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觉醒后(快穿)

《海王觉醒后(快穿)》

第49章 星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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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周沉的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齐然,你不在剧组吗?”

齐然站在窗边,一手插着裤袋,“嗯,和朋友有约。”

周沉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却一丝变化也没有,只是稀松平常地问,“吃过饭了吗?我本来给你订了上次那家的菜,但等我结束你好像已经走了。”

齐然弯起唇笑了笑,“周老师,你是不是想把我喂胖,好少一个竞争对手啊?”

周沉低低地笑了一声,“哪有?”

“是你自己喜欢”,他为自己辩解一句,又笑着道,“何况你太瘦了,多吃点才好。”

这大抵是每一个同齐然亲近的人的通病。

无论是蔚经纪人,还是周沉,斐容,甚至几个对他很有好感的老戏骨看到了他,也经常这么说。

但齐然觉得这是滤镜效果。

他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周沉也没在这上面继续纠缠下去,先转开话题问他,“郑导刚给我们调了一场戏的安排,大概四点多拍,你能赶得回来吗?”

齐然咂了下舌,“我看下。”

他把手机开了免提,退出通话界面,打开了vx的群聊。

果然,群里最新一条的公告讲了这个新安排。

在心底估摸着对方的时间,周沉适时地出声,“看到通知了吗?”

齐然嗯了一声,关掉免提,把手机贴回耳边,“我待会就回来。”

周沉关切地应了声,声音愈发柔和,“需要我来接你吗?”

齐然本想答应下来,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的梁蕴,他顿了顿,拒绝道,“不用了。”

男人接电话的地方离梁蕴不算远,但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词飘进梁蕴的耳里,连不成完整的话。

然而只那一声“周老师”就让他无法放松。

男人捏着茶盏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垂下的目光看起来克制有礼,实则却有波涛汹涌翻腾。

齐然挂断电话,折身走回梁蕴的身边。

男人察觉到他的靠近,温柔地抬起眸,为他重新斟了一盏热茶,放在他的面前。

齐然没有动,甚至没有坐下,只是站着说,“我可能得回去了,剧组那边有工作。”

梁蕴似乎有一丝失落,但没有多说什么,只颔首道,“好,我送你。”

说是送他回去,但到了片场,男人却是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齐然看着同他并肩往里走的男人,有点无奈,“你不回去工作?”

梁蕴一本正经道,“我找郑导谈点事。”

齐然怀疑地打量了他两眼,显然不信,“是吗?”

梁蕴朝他扬了扬唇,眼里带了分揶揄,“投资方视察一下工作不行吗?”

齐然脚步一顿,侧过头看他,“梁氏投资了郑导的剧组?”

他回忆了一下,不大确定地说,“应该没有吧……”

“有个子公司投资了,你可能没注意,”梁蕴的唇边牵起一抹笑,望着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我来考察一下追加投资的事。”

齐然闻言,轻轻挑了下眉。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男人,嘴角上扬,“那我是不是应该讨好一下金主大人?”

梁蕴轻叹一声,倾身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求之不得。”

一触即分。

齐然几乎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男人就收回了动作,敛眸望着他的模样温文尔雅,显得斯文又克制。

一点也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齐然哼笑一声,神色难辨喜怒,“梁总倒是挺有自觉。”

梁蕴弯起唇角,一点也察觉不到危险似的,“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他停顿片刻,慢慢端起脸色,显得有几分严肃的样子,“何况我可是甲方。”

齐然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走了。

他一路回到化妆间,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周沉。

对方也在同一瞬间看到了他,站起身,“齐然。”

话音未落,齐然的背后走出一个人来。

周沉微喜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目光隐含不善,“梁总。”

梁蕴礼貌地微笑,却能看出几分冷淡,“周先生。”

齐然没有注意他们眉眼间的官司,他几步走到化妆镜前,坐下来和化妆师打了个招呼。

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走到三点。

他回了斐容一个笑,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加工。

这一场是四点多的戏,导演明确说了要拍日落,才特意选了这个时间点。

一条生命的消逝总有征兆,就如夕阳的余晖,在最后折射出绚丽的光芒,然后无声凐灭。

顾怀景亦是如此。

九天后的一个雨夜,是齐然的杀青戏。

悬在皇室头上多年的刀终于被彻底卸下,那些掌握着权势的世家一个个被拔除,转眼间,曾在京都盛极一时,炙手可热的顾府也落得门可罗雀,庭院荒芜的下场。

深夜,更深露重。

即便是盛夏,夜半的阶下也泛着森森凉意。

顾怀景独坐在廊下,安静地垂着眸。

他身上的素色衣袍被风吹动,宽大的袍袖下露出一截细瘦青白的手腕。

似乎有花香浮动。

这怡人的暗香却让顾怀景不适地蹙起眉,他猛地咳嗽起来,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捂住唇。

