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宇文烨和于烨二人做了不少实验，比如于烨跑到金陵城的另一边，留在家中宇文烨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比如魂魄状态下，二人都不会觉得疲累，但是回到躯体后，则会感受到身躯的困意。

但是似乎黄昏之时，于烨的魂魄就会自动脱离身躯，宇文烨的魂魄就会进入身体。早晨则完全相反。

这一点是能够确认的，无论隔着多远，双方在一阵晕厥后，身体的支配权就会改变。

而且灵魂状态的二人，只有彼此才能看见对方。

现在的于烨其实就是抱着多活一天，都是赚了的心态。而且如果灵魂真的存在，那么自己也许有来世呢？

但是宇文烨则说，自己以前一直待在府里，想趁自己只有魂魄的时候独自一个人逛逛。

宇文烨其实看得出来，于烨嘴中总是有些粗鄙之语，但是招待客人和宴会上礼数也不见大的过失。应该是平时不拘小节，但是应有礼数家中长辈都教过。

四书五经几乎一窍不通，但是对天文地理和“炼金术”的了解恐怕比钦天监里的官员还要懂得多。

但是他嘴中的什么宇宙，相对论，穿越之类的词语，自己到现在还没搞清楚。

自从前几天同宇文烨发生了口角后，于烨发现似乎宇文烨也不再热衷于了解自己，经常性的一个人溜出去，留自己一个人在府中。

这天于烨晨跑回来，随手丢了一块碎银给一旁的乞丐。金陵城里流离失所的人着实不少，但是自己看到了就帮一把。

勿以善小而不为。

最近于烨闲着没啥事干，就瞎捣鼓火药。虽然黑火药的反应方程式自己知道，但是也没法确定原材料的纯度。

于烨于是采用最笨的办法，观察反应是否烟雾的多少。一般情况下反应彻底，产生的两种气体都是无色的，烟雾应该是碳燃烧不完全的产物。

比起东曜国已知的7：2：1的比例，于烨则完全按照反应方程式的配平系数来做微调。为了能够保证剂量精准。

于烨还下了一番功夫去校准府里的秤砣，这个看似最简单的问题，反而花费了于烨最多的时间。

直到看见了院中的水井，才有了新思路。通过用对比不同体积的水，对比不同砝码之间的重量关系，毕竟化学反应在于控制原料的比例就行。

有了高性能的火药，于烨想着可以试着搞搞火枪，虽然东曜国已经装备了大量的火铳，但是这些火器精度低到可怜。

但自己起码按照枪的造型搞一个出来，提升下人机工效。

虽然估计搞出子弹还是很难，如果没有工业化的统一标准，大小不一的子弹精确度也很难保障。

想到这里，于烨还是放弃了一人造一杆ak的想法。毕竟以现如今东曜国的科技水平，就算自己能把ak的设计图画出来。

请铁匠打造一把，扣动扳机恐怕火药就能当场炸了膛，这是时代的局限。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改变的。

况且于烨对于化学的了解，只到高中水平，这么想想，其实比较实用的还是现代化的军队战术。

只不过自己也只是当了两年的义务兵，所学到的也并不多。这时于烨才感叹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样一番盘算下来，也许自己默写一下四大名著的故事梗概，还比较靠谱。而且最近晚上抽空看了东曜国的诗集，果然不是同一个时代。

这时临近黄昏，宇文烨终于回来了。于烨心想为了以后能和平相处，自己还是去道个歉。

只是宇文烨换回身体后，强行说：

“我听门房说，你早上给一个路过的乞丐几钱银子的打赏？”

“嗯嗯，我知道也帮不了所有人，能帮一个是一个呗。”

“知道你前几天错在哪里了吗？”

于烨见状连忙上前道歉说：

“我承认之前做事的确有些不顾及你的感受，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也别生气好吧！”

宇文烨放下茶杯。

“我敢和你打一个赌。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于烨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这不会是你暗中搞得鬼吧！然后特意来提醒我。”

宇文烨冷笑道：

“你也知道在魂魄状态的时候，你我接触不了任何事物。那么我怎么样搞鬼呢？”

“你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之前的宇文烨可从来不会对一个乞丐施舍，你觉得让其他势力的人看到会如何？”

于烨脑袋转的并不慢：

“你是说，他会被看作我们刻意安排的谍子。”

“那些人大部分宁可信其有，打听不出来消息，这会尸体大概已经躺在了乱坟岗上了吧。”

于烨愣了半天。

“你没有在开玩笑对吧？”

少年的嘴角挂着一副玩味的笑容。

“如果说十成十的把握确实没有，我也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了他被遮天殿的人带走了。你大可以今晚夜里去城外的乱坟岗碰碰运气。”

其实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而是当于烨真正站在了宇文烨的角度上，突然觉得也许确实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确实不会有别人别人来注意自己。但是当自己是一枚牵扯到时局稳定的棋子时，性质就截然不同。

自己之前那么天真，是因为没有站在宇文烨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于烨低头一脸愧意：

“谢谢你提醒我。”

“不必了，你如果能扮演好我，对于我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魂魄状态的于烨转身离开，宇文烨问。

“你要去找哪个人的尸体吗？虽然听起来可能像是我在狡辩，但是我提醒你，这个金陵城中每天都要消失掉一批人，很可能是徒劳无功哦！”

“我只是想让自己死心而已。”

那一晚，于烨走遍了城外的乱坟岗。在之前于烨的确是抱有侥幸心理，也许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早上的行为。

早晨还活着的人，手掌上十根手指全部被敲断，尸体已经凉透了。

于烨在这一刻下定了一个决心，手指紧紧的纂成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