一切在分崩离析中幻灭。而这个导火索,正是那场轰轰烈烈的“出海寻龙”浪潮,四大宗门则是那个结局。

换而言之,即便除去了四大宗门,那辆失控的马车也终导火索的牵引下将撞向另一个毁灭的结局,这并非是为四大宗门辩解,而只是道出了一个真相,要想改变这一切,穿越回这一刻已经迟了,故事的结局是在许多年前就注定了的。

此刻的朝天宗根本不会在意四大宗门有没有不臣之心,有,无所谓,没有,也无所谓。强者不在乎。同样的,历史也不在乎,世上从无永恒不灭。

钟清抬起眼望向那副四象图,金漆描画着威风凛凛的四方神兽,八匹马的长车从太阳下星驰而过,金光普照人间,白色与金色的大面积运用,呈现出一股辉煌与幻灭交融辉映的气质,莫名让人想起薄日的光辉,忽然,钟清的视线往下移了点,他看见了白歌行。

十六岁的少年正好站在那画像下,不知何时负上了那原本挂在墙上的先祖的古剑,金色的烛光打在他身上,背影看上去像极了传说中一出山即无敌于天下的少年天才。

钟清有些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背影,就在这时,那站在四象图前的少年抬起右腿一蹿,抬起食指指着那只朱雀,“受死吧!”然后他又放下了手,再次抬起来指着它道:“受死吧!”

钟清:“……”

云玦也在顺着钟清的视线看白歌行,他运气不好正在喝水,那一瞬间差点没被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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