半晌。

青年慢慢收拢五指。

那方素白的帕子被拢在掌心,隐约透出一点暗红,在夜色中什么也看不出。

顾怀景微微阖上眼,掩去那一丝难以克制的痛苦之色。

他轻声道:“让苏先生见笑了。”

门庭外,一身锦衣的苏致远走了进来。

他站在几步之外,俯身一礼,“尚书大人。”

顾怀景轻笑一声,“我已无官职,苏先生不必如此称呼。”

苍凉的月光下,青年的脸色几近透明,唯有唇间透着一抹殷红。

苏致远沉默片刻,心中逐渐生出不忍来。

少年时,谁人没有仰慕过顾家的郎君?

那潋滟青年,世无其二,即便沾染了血腥风尘,也依然遗世独立。

清风朗月,绝世无双。

可是如今……

苏致远用力地闭了下眼。

他正要开口,却见顾怀景抬起眸,极轻地叹了一声,“是殿下要你来的罢……”

他望着夜幕下的星芒,指尖微捻,“陛下的寿数也就是今明两日了,我想也是如此。”

苏致远默了默,缓缓道,“陛下,崩了。”

顾怀景似乎怔了一下。

他的神色有刹那的空白,低声喃喃:“这样啊……”

青年垂眸低笑,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扬,“原来明旭竟连一刻也容我不得。”

苏致远面露惊讶,“您,您知晓”

又为何不逃?

这半句未尽的话却被苏致远咽了回去。

作为谢皓的幕僚,他太了解主上的多疑与狠辣。

而知晓太多又玲珑剔透的顾怀景

唯有死。

顾怀景轻轻摇了摇头,“带酒了吗?”

苏致远一顿。

他的眸底渐渐露出一抹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抚掌。

三下过后。

院外有甲胄士兵端来一壶温酒。

顾怀景为自己斟满一杯,仰头饮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仿佛连胸腔也逐渐疼痛起来。

他垂下眼,“我这一生,其实只饮过一次酒。”

长睫将月光割碎,星星点点浮在他眸中,如泪光闪烁。

顾怀景轻笑,捏着酒盏的手缓缓收紧,“那是在明旭的婚宴上。”

“他娶了叶家的小姐。”

青年闷笑一声,带着说不出来的怆然,“他竟娶了叶家女。”

苏致远忍不住问,“您恨吗?”

顾怀景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情绪,只余下一片僵冷的麻木。

他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是我愚笨。”

许多年前的那一个盛夏,他自以为替顾家找到了新的出路,为此孤注一掷,不惜与父亲争执反目,却不知从初遇便是一场阴谋。

步步引诱,步步相逼。

直到几代人的心血与荣光,在他的手上走向终结。

也罢……

总归他也要死了。

真好。

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最后这一条拍了好几遍,齐然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才终于在雨停之前过了这幕戏。

编剧和导演商议过后,决定在最后顾怀景的弥留之际加上一声谢皓凄然的叫喊。

既可以看作是将死之人出现的幻觉,也算是为真相埋下一个伏笔。

这场戏拍完已经快十二点,导演心血来潮,拍完之后灵感迸发,决定再给齐然补几个室内的镜头,放进后来旁人的回忆里。

齐然披着白色浴巾,捧着杯热茶喝了一小口,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他半束起的长发湿漉漉的,两缕垂落下来的发丝黏着脸颊,衬得一双眼眸格外黑沉,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郑导这个东北汉子也看得于心不忍,他忍不住放轻声音,“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看,是在为老李的戏减重吗?”

齐然倒没想到他先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点了下头解释道,“嗯,还要谢谢郑导的引荐。”

郑导爽朗地一笑,摆了摆手,“多大点事儿,主要还是你自己争气,来,去换上那套戏服,我们把刚刚说的这几个镜头拍完,你就可以杀青了。”

齐然应了下来,转身去了化妆间。

一旁的周沉倒似被郑导方才的话提醒了一样,直直地盯着他的背影。

这目光不加掩饰,连郑导这么个钢铁直男都注意到了,忍不住撞了下他的手臂,提醒道:“这么多人呢,悠着点啊。”

周沉皱起眉,没有说话。

平日里他时时看着齐然没有发觉,但是经过刚才郑导这么一说,他发现齐然的确瘦了许多。

那本来是合身定制的广袖衣袍,如今系紧了腰带还显得有几分松垮。

美则美矣,却让人的心里生出几分莫名的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qaq不是我要咕咕,主要是上周连周末都加班到点,可想而知……之后应该会好点,我有时间就会努力更新的。

爱你们,晚安

希望我明早,哦不对,今早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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