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新传

《怜花新传》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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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你家主子他,是如何保下我和腹中孩子的?”

洛春分看向丹凤,犹疑着出声问道。

丹凤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她朝洛春分一福身,俯首恭敬道。

“属下是今晨才来万芳谷的,实不知发生了什么,想来是夫人和小主子福大,吉人自有天相。”

洛春分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退出了小厨房。

她想她一定是糊涂了,这丫头是烛幽的属下,这种事会告诉她,那就有鬼了。

烛幽一直睡到晚膳时分方起,陪着洛春分用完晚膳,还牵着她的手在月下的山谷间散步消食,顺道问起了那夜郾归城外城之事。

洛春分没有丝毫隐瞒的告诉了烛幽,也没有添油加醋恶意夸大,她讲述时的语调极为平和,唯独说到卞弩时,情绪稍显愤慨,更多的则是自责。

烛幽将她揽进怀里,温声安慰。

“卞弩之事,夫人毋需自责,保护好夫人是他的职责!”

洛春分幽怨的看向烛幽,听了那些细节后,从头到尾他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对于女帝的恶行他倒是绝口不谈,若说洛春分不失落,那是假的。

看洛春分脸色不对,烛幽又连忙软语哄道。

“夫人莫要再难过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同夫人起争执,不该赌气让卞弩送夫人出城,更不该与女帝在……”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烛幽,你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累了。”

洛春分满眼失望的打断烛幽的话,不耐烦的推开了他。

他一口一个自己有错,他们争吵在先,她负气离开,这些都没错,也确实存在着他们自己的问题。

可女帝对她起的却是杀心,实实在在的杀心,亡殁了一个卞弩,洛春分已经很难过了,她原也没想过烛幽能为了她对女帝如何如何,但对于那个女人,他却是连句责问都没有吗?

烛幽的避重就轻令她感到难堪,她想听的是这些吗?

女帝已然成了她心里的刺,剔不掉也拔不出,动辄就撕扯得鲜血淋漓。

连带着这一夜,洛春分睡得也极不安稳,好在烛幽一直在她身边,他不厌其烦的安抚她,抱了她一整夜。

洛春分最后还是被噩梦惊醒了,她颤抖的声音一直呼喊着烛幽的名字。

天早已大亮,床榻上也没有了烛幽的影子,安慰她唤醒她的是丹凤。

“夫人,夫人可是做噩梦了?”

丹凤一边拿帕子,擦拭着她额角惊出的冷汗,一边柔声问道。

洛春分惊得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许久后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烛幽呢?”她语气担忧的问道。

“主子他,主子有些事需要处理,回了郾归城,稍事就会回来。”丹凤犹豫着答道。

她没有想到洛春分会这么快醒来,主子临走前,不是说给她喂了安心汤的吗?她又不敢欺瞒夫人,只得如实回话,想来主子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听了丹凤的回答,洛春分瞬间卸了一身的力气和紧张的情绪,忽的倒回了床榻上。

她唇边扯出一丝苦笑,对于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也真是忙,这边要应付她和孩子,那边还要安抚住自己的心头好。

至于洛春分为什么会认为烛幽对自己是应付,兴许是她觉得自己原本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吧?就连孩子也是多余的。

可她这两日的情绪又是愈发的脆弱敏感,人也越来越依赖烛幽,恨他不能时刻守在自己身边,其实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郾归城城主府这边,烛幽坐在奢华的前厅内,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桌面,神情凝重眸色幽深。

女帝听着下属的汇报,却迟迟没有动身去往前厅。

烛幽这算什么?着急忙慌的要替那个小贱人打抱不平吗?

她倒不是真的惧着烛幽前来问责,只是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身侧却已经有了别人,一时间竟叫她无法面对。

姗姗来迟的女帝,对上烛幽那张冷漠异常的脸时,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失落的,当听到烛幽说出来的话时,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垚之事,本座未曾与你计较,卞弩的亡殁,已是本座最后的底线,阮音,你居然敢动洛春分?”

