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鞘

《剑与鞘》

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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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分鄙视浮生镜的赖皮与怂,但实话实说,沉谷也的确不想跟这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作什么秀、结什么契——那实在是太尴尬了。

当然,虽然心中满意,但沉谷依旧还是做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半晌才故作乖巧的答应下来,引得闫榕道君与延真长老又是一番好生安抚,又给予了不少安慰补偿。当然,由于游弃同样在场,为了表示自己并未厚此薄彼,他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得到了不少有益于修炼的东西。

接下来,在闫榕道君的见证下,沉谷与浮生镜正式结契,彻底成为了一对内心彼此嫌弃的表面兄弟。一人一器灵都时不时的将委屈巴巴的眼神投向游弃,弄得旁观这场闹剧的他格外无语。

然而,“被迫”结契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结契过后,这对冤家就被闫榕道君关了小黑屋——美其名曰沉谷的修为太低,突然与浮生镜结契会有极大可能出现问题,需要共同闭关一段时间,进一步加深彼此的了解、熟悉这些变化。

纵使沉谷与浮生镜都万般不乐意,他们终究还是要给闫榕掌门留几分面子的,挣扎片刻后依旧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进入了闭关室。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让闫榕道君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

至于游弃则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淡定的拜别闫榕道君与延真长老,转头回到房间。

刚刚来到门口,尚未推门,游弃就听到了一声清唳的鹤鸣,尚未转头,余光便看到一只黑白二色的大鸟扑扇着翅膀一头撞来。

游弃不动声色,抬手掐诀,灵力转瞬间化为清风,裹住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刹不住车的仙鹤,避免它当真撞到自己。

一别将近半年,仙鹤显然是极为想念游弃,整只鹤委委屈屈的哀哀鸣叫,直往游弃身边蹭,就像是迷途的游子终于见到了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老母亲。

这只仙鹤虽然名义上只是被游弃租用,但本质上,却已经被默认为是游弃的鹤了。毕竟无论哪里都有踩高捧低的事情发生,哪怕是在天衍宗也不例外。

如今的游弃早已不是一文不名的外门弟子,在天衍宗不过一年,就成为了备受宗门瞩目的下一代天骄,还住在了掌门的道场内,不是弟子,却胜似亲传,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自然也享受了不少的特殊待遇。

不过只是一只最普通不过的座驾仙鹤罢了,驭兽所根本不会向游弃索要,甚至还送了个灵兽袋过来,更加方便游弃将仙鹤随身携带。

对比孑孓独立、一直游离在宗门最边缘,直到结成元婴才真正以修为实力在宗门内博得了尊重与一席之地的上一世,当真是天壤之别。

曾经的游弃也曾对此愤愤不平,但也许是眼界更加开阔,又也许是重来一世、周围环境更加平和,影响的游弃的心境也逐渐平和。如今想来,游弃倒是也不觉得这样的冷遇有什么不对。

慕强是生物的本能,既然上一世的自己毫无资本,只凭一腔孤勇,在真正做出成绩之前,又如何能要求旁人相信自己、帮扶自己呢?那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命格,无法改变本质,只不过是让原本困难的处境更加困难罢了。

而这一世,自己的顺风顺水,凭借更多的也是上一世的阅历与实力,哪怕命格不改,游弃也依旧有信心能够一鸣惊人,让那些排斥自己、厌恶自己之人拜服在自己的长剑之下——一如上一世自己最终做到的那般。

修道之人,是顺应天命,亦是逆天改命,所谓的命格终究局限,己身的强大才是唯一的根本。

——所以,上一世逆境而生的游弃,与这一世万千宠爱的游弃,起身没有任何的区别。

万千思绪转瞬即逝,游弃有点嫌弃的瞥了不断试图引起自己注意的仙鹤一眼,突然眸光凝注,微微蹙眉。

由于挂在了游弃名下,仙鹤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享受到了超一流的待遇,被养得油光水滑、羽毛丰满,比之其余仙鹤硬生生胖了一圈。但许久不见,那只漂亮骄傲的仙鹤却有了几分落汤鸡的意味,不仅翎羽凌乱,甚至还秃了好几块,似乎是被火燎到了那般。

游弃抬起手,拨弄了一下仙鹤秃掉的部位,引得仙鹤又是一阵哀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泪来。

游弃生性凉薄,对于如此凄惨的仙鹤倒是没有多少怜惜心疼,但既然这仙鹤归他所有,游弃自然也不会眼睁睁放任它如此被人欺凌。

掐了个决,游弃招来傀儡道童,打算问一问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没想到,比起道童,最先过来的却是闫榕道君的三弟子延悦。

