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梦魇尘中镜(原名:娑婆罗)

《池中梦魇尘中镜(原名:娑婆罗)》

第 125 章 正文第四十二章 吃 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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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着铜面人话里的意思,歌舒彦尘却已拉过我受伤的那只手,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药粉,撒到我仍旧溢着血的伤口上,随后又拿出一块白色手巾,开始为我包扎。

他的动作很轻,眉宇间却是越发地沉,我看着他紧抿的唇角,想了想,开口解释:“我不是魔教的人。”不管他想做什么,又愿意告诉我多少,我却不想他误会,逐将与聂心,不对,是与无心之间的牵扯,细数跟他道明,顺带也澄清了震天山庄下毒一事。

他听我说完,仍旧没出声,只是默然看着我被包扎好的手,待了半晌才道:“是我没护好你。”

我皱眉,甚是不喜他此刻的语气,也见不得他过分心疼,可还未开口,他已一把拉过我,将我紧紧抱进怀中,贴着我的鬓角道:“阿池,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可知,我担心你……”

这么简单的一句,却让我鼻头有些酸涩,我蓦地想起当初在沐尘山庄,他摇着我的肩膀,要我别睡时的情景,心中是百种滋味。

我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然话音方落,体内一阵气血翻涌,深知神力的反噬已至,可我不想再让他担心,当即硬生生压下。

坐上前来接应的马车,歌舒彦尘让我随红梅先回万木山庄,他还要处理白慕雪剩下的事,他说等他处理完,便速来与我汇合。

回到万木山庄,我闭门调息了两个时辰,身体终于好些,可一先就发现了我异状的红梅,在我好说歹说之后,仍是纤眉紧蹙,担忧得紧!

也怪我没忍住,喉头的那口气血,终是在半路吐了出来,犹记得当时,红梅吓得脸都白了!

夜里沐浴完,我寻了一处夜景甚好的凉亭,让红梅摆上一壶酒,打算小酌一番。

我不善饮酒,也不喜欢饮酒,可今晚就想喝上一杯,也不知是想清醒清醒,还是说,醉了继续装糊涂。

红梅倒是个体贴的,没有拿那些呛人的烈酒,反是取了一壶清雅的桂花酿,且送来时还特意备了些瓜果小点。

果然,些微的酒精入体,思绪非但没有浑浊,反是越发清晰。

算起来,我离开乐煌已快两年,而在这两年中,我大多时间都在调理伤重的身体和那份惨淡的心情。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在经历过前世与今生,自己的性子早变得寡淡,甚至可以说有些凉薄,对人对事不会太上心,也不会花心思去琢磨,觉得只要互不相扰,就不必追根究底,计较太多。而我也以为在我离开那座鎏金大笼后,我会找个平淡的地方安定下来,隐姓埋名,就这么简单、自由地过完余生。然在姑苏的那段日子,我几乎真的快忘了过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南朝百姓。

可是,随着身子的痊愈,心底某处的牵挂却越来越强烈,而牵挂越强烈,心底便越空荡,每逢夜深人静之时,它们总是不受控制地交织着缠绕上心头,让我难以入眠。

后来,我渐渐明白,人,终归不能太空荡地活着,我亦不能,而这一生,在我心底依旧还有着能牵动我的人,所以,我要去做点什么,也应该要做点什么。

于是,我离开了姑苏,一边游览山水,一边圆自己的愿,几分玩性,几分认真,就想用那仅有的一丝念想,来填充自己空幽的心,就当是为了能睡个安稳觉也好。

拿起桌上的酒壶,才发现壶中已空,唤守在亭外的红梅再取一壶,可红梅却走到我身边道:“夫人,夜已深,不如奴婢扶您回房休息。”

我轻轻一笑,自打船上起,她都唤我“夫人”,这称呼曾让我一度觉得很顺耳,可不知怎的,今日听上去却有些别扭。

“无碍。”我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去取。可她却不愿,又道:“可您身上还有伤,只怕……”

我抬手一挡,阻止她再说下去,我从未见过这么啰嗦的红梅,以往她给我的印象是精明,是干练,吩咐什么便做什么的那种,今晚却是柔和了很多!

