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吞天獾的父母是石殿主人的追随者。
李楚不敢相信，因为他明确知道那位石殿主人是多么痛恨妖族。
怎么可能会让天妖族追随自己？
吞天獾看出他的质疑，苦笑道：“大哥，是真的。”
“我的父母当初追随那位大人，是有缘由的，跟我与大哥情况很是相似。”
李楚扶着额头，大脑中的记忆再不断重叠，使得他感觉异常混乱。
吞天獾继续说道：“与其说是相似，不如称为轮回。”
轮回？他很是咋舌。
“你是说我们现在经历的算是轮回？”
矮墩男子没有否认。
李楚是不信轮回这玩意的，可如今在了修仙世界，这些东西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心中震惊不已，想到一个很纠结的问题，那现在的自己是真实存在？还是这一切都是梦境。
因为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石殿，现在的一切他毫无印象。
可太真了......
他与吞天獾寒暄一番后，交代些事便回往烛炎宗。
到火绒峰，李楚久久不能平静，与吞天獾的一面，让他深深怀疑这里。
如醍醐灌顶一般，思想逐渐变得清醒。
随后的几天，他开始游历五大域，甚至把整个沧澜大陆走了个遍。
还是对寻找消失的记忆没有丝毫帮助。
又回到烛炎宗。
李楚望着宗门口的树林，没来由走了进去。
转眼间，他便来到当初烛武开启无主秘境的两颗槐树前。
而槐树早已枯死，留下残败不堪的树根。
看来是被宗门的杂役弟子砍去烧柴。
李楚手掌轻轻一挥，低喝句，“开！”
本需要古剑密钥方可开启的秘境，被他强行所打开。
他的修为已经不用借助外物，凭自身修为就可随心所欲进入他人秘境。
李楚熟练地从峭壁飞下，进入石殿。
第一层。
第二层......
可依旧没有第三层！
他愣住了，自己就是在这里感受到大脑一阵晕眩，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李楚内心笃定，觉得蹊跷绝对在这不见踪迹的第三层里！
用了浑身解数，哪怕利用大乘期修为，把石殿翻个底朝天，仍然不见第三层的方位。
他急了。
情绪很不稳定，焦虑的愁容挂满面目，像有了心魔。
说起来挺可笑，以前的世界里，他可是名心理导师，专门治疗患者的心理问题。
而他却不能自医。
在愁眉苦脸的同时，石殿内悄悄发生变动！
一道虚无缥缈，透着白光的身影缓缓显形。
李楚陡然睁大双眼，这道身影给他的感觉，正是石殿主人的意识！
白色虚影微笑看向李楚，平静开口道：“道友，可还安好。”
李楚冷语道：“这就是你的把戏吗？”
“呵呵，道友不必生气。”
他怎能不恼怒，向来都是他给别人下套，没曾想自己被一个死了千年的老东西玩弄于股掌。
白色虚影淡淡道：“李楚，你不是一直在寻找这石殿的第三层吗，老夫这就告诉你位置何处。”
李楚没有言语，想看看还能耍出什么把戏。
“这石殿是我净清道人倾尽毕生心血打造而成，里面包含了老夫太多的回忆......”虚影自顾自的说道。
“老夫深知人、妖二族不会平息无事，哪怕大战结束，人族胜利，它们就会重振旗鼓，继续与我人族拼杀，水火不容。”
“就像......就像轮回一般，历史长河会永无休止的重复过程，而我们这一代修士......则是长河的过客，见证者。你们也同样如此。”
李楚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按照以往历史来追究，的的确确像是轮回，人族不断惨胜，妖族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名为净清道人的虚影似乎有些悲戚，摇了摇头大叹，“老夫拼尽全力想去改变轨迹，可最终落得仅存一丝意识，年轻的我，总想灭了妖族全族，从根本上解决，可老夫那时太天真了！”
“以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实现。随后老夫便想亲近妖族，从而感化它们，达到两族共存的地步。”
李楚不以为然，随口道：“你这种想法也挺天真的！”
哦？那道友你来说说，如何方可达到均衡？净清道人似笑非笑看向李楚。
这......要让他答，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呵呵，你那吞天獾的兄弟，它父母正是老夫的追随者。”
果然！李楚暗道。
“所以老夫这方法是行得通的，只不过老夫如今存有一丝残念意识，也有心而无力了......”
李楚问道：“然后你就造了这秘境，这石殿？”
虚影拂须，微微点头。
“老夫打造石殿，并留下三道考验，便是想寻到一位继承老夫未完成的心愿罢了。”
“你意思找个继承人来接着走你的路？”
净清道人大笑道：“正是，而老夫选中的人，就是你啊！”
李楚怔住，随即冰冷说道：“你想选，老子可不愿意当！”
白色虚影也没恼怒，轻描淡写地指了指石殿顶端，“你可知这石殿第三层在何处。”
他摇摇头表示不知。
虚影刹那间移至他身后，用手指顶在其胸膛。
“第三层就在你的心里。”
李楚骇然，如遭雷击！他对之前的猜想，已经有数了。
嘴唇不停颤抖，转头望向虚影，“第三层的考验就是这吗......”
净清道人回以淡笑。
也就是......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从未存在过。
是的，虚影当年设置三道考验，第一道借此铺垫，作为引子，第二道则考验修为实力以及意志是否坚强，而第三道，便是设下大计，挑选出最适合的传承者。
也就是说，那第一层的吞天獾甚至都是虚影计划的一部分！
李楚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小道友，如果老夫告诉你，你若走老夫给的这条路，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能将会慢慢成真。你若选择不接受传承，方可继续逍遥快活，但同时会永远困与此幻境，无法跳脱出现实，你会如何抉择。”
说完，净清道人背负双手，盯着李楚，等待回应。
李楚开始心绪紊乱，静不下心，开始左右为难。
如果说那时石殿以及过去的时光与现在的相比，他是更倾向于现在。
可以说，他不想回到过去。
人都是自私的，既然如今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娶得绝美尤物烛晗君，坐得烛炎宗宗主之位，他还渴求什么呢？
再没有追求目标，强行找出一个，有的也只是飞升成仙。
但李楚也不想舍去这一切，去往仙界，或者......归回现实重头开始。
说白了，就是具有惰性！
也更没有必要再认为现在的生活都是虚幻的。
他可以自己骗自己。
李楚有些害怕，心里一直不想承认那种想法。
就是，他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他也不想舍弃。
这种想法很恐怖。
白色虚影微微翘首，俯视正举棋不定闭眼冥想的李楚。
“小道友，你究竟会如何抉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