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的青春

《扭动的青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俩俩相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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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菲接通道:“喂,是宇泰回去了么?”

陈军道:“嗯,他已经回来了,我们正合计着去蓟州呢,你们那边怎么样?”

孙菲长叹一声,道:“不好,看来易雪是铁了心要和他分手,怎么劝都不成。”

陈军微蹙着眉头望了林宇泰一眼,道:“那我们还去蓟州吗?”不待孙菲说话,林宇泰从陈军手中夺过手机,道:“喂,孙菲,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心里还有没有我,若她真的那么绝情,我林宇泰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我拿的起就能放的下,你告诉我,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孙菲深清楚林宇泰对易雪爱念其极,在听他严刑逼供的口吻,他嘴上说拿的起就能放的下,岂能当真轻易放下?怕一句话说不好,惹他思想极端,做出什么无良之举来,支支吾吾的实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林宇泰听她吞吐难言,愈感心躁,道:“你好好说好不好,不要光‘她她她’的,她到底怎么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你说呀。”

陈军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先别激动,慢慢说,这个时候你再激动也没用啊。”

林宇泰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听电话中另一个椒俏的声音斥道:“你吼什么吼啊,你还有脸吼么,你说你干的那叫人事儿?王八蛋,我们当初都瞎了眼,人渣。”不是秦梦珂的声音还能是谁?

只听孙菲压着嗓音道:“你小点声,吵吵什么?”

秦梦珂怒道:“我干么小点声,他敢做还怕别人说么?要不是他易雪能成这样?眼睛都快哭瞎了,我还说不得他了?我恨不得咬死他。”

孙菲捏着声道:“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你知道什么呀。”听着电话道:“宇泰,你们现在的情况我们真的说不开,缘靠天定,分在人为,你……你自己拿主意吧,若真是你们有缘无分,只能走到这一步,我希望你也能看开些。”

又听秦梦珂道:“什么有缘无分,他们缘分早已经尽了,他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还指望易雪原谅他么?垃圾,他活该呀。”

孙菲激愤愠道:“你能不能别捣乱了,还嫌不够乱呀?”

秦梦珂道:“是我捣乱么?易雪都说和他已经完了,你现在还跟他啰嗦什么?手机拿过来。”

林宇泰但听手机里嘈杂纷乱,孙菲和秦梦珂吵嚷着争夺,手机被挂断了。他恼怒到了极点,啮牙切齿的想着秦梦珂恶怼他的话,通过秦梦珂的言语幻想着易雪对他的决绝,只觉心里似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疼的麻木,麻的疼极,这种感觉只让他如堕地狱,越发的嗔怒恼恨,恨极生悲,悲极生出绝望来,只感背脊一阵燥热,脑袋上似被突然砸了一个大火炉,晕乎乎,晃悠悠,天旋地转,不辨天在何方,地在何处,恍惚间只心里发问:“我是谁,我在干么,我为什么活着……”突地仰天一阵大啸,啸声从天台上远远传了出去,响彻了半边天空。

陈军、杨乐见他如魔疯狂被惊呆了,愣愣的望着他,心脏怦怦乱跳,只差蹿出嗓子眼儿,但见他啸声夹止,忽地发足朝天台边疾奔,二人头皮一炸,眼睛倏然大睁,杨乐慌急嘶声大叫:“我靠,你别呀……”语出身动,闪电般一个箭步蹿了出去,纵身猛扑,将他扑倒在地,紧紧按住。

陈军也急跑过来,半跪在地上,但见林宇泰两眼发直,一脸死色的已不会动弹,好似油尽灯枯的命在旦夕,他知道这是承受极大精神打击神经濒临崩溃临界点的表现,一旦突破了临界点,所迎来的只能是悲哀。

他和杨乐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突突”震的不停,身子颤抖,呼吸紊乱,道:“先把他放平了。”

杨乐道:“他这……不用报警么?不是,是……要不要打120?”