心知她是为我好,可我就想这么放肆一回!见劝说不动,红梅也只得拿起空酒壶离去。

天边明月皎皎,可我心头却尤为苦涩,其实这一路,我从未期待过什么,也更不会妄想得到回报,只要能容我默默站在一旁,便也觉得够了,我从来就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特别是……我亏欠的人……

很快,红梅将盛满的酒壶拿了来,我边喝边吩咐她明日备一辆马车下山,可她却说没有她家主子的命令,她不敢擅自做主,还说若有什么事,吩咐她去办就好,无需我亲自动手。

我混觉有点好笑,看了眼一脸恭谨的她,又觉得无论是出于何种心思,他们都是为我好,且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现下都不能出一丁点差错,那做几个月的金丝雀又何妨!

喝完第二壶桂花酿,我已有些微醺。摇摇晃晃地走在回房的路上,我一次又一次地推开红梅过来搀扶的手,可不想,半途双脚一轻,竟被人打横抱起,继而,一个散着淡淡衣香的熟悉怀抱,将我全部包裹。

醉眼朦胧中,我看到一张俊得不能再俊的脸,心神一荡,凑上去就是狂吻乱啃一番,可是吻了半天,又想到什么,逐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唇撤离,倒是来人很不高兴我的离去,即时反客为主,霸道地将我吻住。

“阿池……”

耳边传来一道呢喃,有人在我耳鬓厮磨,身上有一丝微凉,我陡地一激灵,生生将来人推开。

意识瞬间清醒,再看眼衣襟大开的胸口,此刻的我,早躺在了房中的雕花大床上。

“不行,歌舒……我们不能……”我着急道,虽然莫伊未说过养蛊期间不能行房事,可我也没问过可不可以,这蛊虫如此毒辣,我自然还是小心得好。

空气中一阵静默,来人被我突然的打断,似生出了一丝恼郁,星眸灼灼地盯着我。

我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停,确实有点那个……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敢冒一丁点风险。气氛有点尴尬,我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襟,随后想去拉他的手,可手刚触及他的,便被他反手扣住了脉门!

“你受伤为何不告诉我?”又是一句饱含着浓浓火药味的质问,我被他吓得,被把脉的手不禁缩了缩。早就嘱咐过红梅,让她不要告诉他我受伤的事,瞧瞧,又白说了,她还是那么‘尽忠职守’!

看着歌舒彦尘紧抿的唇,我着实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想要说一句“不想让你担心”,都不知道怎么出口!

他似是很气恼,可还是将我身子一转,打算给我运功疗伤,我也不知是哪里来了一股拗劲儿,当下抓住他伸来的手,沉声道:“不要,我已经没事了!”

他不解,眸子越发地利了,“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想到我一不让他近身,也不让他疗伤,换作是我,我也会很愤怒,可是要我怎么说,别人都能成为你的助力,可唯独我,不仅坏你的事,受了伤还得要你耗损真气来治,若是留在你身边的就是这样的我,我不想,我也不要!

轻移开了些身子,我侧了侧脸,道:“下午我已经调息过,休养两天就会痊愈,你真的……无需担心!”我有些丧气,出口的声音沉得叫我自己都越发难受!

我不敢看他,我觉得现下的自己很糟糕!

然出乎我意料的是,身子突地被人抱进怀里,头上竟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全然没了先前的怒气!

“阿池,你究竟怎么了?”他的声音柔了下来。

我咬了咬唇瓣,将身子蜷缩进他怀中,出口的声音小的差点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我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更不愿以‘妻子‘这个身份,成为你的累赘!”

他似有一怔,随后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在我耳边说:“你从来不是累赘,阿池,我想保护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他放低了声音,似乎又想到什么,道:“我知道,即便没有我,你依旧可以过得很好,可是……我还是想守着你,护着你……我见不得你受伤,我甚至想把你藏起来……可是,我却不能这么做,所以,我生你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归根结底,我只是想跟你……好好地在一起!”ぷ99.

在我印象中,这尊大神从来都是高冷孤傲,狂放不羁,可今日竟能说出这般情话,且还说得如此浓情和蜜意,不可否认,在听完后,我整颗心化了,全都化了!

也许,我们都用着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可这样的方式,却不是对方想要的!

“爱”?

我突然被我脑海中的这个字眼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我的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泪,偏偏,埋在来人胸口的双唇弯得不能再弯!

原来,我感受到了歌舒的“爱”!

这般又哭又笑的模样,我自是不敢让他看到的,于是将脸埋在他胸口,堪堪道了声:“我今日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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