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梦魇尘中镜(原名:娑婆罗)

《池中梦魇尘中镜(原名:娑婆罗)》

第 111 章 正文第二十八章 夫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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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一袭夜凉扑来,空气中飘散起一抹熟悉的衣香。

“我来接你走。”

他拉起我,大红的盖头自头顶滑落,彼时,我看到他冰冷的眸子中透着一丝痛,是那种让人可以清晰看到的痛。

“不,我不能。”不知为何,再见到他,心下夺药的心思竟异常坚定。

他的脸因我的话少了些血色,深浓的眸子中带着颓唐的血丝,和浓浓的不敢置信。

“就为了那株‘血昙’”?

我蓦地瞪大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何连这都知道。

“呵,那你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我有血昙,云罗的这株,不过是与血昙相似的血姬花而已……”如谪仙般的面容溢着嗜血的笑,这笑刺痛着我每一根神经,带着山崩海裂之气。

我似乎觉得自己错了,无端地,他竟让我再一次有了当初天羽峰的那般悔痛。

“歌舒,你……爱我么?”如果今晚注定跟他走,我想问清楚,在他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我,我不要只是因为跟他发生了关系,他就必须得安顿我!

他的眼眸有一丝轻顿,就在我快要心灰意冷时,又变得异常柔软,他从怀中取出一环碧落相思扣,锁入我腕间,他说:“阿池,跟我走。”

我看着腕上被锁入的五彩丝扣,泪从眼中涌出。

他……当真是这么想的?

悲伤地靠到他肩上,我不想再逃避,不管怎样,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再想,宁愿将心中所有的忧虑掩埋,去相信这份美好。

他摘下我的头冠,牵着我出门,门外天月寂静,只剩夜虫声,然黑夜中,我看见一身大红喜袍的云祈站在那儿。

他的脸依旧捏了一丝病容,面庞染上与以往不同的苍白,他说:“当我听母后讲,你愿意嫁给我时……我还不相信,我以为……你是受她逼迫才……只是我没想到,你竟是为了密室里的那朵花……”

他看了眼我身旁的人,颓然一笑,“如此……也好,我本想着若是母后逼你,待成婚后,我就悄悄放你走,但原来你既是歌舒公子的妻……我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刺痛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不管怎样,我终是利用成婚一事伤害了他。

“对不起……云祈。”

他的身影微微一颤,随后背转了身,“你们走吧!”

歌舒彦尘紧紧牵着我,却没有立马动作,见我点头,这才拉着我,迅速穿过那个落寞的身影。

身后传来一声低喃,融进黑夜,飘过我耳间,“叶离,若是你……我愿意。”

身下的手一紧,歌舒彦尘的步子越发地快,我看着酷唇紧抿的他,似乎从刚才起,他就十分怕我挣脱他,怕我奔向另一个方向。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生俱来的金贵与高傲,在我面前早变了味,他的冰冷逐渐融化,变作一条小溪,温暖地流淌进我的生活。

而对云祈,我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宫外,铁家护卫领了两队人在等候,坐上马车,马儿一声嘶鸣,一路急行。

身子被人紧紧抱着,似乎是怕我再离开,没有丝毫的松懈,我正要开口,温热的吻却瞬间吞噬了我的唇。

他将我牢牢拥在怀里,直到过了许久,才道:“我原想赶在巧缘节前回来,可路上耽搁……差一点就晚了……”他的声音有着一丝后怕,随后又像在喃喃自语,说:“好在…我没有错过你,若是再晚一点……不,无论多晚,我都会去接你,接你回来……”

我的心,莫名地有些疼,手指触上他下颚的胡渣,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太冲动了。

一路行到云罗海港,原来的那艘大船已不见,海岸旁立了一艘更大的海船,眼下这阵势,他似要连夜带我离开云罗!

后来,我听红梅说,之前那艘船在回来时遇到风暴,已经破损,这才换了一艘。也就是说,歌舒彦尘遇到了海难。

我不敢再往下想,一阵冰寒透骨的害怕升起,他眼中的血丝,刻意掩藏的疲惫,又依稀浮现在眼前!

可是他呢?他去哪儿了?

