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裔

《孟裔》

第二百七十一章 江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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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竺自然不知道自家人会有这么多的想法,现在自己的心绪依然沉浸在一种澎湃的使命感中。特别是跟在李在文身后,看着老师虽然魁伟但是已经老迈的背影,鼻子不由得一阵阵发酸。

这是一个真正热爱相声这门艺术,把相声当成自己一生追求的大师。既然自己已经拜入李师门下,那么自然就要帮师父扛起这杆大旗不坠!

人群自动分开,给五人让出了一条宽宽的通道。李在文没有说话,只是左手扣在右手上以拱手礼感谢众位朋友的捧场,自有一番大师风度。赵文启、王文贵紧随其后,孟繁竺、许强则是有样学样。

这种场合自己和许强俩人作为晚辈和拜师者,不能有一点跳脱,否则就是对师门的不敬。在国内几千年天地君亲师的思想传承之下,不尊师重道无异于畜生,今后将寸步难行。

很快五人就来到了二楼大厅,厅中的众人起身鼓掌,这是对李在文一生艺德的致意。

王文贵作为保师,今天还担任一项工作,就是兼职司仪,主持整个仪式。

正前方的舞台中央摆设了香案,背景幕上并排挂着两幅照片。

左面一幅是相声的祖师爷‘穷不怕’朱绍文的画像,是国画大师韩玉林根据众多相声老艺术家的表述创作的。因为朱绍文那时的年代实在太久远,相声艺人又都是穷苦人,所以没能留下照片;

右面挂得是李在文的已故恩师侯保麟,一个将相声说到了人民大会堂的艺术宗师,曾经经常受到本朝太祖接见的艺术家。

今天侯宗师的小儿子侯姚文也来到现场,他也是李在文的亲师弟,一大早就在现场帮忙,现场的所有布置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李在文带着孟繁竺和许强过来给见礼,侯姚文自然很高兴,自己这一派添丁进口是个喜事。从兜里小心地拿出两个小盒,递了过来。

孟繁竺和许强打开一看,是两个寿山石的印章,上面用小篆刻着‘一户侯’。

“这原本是你们师爷的名章,后来他老人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被无知的采石工破坏成了几块原本是一体的寿山石,心疼好材料的损毁,于是请篆刻名家谭寅大师做成了20方印章。现在作为咱们这一门的信物,要收好,每一个都是孤品,也记录在案,如果丢失就没了。”侯姚文郑重地交代。

“是!”孟繁竺和许强躬身应是。

跟孟繁竺梦里人生中的侯大师不太一样,倒不是相貌,而是性格,现实中的侯姚文比较沉默。

如果没看过他的相声表演,你可能无法相信如此沉默的一个人居然在舞台上那么能说。

就像梦里人生中的喜剧大师陈佩斯和英国的憨豆先生一样,在舞台上把快乐带给所有的观众,在台下则一个个都是闷葫芦,甚至坐在椅子上想事情,能自己想一天。

随后在李在文的介绍下,又认识了赶过来的四位师兄:姜博、冯贡、陈威、肖林。

虽然师兄弟相见甚欢,但是对气机极为敏感的孟繁竺,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姜博对自己的敌意。

摸了摸下巴,孟繁竺不由得苦笑,这不就是梦里人生中那个居庙堂之高的所谓姜大师么,一门心思把相声带进崩盘境地而不悔的超级牛人。

莫非现实世界没有老郭,他把目标对准了自己?按理说不应该,自己现在还没开始‘低俗’呢,怎么就被瞄上了!

摇摇头,算了,不去管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先把今天的仪式顺顺利利过去再说。

上午9点半,随着王文贵的宣布,仪式正式开始。

第一个环节,就是侯门大师兄李在文领着三位师弟和姜博等四个弟子加上即将收入门下的孟繁竺和许强给祖师爷和师爷上香扣头。

虽然有两个师兄在外地演出,赶不回来,但是侯门一派的人员也是不多,一共才12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本着侯宗师贵精不贵多的宗旨,不聪明伶俐不收、品德不好不收......

但即使这样,依然难免师徒之间的理念不合。十一期间发生的事,李在文记忆犹新,当时真是痛彻心扉,对于弟子的自甘堕落的心疼、对于自己一番心血白付出的心痛、对于相声未来扑朔迷离的前景心忧。

如果不是还有这俩关门小弟子,李在文都有出家的心思了。反正师父已经离世、老妻也撒手人寰,孩子在国外生活得不错,国内就自己一人。徒弟不听自己的,一个个有他们的小心思,自己就是了无牵挂加心灰意冷。

刚才李在文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姜博对孟繁竺和许强的敌意,人老成精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在文明白这里面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自己太了解这个大徒弟了,才华有,但是心胸不宽,这也是直接导致了姜博最近几年再无创新的主要原因,无法兼容并蓄。

加上姜博今年都四十出头了,收的弟子都比这俩小师弟大,不开心是有情可原的。再加上十一期间,自己生气时说了一些重话,故而对两个小师弟产生了嫉妒之心。

李在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事自己也没有办法。儿大不由娘,更何况徒弟呢!

分别对着祖师爷和师爷的画像照片三叩九拜之后,由李在文代表又分别上了两炷香,这一环节宣告结束。

王文贵宣布开始第二项环节,拜师仪式。

由饭店工作人员搬上来一把椅子放在香案前,李在文端坐其上,这里有个讲究,就是需要家长宣读拜师贴。由于孟繁竺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京城,由许二爸统一代劳。

茶已备好,两碗都是加入了荔枝、红枣的茶水,意为‘早点励志’。

孟繁竺和许强恭恭敬敬地端茶,举杯齐眉,以腰为轴,躬身敬给师傅,李在文每碗茶接过来都一口喝光,表示自己不会留余地,将全力以赴教导弟子。

许二爸的拜师贴是侯姚文代笔的,有固定的格式,就是把名字和时间换一下,主要就是代表孩子表态好好学艺,艺成之后孝敬师长,善待同门的意思。

然后是李在文宣读收徒贴之后,将一个惊堂木和一把扇子分别送给孟繁竺和许强,这都是以后表演时要用到的。

孟繁竺虽然不能回头,但是在师傅递给自己收徒信物的时候,一道恶意的嫉妒目光射在自己的身上。若无其事地完成仪式,宴会随之开始,孟繁竺和许强陪着李在文挨桌敬酒。

敬了一圈之后,坐在座位上,孟繁竺把玩着惊堂木,绿檀质地,包浆浑厚,这必然是师傅心爱之物。再从许强手里要过纸扇,展开观瞧。竹骨色泽圆润,一面是纯白扇面,另一面在扇角上用隶书写着‘说、学、逗、唱’四个,落款是侯保麟。

明白了,这必然也是一件师傅的心爱之物,给了自己俩人,招了大师兄嫉妒。

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师父,素问两个小师弟无师自通,在学校也曾说过相声,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如给诸位朋友表演一段助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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