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英雄略风骨

《见英雄略风骨》

第308章 一镂孤韧一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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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那一份似月华光耀的抽拔,立刻隔断了彼此映来尖锐的轮廓,原来这仿佛宽阔方正的利器,已经浓云遮蔽,如临深渊一般沉沉的。

雪手勤凌空拔出那一柄衔缚铁链的阔剑,尖端钝锋厚重,却依然犀利无匹,厉远笺扑来,压制不住那横堑着的刃锋,恰恰撞在越来越宽广的剑身上,随着一声铮鸣的剧烈碰撞,空气中猝然一紧。

厉远笺率先出手,他本想出其不意,奈何那柄猛烈一撞并震颤波动的兵器,完全超出预料,他仅来得及在须臾之间,将那万道光华泻来的渊海堵住,仅闻“叮”的一声,一切皆瞬间静止的似落针可闻。

两人身影开始如井中月一般碎成一汪涟漪,待变得真切时,并一触即分。

雪手勤神情颇为凝重,厉远笺虽是横臂一肘击打在剑身上,但那远若深山古寺暮鼓晨钟来的一声,如是警醒的敲击在心头,不禁暗自赞赏,“纵横”一系人才辈出,此人夜空拂来的负手而退,比之他犀利无匹堪堪铮鸣抽拔来的一剑,更能让人觉得惊诧、忌惮。

“雪某出身耕樵,一身并无所长,唯有脾性尚算耿硬,今日本来出剑无名,但此刻却仿佛似有了!”雪手勤手握着粗粝的剑柄,被那一撞,似敲开了那封闭已久的门扉,于是客客气气,有感而发的说道。

厉远笺退去几步,他明白雪手勤是留了余力,不然他退去之时,追击而来的并是那一柄仿佛遮天蔽日的阔剑之锋,眉头一皱,回道:“雪长老谦逊了,既然如此,小可必须拿出真本领来方才不复适才蓄意的留手!”

雪手勤颔首一点,他的确是未曾发出那堪喻为“一剑将倾”的厉害锋芒,而且重剑钝厚,每动一次,他的功法隐隐有些的惨烈,不到最后一刻,他必须保留余力,来应付其他的人,而且能覆灭括易一室的也并非只有他们“大光明教”,据传府就是一座横堑在眼前的重障,他们只需要脱离出名动宅的“桎梏”,并能海阔凭鱼跃,一举复兴教业的昔日辉煌。厉远笺扑来的试探,果然双方都深谙诡谲,明白此刻的对决,不死不休,既然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么何必矫情、客气。

“一剑将倾”属于凌厉无比的功法,也是雪手勤赖以成名的招式,尤其那衔尾缚扣的铁链,衔横成岭,峻拔如山,一旦施展,冬雷震震无处可挡,自隐居深山古林,这份修为,亦染白桦,无尽雕镂,似从未有过披风听月一瓣雪花来的渊海铿沉,不消片刻就泯灭成泥。

厉远笺一身纤毫出尘的孤逸,沐染在月华之下,虽是文人儒雅,但骨子里的那份坚韧不屈,烟尘浩瀚,无比凝重,偏偏此时那股沉重又犀利的剑锋啸鸣,激荡的四周寂静若伏,随时并可以拔剑而起,一器舞罢动四方,这时他退到剑锋难以企及的笼罩之外,既然双方都无法一举挫败彼此,那么已退过后的匆匆,仅只有再一次力拔山兮,穷其毕生所学来挣脱此次的无形羁绊。

雪手勤握着阔剑,扼守关隘一般沉沉萧萧,等转过剑身边缘的棱角,一股“嗤嗤”森寒的铮鸣,顿时声彻云霄的响起。

巍峨山川,锦绣山河,一派群秀隽永的奇丽,观览这里处处透出一些晕霞遍染,尽皆深红的景致,萧萧风雨的淅沥,如是浣洗过后洒涂的初晴,极尽旖旎。这时只见一排飞雁翔游天际,衬托出远山剩水的高低错落有致,丽作婀娜多姿的舞空。

近处一笔峻峭皲裂的痕峰悄然的立顶,只见一颗苍松百态迎风摆曳的姿式,高耸入云的在顶端,其间烟云出岫翻卷缥缈,上面的草木如星石棋罗,一瀑“淙淙”飞泉涌入山涧间的渊潭深处,汇流在蜿蜒曲折的溪水里,“潺潺”的远去。不见其山,却忽闻水声徐徐的清晰。

此峰道路崎岖,走的一阵就开始平坦宽旷。

也是那绵延无际的山峰,撇望而下,就此见到一个人“迤迤”行走在山涧小路间,此人饥渴难耐,仰天看了一眼缥缈入云的川涧悬崖,想到自己独自一人被襟迎风,流落至此,不由得傲然长叹道:“秋萧兮兮一点风,巍峨山川半点愁。”

这一个人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人,他就是“楚室晓”,原来的他本性淡泊,有些随阴,来此本是为了盗取虎符君子令,现在虽然也侥幸得手,但路途的艰难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因此他惹来不少“大光明教”的人拼命追缉,今日他是为躲避捉逮他的人,趁着瓢泼大雨隐匿行踪来到这里来。他踏着泥泞,不露痕迹的爬上这座山峰,逢得躲雨的樵夫告诉他,此峰名“好仙山”,是仙人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十分的灵气,于是两人就着狭窄的山洞一起避雨,当雨后初晴他方始走了出来,透露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正感觉疏徐时,突然一阵人影幢幢的杀气腾腾卷挪的围了过来。

楚室晓傻傻的莞尔一笑,不禁嘀咕道:“明教真是势力庞大,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人影中窜出一个三十几岁,一身布衣,头裹方巾长布的人,此人也是奇怪,明明可穿着锦缎秀丽的袍衫,却偏偏打扮土气,像是来至中原之外的异族。而且他头裹的方巾十分奇特,有种异域风情的典雅韵味。他一见到“楚室晓”立即昂然首呼的道:“听说你留下一纸书签指名‘君子令’是为你所盗,看来是个雅贼,如何这般落下俗套,‘笑月而来傲立而取’,是何等的洒脱萧然啊!”

楚室晓紧紧的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的思虑道:“原来裘阎已经做了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看来想以‘虎符君子令’作要挟换回“孩子”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啊。”

那头裹方巾的人见他熟视无睹,倨傲的很,顿时脸色阴沉,温火的道:“既然你连寻我教晦气,今天绝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的走了。”他这气沉烦闷的一语就此铿锵而繁重的一落,层层围来的人影并随之一动,都提起七八十斤黝黪墨色的鬼头刀,蓄势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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