烛幽没有起身,端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凉凉的盯着女帝,语气森冷。

他以本座自称,直呼女帝名讳,那份不恭敬和疾言厉色,是女帝从未见过的。

想当初,这个在情事上木讷又不解风情的男人,当着郾归城众人的面,在城主府高调向她示爱,在她婉转拒绝后,他仍不气馁,还主动向她进献了自己的一缕魂丝,让女帝在他的识海里打上了自己的精神烙印。

在那一刻,女帝其实是动容的,前世今生也唯有一个烛幽肯如此待她了。

若说精神印记是尊重是保护,那精神烙印便是实实在在的奴役,女帝是可以间接操控烛幽的,可这个曾经愿意向她袒露心扉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别的女人,如此这般冷漠无情的责问于她。

女帝脸色难看的挥退了殿上的仆从,略显僵硬的挪步到主位上,极力压抑着心头的委屈和愤怒。

“是那个小妖精跟你告状了?右使大人就这般不分尊卑的前来兴师问罪吗?”女帝冷声质问道。

“小妖精?她是我烛幽的夫人,腹中还怀着本座的孩子,你说她是妖精,还对她起了杀心?”烛幽咀嚼着女帝的话,冷着脸厉声说道。

“你说什么?她,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烛幽,你当真该死,你怎么可以……”女帝瞠目。

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烛幽却是没功夫跟她闲聊,洛春分还在万芳谷等着他,他今日过来也只是想给女帝一个警告。

所以烛幽丝毫不在意女帝的震惊,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更令她痛心疾首。

“至于尊卑嘛!我烛幽敬着你,你才是这郾归城里的女帝,本座若是不愿意,阮音,你以为你又是谁?”

“放肆,烛幽,你不要太过分,……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如今要这样对我?”

“还能为了什么?昔日,你为了霸权,算计戚诗染时,连同着我亲弟阿垚,也一并算计在内,那时,你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卞弩是我的使卒,郾归城里谁人不给他一分薄面,你却用那柄刺死阿垚的剑,又刺向了他。

阮音,相比之下,你我谁更过分?又是谁更无情?洛春分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妻儿,你却丝毫不念旧情,居然还真敢朝她们下手。看来,在烛府我讲的那些话,女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烛幽睨着女帝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冷声说道。

女帝看着烛幽愣怔住,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似乎从不曾了解,他睿智且心有城府,极能装糊涂还擅隐忍得很,竟是跟自己的表哥薛郾是同一类人,对不在乎的人都是这般薄情寡义到近乎绝情。

“所以呢?烛幽,你应当是比我更早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对吗?”

女帝嗫嚅着唇,问得很是伤情,这些臭男人又哪一个不是人精,合着只有她自己才后知后觉,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烛幽不急不徐淡定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踱步到大殿中央,平静的看向上首位的女帝。

“女帝对本座,能有什么心思?”

“烛幽,你还跟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阮音失态的咆哮着,烛幽如今对她竟是连句真话也没有了吗?

如果他当真不知道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先一步在烛府就对她给出警告,还不是因为他担心女帝会真的对那个凡人女子动手。

“女帝难道不是只喜欢自己吗?”烛幽不答反问,依旧一脸平静。

“你……”

“本座今日来只是想告诫女帝,若想相安无事,就莫要再起动洛春分的心思,本座,不想真的与你为敌。”

烛幽出声打断了女帝的话,一字一句的道,似是也不想再与她多言其他。

“与我为敌?右使大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缕魂丝在本宫这儿吗?”

女帝愤然开口道,饶是她再想退让,也受不了烛幽对她的这副冷淡模样。

烛幽宽袖下的手握成拳,捏的咔咔作响,这是他唯一受制于女帝的,也是如今最令他觉得耻辱的事,当初自己还是太嫩了些啊!

“呵,女帝大人是不是也忘了?我烛幽可是拥有着整个郾归山二分之一的势力,你的那二分之一里,又有多少在戚诗染的手中呢?不过是一缕魂丝而已,我若真想舍了,便是剥皮剔骨又有何妨?”

烛幽迎上女帝愤怒的眸子,镇定自若的说得毅然决然。

女帝冷笑一声,不自觉的靠向了椅背,她端放在扶手两侧的手,已经紧得发白了。

“烛幽,你我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吗?”女帝软了语气问道。

“不要再打洛春分的主意,本座可以不与你计较,管好你自己和你手底下的人,若她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不介意这郾归城就此易主。”

烛幽横眉冷对,厉声说完,就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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