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晓伟和赵家人肯定都顾不上这个孩子，我先照顾几天，以后的事再说吧。”

林玉抱着乱动的成成，目光却一直看向在林玉凤怀里吃奶的小姑娘。

如果孩子被赵家人带回去，孩子便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留守儿童。向来饱受苦难的都是女孩子，作为留守儿童，男孩或许还好一点，可女孩子...

看着她，又想起了二美小时候的画面。她不敢想象如果二美一直跟张母或者林母生活，会把孩子跌宕成什么样子。

林玉凤心里想着那个赵晓梅还是挺自私的，她有亲娘有丈夫，竟然之间绕过他们把孩子托福给大姐...

大姐心眼好，对孩子们也亲。无论是生活还是教育上，都不会亏待孩子们，这一点赵晓梅也知道，所以她也不管大姐累不累，就把这个想法强加给大姐？

等黄清回来，林玉又去办公室里打电话。怕张令华和张令果回来前往省城，之前他们说要从周科那边拿点海鲜去，留着过年吃。

林玉所住的出租房，是三室一厅。夜里林玉凤是回不去了，就住在一旁空闲的屋子里，本来是要给二美准备的，不过这姑娘暂时住不进去。

林玉凤将小姑娘放在床上，熟练的摸了摸她身下的尿布，这才盖好被子，仔细的盯着她:“这小姑娘长大了也俊着呢，就是命不好。”

“可不是，我娘跑了两家奶孩子的人家，她们一听这孩子是马家的，都借口奶不够吃，不想来喂奶。”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黄清听听也就算了。无非是说马晓伟和这闺女命硬。说马晓伟克死了他爹娘，现在无父无母连爷奶都没有，是个孤星。

娶了媳妇这才刚一年，就把人家克死了。这小姑娘是遗腹子，指不定也跟马晓伟一样呢，别人觉得再多的钱，也不如安安生生的好。

“其实也是，除了关系近一点的亲戚，一般没人愿意替人奶孩子。”林玉凤点了点头，一脸叹息:“我看大姐的意思是想养这个孩子呢。”

“养也不是养不起....这事不好说，最好这孩子还是让人家亲人带着。”黄清觉得自己也不是心肠冷，只是想着从刚出生就养这个孩子，绝非易事。

之前老四不在家，每次孩子小病小闹的，这大人跟着揪心。听着公婆的意思，是自己没把孩子看好...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换了养活别人的孩子，但凡有点事，那全部都是你的责任呢。

林玉进门听到她们两个人的担忧，眼前也泛起了层层迷雾。折返去了张文张武的房间，夜里林玉凤的成成是要跟张文张武的睡的。

说起成成这个名字，林玉觉得得亏自己年轻，要不然真的就搞混了。

林玉凤家的叫曲竟成，黄清家的叫曲康成。杜冰家的叫杜乐成...喊成成总归错不了，但是喊竟成康成乐成，肯定会绕嘴的。

给孩子们整理好被褥，讲了两个小故事，没一会儿二美和成成便睡着了。

“妈妈，晓伟叔叔的女儿太可怜了，就让她住在咱们家吧。”张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本来一人一张单人床，现在成成来睡，就把两张床凑到了一起，感觉多少有点挤。

“小武，那个妹妹太小了，在咱们家里怎么住？”张文提醒着。

“这件事妈妈会好好考虑的，但是晓伟叔叔那边现在很乱，小妹妹最起码要在咱们家里住几天。”林玉走到昭昭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脑袋。

从放学回来看着他的精神就不是很足，怕是天冷生病了。摸了摸脑袋，也没有发热。

“昭昭，看你怎么不高兴？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玉坐在他床边上，柔声问着。

“没有吧，有我在，谁敢欺负我小舅舅？”张武又单手举起胳膊，看上去一点困意都没有。

昭昭乖巧的躺在被窝里，摇了摇小脑袋:“同学们都抢着跟我玩...”

"那就行。"林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户前的山西炉，里面的煤块很旺盛，少说下次添煤要到十二点了。

之前张令华在家，怕孩子们冷，夜里封门都不关的。毕竟他们在学校一呆就是一天，只有夜里需要山西炉，没必要那么节省煤炭。

现在他不在家，林玉就得把这摊子活揽起来。屋子里一共两个山西炉，半夜都得起来添煤。

出租房这边密封比较严实，再加上房屋面积不大。虽然屋子多，可内里面积小。一般租客都是在客厅生一个山西炉，就晚饭这段时间烧的旺盛一点。

这样屋子里都多少有点温度，不冻手不冻脚的就行了。反正白天在车间里的时间比较多，那边的山西炉暖和的很。

这一夜，大人们注定无眠。丽琴和春芳非要守着，林玉催着她们去休息。等孩子稳定几天了，让她俩换班看着也就是了。

半夜给小姑娘喂了三次奶，换了两块尿布。又怕她吃饱了睡觉会漾奶，林玉也不敢闭眼。

赵晓梅给她准备了很多小褥子，尿布，和贴身的衣服。她之前念高中，哪里会做这些手工活。芬芬说，这都是赵晓梅一针一线跟她学的。

“大姐，你睡会儿，我来看着她。”林玉凤迷迷糊糊睡醒了，看到林玉侧身躺在孩子身边。又想着林玉之前总是莫名的头疼，怕她熬不住。

“那你看着她，我去准备早饭了。”林玉闭了闭眼，稍微躺了一下下，赶紧起身往外走。

听到门外传来面包车发动机的声音，漂浮着的这颗心终于有了着落。

“这是咋回事？嫂子，破天荒的见你起这么早？”张令果拎着包下了面包车，笑呵呵的打趣着:“我哥紧赶慢赶，就想着赶回来给你们做早饭吃呢。”

张令华停好车子，拎着自己的包走出来，看到林玉眼底的阴影，脸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怎么回事？熬夜了？”

“昨天晓梅难产，生下一个小姑娘，她不在了。晓伟那边精神不太好...”

张令果不等林玉说完，撒腿就跑。他跟马晓伟的关系最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却没有陪在马晓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