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等，你什么时候跟我分手的？”魏律师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他从未这样被羞辱过，而且是被这个秦小范——这也不只是震惊的问题了，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秦小范。
“现在。”秦小范说道:“虽然你是律师，但分手的权力我还没有被剥夺吧？或者你要去告我？”
“你……”魏律师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开始有些耳鸣。
“走吧！”秦小范低头，不想再搭理魏律师，对着白悠悠:“等我滤清你的玩法，我绝对不会再来烦你！”
“分手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多花一点时间处理。”白悠悠说道:“否则，这也会是个后患无穷的事。”
“分手值得花什么时间？”秦小范翻着大白眼说道:“且我跟着家伙，本没什么感情！那个时候，跟刘信函分手，心里不甘又空虚罢了！
而且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做我的男朋友，只是为了利用我来控制刘信函罢了 ！”
她这般轻易地将问题的核心说了出来，虽然不是魏律师全部的祸心，但是在她的视角里，差不多是全部的事实，让白悠悠也呆了呆。
——她这是情伤过低还是根本不在乎这个魏律师？
魏律师听着气血逆转，忍不住伸手抓住她说道:“你确定，你要这样扭曲我们的感情？”
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像个怨妇，他有些吃惊，这样的语境竟然出现他的嘴巴里。
“我们的感情本来这样，用不着谁来扭曲。”秦小范看着他说道:“我也不是在控诉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来烦我，就够了。
对于刘信函，我毫无利用价值，我不想再继续骗自己，仅此而已。
至于你，跟你的事，我一个字也懒得多说，我不惹你，你也不要惹我，我说的，可清楚？”
“这哪里是惹不惹的问题……你……”
魏律师这次是彻底被这个女人给从她的世界里踢了出来，所以他有些慌，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必如此，但是不必如此的心态显然应付不了这种状况。
白悠悠在旁边看着，竟然有些同情这个魏律师——虽然大可不必。
“呀，你抱着这种决心，自己去高阶一点的群里玩玩，试试看……”白悠悠先处理她的问题。
“我不要去，那些家伙太讨厌了……”秦小范摇头道。
“既然是玩游戏，就不可能一直赢，抱着会输的心态，才是合理的。你去玩玩看，输了不要紧，然后会得到经验，然后才会赢。模仿我去赢了别人，你后面会空虚的，因为那不是你的经验，你只感觉到了赢，并不会觉得自己强大……
就像吃安慰剂，懂吗？”
秦小范听进去了，想了想，然后皱眉道:“真的会空虚？”
“对，你既然喜欢这个游戏，就不要这么快毁了它的乐趣，好吗？”白悠悠说道。
“那……好吧。”秦小范说罢，扭头就走。
魏律师再次呆滞在现场——这颠覆的不是他心里一般的概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荒诞还是愤怒，害死阴狠，他无法找到对应的心态来处理这种情况。
若是愤然离去，显得十分没有教养，且更显得这女人方才说的是事实；若是追上去，又不符合他心里为这个女人划定的行动范围——追她？除非他疯了。
所以，他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如何自处。
而白悠悠，也根本不管他的死活，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呀，这女人就是善变。”李萧言在旁边，无限同情地说道:“她现在，沉迷在游戏世界里，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魏律师本不想搭理这个心理医生，但是也忍不住接话道:“这哪里是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啊……哎，算了！”
魏律师叹息一声，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便忍下了心里打断的台词，默默地离开了。
他没有试着跟那个女人打电话，因为他也知道，她是沉迷在游戏里的状态，且他们之间，那本来让他用着得心应手的控制力，不见了。
他不知道，为何这么快就不见了，这女人跟他说话的姿态，完全是个女王，他心里涌起的不甘实在是剧烈，但是他多的是办法，重新控制回她。
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再有动作，只怕会引起她更大的反弹。
他这么告诉自己，果然获得了短暂的平静，然后他找到了那个男人。
“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男人很惊讶，带着他到了画室最高的位置，俯瞰着下面你的孩子画画。
“没什么，突然觉得，我对画画这件事，完全不了解，无法接近那个女人。”魏律师说道。
“我不是将美术史给你看了吗？按照你的智商，应该早把美术史烂背如流了吧？”男人好笑地说道:“接近那个女人，我看是迟早的事。”
“我到现在，还跟她没有正常的打招呼，更别说谈话了。我个人觉得，她对男人的防范心特别重，不如，你找个女人去试试？”魏律师真心地建议道:“我们在后面设计流程就好，如何？”
“这种事，怎好再拖一个人进来？你想过没有？很多关键的地方，不能让太多的外人知道，这样会增加风险的。
且你以为，现在的女人，那么好找一个，像秦小范那样的人？”男人睨了他一眼:“她对你，言听计从，一举一动，完全按照你设计的样子去行动……
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她的身份特殊，完全就是为那个刘信函特殊制定的药丸……”男人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十分得意。
魏律师闻言，心里更觉得烦躁，所有来这里的理由瞬间全部消失，他起身往外走。
“才来，就多看一阵吧！干嘛着急走勒？”男人很意外:“我新得了一包好茶，咱们喝一轮吧！”
“不了，谢谢。”他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走出了那个美术馆。
虽然，他确实不懂画画是什么，但是他如今觉得，至少离开白悠悠的画馆，他心里不受这种感受。
他想了想，然后回到了律所。
回到律所，他瞬间回到平日的状态，包括他的信心，他的动作，他的所有。
他也想起了，自己面对的压力，然后他想起了白悠悠。
他需要一个女人，跟白悠悠打好关系。
而这个女人，只能是秦小范。
所以，他打通了秦小范的电话。
但是，根本没人接。
再过两天吧！
他这样想到。
等她对那个游戏的痴迷过去了，他再去。
…………
“你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哦？”李萧言睨着闭目养神的白悠悠:“他方才的崩溃跟幻灭，简直是一部男权崩塌的缩写啊！
实在太精彩了！
哎，同为男人，我实在是好同情他哦！
若我言听计从的女朋友，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可能会心理创伤的。”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同情的？且他还能够崩溃，不算是泯灭良心。”白悠悠回答道:“这点，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对，对，我也是基于这一点，才开口的。”李萧言说道:“看他的样子，很多东西，我们得重新考虑。”
“对，他不是最后的主谋。他最多是一个被利用又被命运裹挟的邪恶之辈，他良知有问题，但并不符合这件事背后的黑暗。”白悠悠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不想在这里聊这个问题，先睡一会儿。”
白悠悠说完，便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