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澜歌

《烟雨澜歌》

第一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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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鹰承载着凌岚前往距离最近的一座小镇,当他们的视线中浮现一抹城市的轮廓线时,为了不引起骚动,他们降落在了十里之外的平原上。

凌岚与苍蓝鹰告别,从此各奔东西,凌岚前往人类聚居的地方,而苍蓝鹰则重回山林,两者毕竟不是一个种族,要走不同的路。

凌岚身影矫捷,如猿猴般在树梢上纵跳如飞,奔行在地形复杂的山林中亦能如履平地,前方浮现了一条溪流,宽十米,水流湍急,礁石光滑如镜,但他不作丝毫停留,辗转挪移,如星丸般跳跃,越过了溪流。

不知走了多久,树木逐渐稀疏,凌岚的视线尽头,浮现一抹光亮,旋即他加快脚步,当他被阳光笼罩的那一刹那,视线豁然开朗。

凌岚伫立在山坡上眺望远方,山麓旁盘踞着一座小镇,高低错落的房屋,炊烟袅袅,街道上人头攒动,喧嚣热闹,车水马龙。

凌岚眸光熠熠生辉,喃喃自语道:“那里便是向往已久的人类世界吗?”此时他的心情百感交集,拧成一股乱麻,然后他便飞奔下山坡,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

凌岚伫立在城门前,抬头仰望门楼之上赫然写着龙门镇三个大字,门楼通体以大理石建造而成,经年斑驳,上面布满了青苔,已然略显破败。

凌岚怯生生的步入大街上,他幼小的身影走在摩肩擦踵的街道上显得十分渺小,不过他很快便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以凌岚的穿着打扮像是旧世界穿越而来的古人,恍若隔世,着实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快看啊,有个小野人从山里走出来了!”一个孩童惊呼道,然后忍不住好奇想上前打量一番凌岚。

望着凑近而来的孩子,凌岚露出灿烂的笑容,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那孩子却被紧随其后的大人制止,大人严厉呵斥道:“离这个小畜生远点儿,免得被他伤到,脏了眼睛也不好!”

凌岚心灰意冷,黯然失色,然后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冷漠怪异的眼神,充满着厌恶,敌视,和轻蔑。令得凌岚浑身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成千上万支箭矢穿心而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旋即加快脚步,好让他们看不清自己的样貌。

凌岚放眼望去,前方的街道宽阔平整,建筑富丽堂皇,雕梁画栋,斗拱相乘,檀牙高啄,红砖瓦片栉比鳞次,路上的行人也逐渐稀疏,但这里的人穿着打扮却极其考究,华贵的长袍上镶金带玉,个个满面红光,油头粉面。

凌岚好奇心趋势之下,进入了这高端消费的商业街,眼珠子转动,环顾四周的景物,想把眼前的新事物都印刻在脑海中。

街道两旁店铺横生,蓬荜生辉的珠宝店,柜台之中罗列着琳琅满面的珠宝首饰,险些闪瞎凌岚的眼睛。

古色古香的药材铺,散发出袭人心脾,醇香馥郁的药香味儿,闻上一闻便有种飞升的感觉。

外形奇特的铁匠铺,散发着狂暴炽热的气息,墙壁上悬挂着奇形怪状的兵刃,崩射出凛冽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但这些名贵的物件,对现在的凌岚来说产生不了多少诱惑力,而且总感觉这条街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充满着讥讽。

而就在此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令人魂牵梦萦,凌岚微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一脸的陶醉,然后便鬼使神差的循着香气,拐出商业街。

拐角的街道景色陡然一变,与上一条街道的富丽堂皇截然相反,这里显得十分拥挤,小地摊星罗棋布,毫无章法可言,小贩宏亮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但正是这种清新洒脱的氛围引来了大批游客,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喧嚣热闹。

凌岚感觉这条街暖洋洋的,这才是他心目中的闹市,虽然周围人看待他的目光依旧怪异,但终究是舒缓了许多。

“小友,刚出炉的包子热乎着呢,要不要来两个?”亲切的嗓音回荡在凌岚耳畔,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大叔在朝着他打招呼,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与他主动搭话。

凌岚怔了怔,缓缓的走到那人跟前,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香气四溢,不禁令他咽了一口唾沫。

“小友,荤素搭配样样都有,你要那个?”男子亲切的说道。

但凌岚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愣了许久,那男子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没钱?!”那人想要破口大骂,但还是咽回了嗓子眼里,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遇到你算我倒霉,快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面对男子的呵斥,凌岚眼神迷茫,然后默默的走开了。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凌岚耳畔,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佝偻着背,两鬓斑白的老爷子正在奋力的吆喝着,而他肩膀上扛着一杆红彤彤的果实。

很快便吸引力大量孩童簇拥过去,孩子们递给老者一枚铜板,老者递给孩子们红彤彤的果实,完成了简单的交易。

凌岚望着孩子们手中所谓的糖葫芦,鲜红欲滴的珠子连成一串,上面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浆,犹如珍珠,一口咬下去,满嘴流金汁,孩子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回味无穷,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凌岚心里想着,但刚迈出一步,便明白方才的男子的意思,想要得到吃的就必须要那铜板来换,想到这里凌岚心灰意冷。

但越是深入市井,越能看到新奇古怪的事物,那种想要却得不到的感觉,真的是心痒痒的紧。

一位同样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闯入了凌岚的视线中,只见他是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者,皮肤若枯木般褶皱泛黄,沉重的眼皮子底下,枯灯般的眼瞳闪烁着微光,他依靠在墙角上,一手拄着拐杖,身前摆放着一口破碗,他朝着路人苦苦哀求,“年老昏花,好心人赏口饭吃吧。”然后只见有人微微摇头,哀叹了口气,哐当一声将几枚铜板扔进了破碗中,那老者赶忙拱手作揖。

凌岚眼前一亮,原来钱是这么挣来的,然后他便学着老者的样子,在路旁乞讨,学的有模有样,孤苦伶仃,不多时便有人响应,扔了一枚铜板,凌岚拱手作揖,表示感谢。

老者睁开沉重的眼角,斜睨了凌岚一眼。

“咦~好小子,抢老子的饭碗来了!”老者愤懑不平,一把抢过了凌岚的铜板,然后又是拎起拐杖追着凌岚打。

凌岚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到头来碰了一鼻子灰。事后想来,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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