延悦负责整个道场的管理,听说游弃回来,自然第十一届赶到。

发现仙鹤先来一步,正靠在游弃身边撒娇诉苦,延悦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尴尬。

所幸,游弃自上一世便知晓闫榕道君的四位弟子都是正直之人,并未迁怒延悦,依旧还是一如往常的向延悦行礼问候。

延悦看游弃神色无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回礼,然后讪讪一笑:“游弃师弟,你大概也发现这只仙鹤的异样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前因后果的。”

游弃微微颔首,黑白分明又古井无波的眼睛望着延悦,看得她不由有些心虚发毛。清了清嗓子,延悦靠近两步,娓娓道来。

在游弃前往京城执行宗门任务的这段时间,仙鹤一只鹤闲得无聊便到处乱飞,不久就寻到了朝晖道君的道场。

朝晖道君专修驭兽一道,道场后便是一大片灵兽园,饲养着不少奇珍异兽,也有几只血统极佳的仙鹤,与游弃这只杂毛鹤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既然都是仙鹤,那大概也是有不少“共同语言”的,总之,游弃的仙鹤自从发现朝晖道君的灵兽园后,便会三五不时的过去玩耍。

能有个地方打发时间,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糟糕的是,有一天,一只小红鸟却突然闯入了园子,正碰上与同类交流感情的仙鹤。

“那小鸟是朝晖道君刚刚收养的灵兽,取名为鸾枭,万般宠爱,虽然还只是幼鸟,却实力颇强,性格又霸道,可以说是灵兽园一霸。”延悦以手扶额,显然很是头疼,“朝晖道君素来对幼兽格外宠溺,道场内能制住它的估计就只有延鲲几名弟子。但最近,延鲲他们也去了京城,这只鸟无人管束,便越发嚣张。也不知它与仙鹤是怎样结仇的,总之,两只鸟一见面就打了起来,仙鹤没什么攻击力,只是飞的快,但那只鸟却能吐火,烧得仙鹤毫无还手之力。”

两只鸟打架,不过是一件小事,延悦虽然心疼,却也不可能为此而闹到朝晖道君面前,只能为仙鹤治疗后约束它不再去灵兽园玩耍。

只可惜,仙鹤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再踏足灵兽园,那只幼鸟却得寸进尺,仿佛认准了仙鹤那般紧追不舍。

无论仙鹤飞去哪里,幼鸟都如影随形的赶到,一见面就是一口火。偏偏这鸟也有些分寸,只追着仙鹤烤,不会波及其余人,天衍宗弟子哪怕见到了也不过只是看看热闹,不会插手,反而更加助长了幼鸟的嚣张气焰。

“总之……”延悦叹了口气,疼惜的摸了摸仙鹤乱糟糟的羽毛,“小鹤就变成了你看到的这副模样。我过于忙碌,着实无力时时看护,让师弟的仙鹤受了委屈。”

“与师姐无关。”游弃听完前因后果,也着实无语半晌,最终将这口锅背了下来,“它被这般欺负,应当是由于我的缘故。”

“为何?”延悦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游弃干脆将自己与那只幼鸟之间的“爱恨情仇”说了一遍,听得延悦不住的掩唇轻笑。

“这样一看,到的确是这只仙鹤被你牵连,受了无妄之灾。”延悦笑了半天,这才无奈感慨,“不过那只小红鸟,也真是太记仇了吧?”

因为游弃得罪了它,不仅对游弃怀恨在心,甚至就连当时被游弃骑着的仙鹤也不放过,这心眼儿小的,当真世所罕见。

“既然如此,那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弟你不如去朝晖道君的灵兽园走一遭,尽早解开这段孽缘吧。”延悦摊了摊手,“以后你们都在宗门内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它突然冒出来喷你一口火,哪怕伤不到人,也是极为闹心的。”

游弃微微颔首,表面上应下了延悦的建议,只是微微眯起的眸中却厉色一闪。

以幼鸟表现出的臭脾气,倘若游弃当真好言好语的与它和解,必定要弄出不少幺蛾子来折腾人,不出一口恶气决不罢休。而游弃,又岂是会伏低做小之人?

上一世,不论遇到何等欺凌,游弃都依旧傲骨铮铮,这一世如何能对一只鸟低头?

——至于这种仗着朝晖道君宠爱便肆无忌惮、无理取闹的“熊”鸟……呵呵,打一顿不老实的话,那就多打几顿。既然是对方率先挑衅,而朝晖道君又对此不闻不问、听之任之,那么想必只要不打死,朝晖道君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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