陈军道:“等120来人他妈早废了,没事,听我的,我有经验。”

杨乐依言和他把林宇泰翻转身子,平平稳稳的放直躺好。陈军推宫活血,掐点人中,不大一会儿林宇泰咳了一声,悠悠苏醒过来,眼神中现出光采,却一脸茫色的问道:“我怎么了?”

杨乐没好气的道:“还怎么了?你他妈吓死人了,为了个女人跳楼,你真是绝呀。”

陈军善能体会林宇泰的心境,诚所谓:爱恨对等,爱之深则恨之切,当爱到极致或恨到极致之时什么生命云云全都是浮云,这便是精神力量的强大,亦或说可贵。他向杨乐使了个眼色,杨乐会意便不再多言了。

林宇泰恍恍惚惚记起了刚才的事,他不愿就此议论,突见天台门口站着几个公司同事,都在往这里瞧。原来他刚才的啸叫之声惊动了大家,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上来一察究竟,见他和陈军、杨乐三人异样种种,心底骇怪,兰淑君问道:“你们怎么了?”

陈军、杨乐急于林宇泰寻短一事,也没有察觉到有同事上来,被兰淑君突然一问,互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林宇泰站起身来,淡然一笑,朗声道:“最近压力有点大,吼两声释放释放,惊扰大家了,不好意思啊。”

几位同事面面相觑,小声咂摸了几句。

兰淑君道:“你吼那么大声,我们还以为有人跳楼呢,你可真是的。”

林宇泰勉强轻轻笑了笑,道:“你可真敢想。”摆了摆手,向几位同事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起义呢。”

几位同事笑着对林宇泰指指点点,他在公司颇得人缘,又极受领导赏识,不管是同部门的还是旁的部门,大都愿意与他交好,嗡嗡乱乱的细声说笑着,转身都走了。

在几位同事走了以后,林宇泰倏然脸色一沉,目放凶光,向陈军、杨乐道:“走,去蓟州。”

三人下来天台,径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林宇泰向董事长从他和杨雅慧初遇相识到情断分手,从与易雪挚心相爱到现今的感情危机,他砍教官、被休学、回校重读、异校转变,杨雅慧如何遭遇负心、如何魂归不归,郑凯怎样因果得报,他和易雨涵怎样纠缠错乱,易雪何因因爱生错,因错生恨,他又是如何的苦不堪言、无奈屈尽,从根到秧,从枝到干,一桩桩,一件件尽吐露了他的遭遇及要去蓟州的打算。

董事长听的云山雾罩,震惊无比,他向知道这小子胆大心细,豪气干云,却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传奇的境遇,心底居然压了这么多事,看他平日潇洒自如,积极乐观,原来只是表相,内心却是如此的晦暗。

又听他说要到蓟州做一个了断,如何了断?别人订婚,你去滋事?岂能善了?但只冲他这份诚挚的狂妄便值得为他点赞,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请假恳求,并主动提出借公司的车给他们使用,他本还想给易父打一通电话,为林宇泰讲讲情面,但转而想:缘来缘尽全凭天意,这种错杂的“家务事”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手得了的,林宇泰和易雪是否能情缘再续,全看林宇泰的诚心能否打动天公。

林宇泰谢绝了董事长提供公司公车的好意,言道:“陈军有车。”和杨乐、陈军向他礼谢辞行,出来办公室门,在不耽搁,急匆匆的直奔到停车场,驾车直驶往蓟州。

驰行穿梭,奔流如风。“你能不能在快点,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啊。”林宇泰火燎心焦的催促陈军。

陈军知他着急,却也无奈,道:“不算慢了,你别急嘛,现在还没出市区,路上车多,我开的又不太熟,安全些好。”

林宇泰道:“你靠边停下,我来开。”

不待陈军应话,杨乐忙道:“你行不行啊?”