自他把我带进船房后,便离开了,他说,他有事要去处理下。

我换下繁缛的喜服,快速清洗了一番,出了门。

船很大,有整整三层楼阁,出门时,我摒退红梅,打算独自去找歌舒彦尘。不过,刚下到一层的船楼,便见好几个护卫在一间船房外守着,我有点好奇,走了过去。

待走进,护卫们齐声向我行礼,唤了声:“夫人”。

我自然又被这声称谓小小惊了一下,却来不及多想,细眼打量起这间亮灯的房间,仔细一听,里面隐约传来些说话声,有歌舒彦尘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貌似,还有一个女子在痛苦叫喊。

我想靠近再听清一些,可一名护卫却拦住了我,“夫人,里面住着主子的客人,没有主子的吩咐,任……”他有些为难地看了我眼,说:“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是么?是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就连他们口口称唤的“夫人”都见不得。

眯了眯眼,我有点不悦,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只见歌舒彦尘一脸沉凝地站在我面前,而透过他身后的门缝,我看到一个灰衣男人正趴在床边,照顾着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面容苍白,满头是汗,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透着疼痛,情况非常不好。

眼前人察觉到我打探的目光,并没有避讳,直到我收回眼,这才关上门,拉着我走上船板。

莫名地,见到他,一直闹腾的心,终是踏实了下来,不管之前多么凶险,至少现在,他好好地、平安地站在我面前!

来到船头,我问他船房里的人是谁,那个灰衣人我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歌舒彦尘看了我眼,我才发现他额上竟冒着细密的汗珠,逐伸手为他擦拭。江南小说网首发l https://www. https://m.

“那个男的是南疆蛊岛的一名蛊师,就是那晚和火羽烈交易的人,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柔声说,俊脸因我的举动,浮起一丝笑意,可呼吸却有些喘。

我探上他的脉,脉象轻细微沉,明显是真气耗损过度。

“你为她疗伤了?”算起来,我这还是第二次见高冷公子亲自为人疗伤,也不知道房内的两人与他是何关系,竟让他这么费心!

他闻话,唇角似乎翘了翘,随后,竟一头栽到我肩膀上,有点撒娇似地呢喃:“阿池,我有些累了,我们回房说好不好?”他将头埋进我的颈子,唇瓣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肌肤,惹得我一阵痒痒。

我想推开他,可又打消了念头,只是身子被突来的负重压得站不稳,无奈之下,我不得不反手将他紧紧抱住,这才勉强平衡。

我想了想,说:“你别再叫我‘阿池’,被人听了不好。”他却道他不喜“叶离”这个名字,总感觉我要离开似的,还说既然不能叫“阿池”,他又不喜欢“叶离”,那以后便唤我“夫人”,说完,深以为然,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今晚,我的心早化成了一滩水,想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再与他刻意疏离。

回房后,他唤红梅备了桶洗澡水,随后摒退众人,独留我一人。我想回避,可他却拉住我,要我在屏风外陪他,平日的冷肃此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这么耍赖,我当然很恼火,可难得能从口风甚紧的大神口中知道点什么,又不想失去这机会,心中是痒痒得很,再者,想到他先前真气耗损,又折腾了大半晚上,我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然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他说这件事很复杂,若要说清楚原委,还得容他想想。而就在他组织语言的过程中,他已站在屏风后,一件一件地脱起自己的衣服。

烛光摇曳,把身前的屏风照得甚为明晃,屏风上渐渐映出一个身影,凹凸有致的喉结,矫健迷人的身线,精壮有力的腿股,横竖就没有一处不看得我心惊胆颤,血脉偾张。

暗自懊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答应他,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我背转过身子,不敢再往那处看,而屏风那头的人似顿了顿,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水中。

如他所说,事情确实很复杂。那日,他连夜离开云罗,就是去找这个灰衣人,他说他一直在找这个人,难得在泉州城碰上,却被他逃了,几经周折,才查出他躲在云罗南部的那片群岛中,所以亲自去寻。

灰衣人名叫莫伊,是南疆蛊岛岛主的小儿子。莫伊原本是蛊岛的下一任继承人,可他哥哥莫桑为了夺岛主之位,设计害他被父亲逐出蛊岛,无奈之下,他只得带妻子四处飘荡,最后流落至南乐皇朝,可不想被一些有心人找到,要他给京中一位贵人下蛊,他原不答应,可那些人抓了他的妻子要挟,他这才不得不照做。而这次带他回去,就是为了给这位贵人解蛊。

我问他:“京中谁中了蛊?”心里有点好奇,然今晚让我好奇的事还多着。谁知他却没答我,身后整个连动静都没有,我猜想他该不会是洗着洗着睡着了,可这个念头刚冒出,身子就突地被人抱起。

我小小地惊呼了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的,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他倒好,鬓间的发丝上水珠未干,便已贴到我耳边笑昵了句:“夫人莫怕。”

我被他这声“夫人”闹得面红耳赤,想要挣扎下地,他却说今日耗尽了力气,让我别再为难他。

我偏偏又狠不下心,只得转了心思问,这“夫人”一说又是怎么回事?若没记错,之前离开云罗皇宫时,云祈好像说我是他妻子来着,眼下船上的人一见到我,也都这么称呼,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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