林宇泰道:“放心好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又不是没开过车。”

陈军靠路旁将车停稳,和林宇泰下来车换了座,他坐在副驾驶上。杨乐拍拍林宇泰的肩膀道:“哎哎,你稳着点啊,这可是三条人命。”

林宇泰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坐稳了。”轻踩离合慢给油,车行上路,开的还算稳当,行出二三十米,慢慢提起速来。

杨乐微皱着眉头,从后座探头向前,道:“我心里总不太踏实,你稳着点啊。”

林宇泰不耐道:“你踏实坐好了,别一直瞎逼逼。”

杨乐靠身落座,不再言语,见林宇泰一直左飘右拐的不停变道,心里紧紧揪着,突突乱跳,只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然岂止他惶恐,陈军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只陈军为人持重,面上不表露罢了,他怕扰乱林宇泰的思绪,一句话也不敢讲。

车内如战后的战场一般沉寂,却戾气弥漫,正值安稳,前方路口突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急跳了出来。林宇泰慌不择路,急打左转,一脚刹车猛踩到底。杨乐嘶声尖叫:“啊哟我草哇……”轮胎发出刺耳的尖锐响声在地面擦出两道两米多长的黑印,险之又险,只差不到一公尺便撞上了前面的面包车。

杨乐一头磕在了副驾驶的座背上,吓的魂飞天外,怒道:“你急毛呀,差点把我扔出去,真不要命了。”

林宇泰和陈军也是浑身冷汗,惊魂不定,只见那白色面包车摇下车窗,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探头出来,瞪着眼骂道:“他妈的怎么开车的,找死呀。”

林宇泰本就怒恶交胸,听这男子喝骂更是火烧五脏,怒灌天顶,咬着牙骂了句:“他妈的”,解开安全带,开门走下车来,指着那面包车司机道:“你他妈的给我下来,我直行走的好好的你突然窜出来,你还有理了?”

陈军,杨乐情知林宇泰正急火上头,怕他压不住情绪和面包车司机发生大冲突,也急走下车。那面包司机见林宇泰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已自后悔口出恶言,又见车上下来两个人,他本就心觉理亏,更懊悔极了太莽撞,正不知该如何处当,却听陈军道:“开车难免发生意外,幸亏没有出事,你是不是也太急躁了?骂人不对吧?”

那面包司机见陈军和气,就坡下驴,心思要是真触怒这三个人揍他,岂有他好果子吃?忙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太着急了,赶着送货,你们多担待点。”

陈军轻叹了一口气,道:“行了,我们也赶急事要办,大家都别耽误事儿,走吧。”轻轻摆了一下头。

那面包司机打火加油,小心翼翼的将车往后退了退,打右转去了。

林宇泰扫视了一眼几个看热闹的路人,愤恨不平的道:“真他妈晦气,欠收拾的玩意儿。”

陈军拍了拍他肩膀,温言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林宇泰正待上车,杨乐忙道:“你别,还是叫陈军开吧,你现在这心态太危险了,我怕。”

林宇泰也知自己心气浮躁,以这种状态赶车上路难保不危险接踵,刚才是魂惊一幕,接下来还有数百里之遥,前路迢迢,怎敢期赌仍有好运?和陈军又调换过来座位,让他驾驶,继续前行。

行出榕州市区,直奔上“直陇高速”,车流穿息,往来连绵,树影倒挂,秋阳斜移,一路坦途的直行了四百余里,一轮皎白的圆月攀出山头,随车而行,在东山顶越升越高,时而光照山野,时而云中雪藏,时而朦胧淡显,时而入水流江。

将近蓟州不到两百公里时,前方路段发生了交通事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车辆堵塞只拥了四里多长,高速上又无法掉头,林宇泰等人也只得等待。

待事故解决,这一耽搁就是三个多小时,到蓟州时已凌晨一点多钟,天已这般晚,如何再去易家?三人找了家宾馆安顿下来,胡乱叫了点夜宵吃了,便即上床就寝,养精蓄锐,以图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明日不可预估的事故。但林宇泰岂当真能睡的安稳?数年来他所经的欢乐不提,其磨砺也是接连重重,然而他却从未像今夜这般糟心过,在他看来生死大事也不过如此,只感前路茫茫,彷徨无计,翻来覆去直难入眠,思虑了良久,心想:“若真没办法,只能这样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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