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武当宋青书

《生为武当宋青书》

第13章身随北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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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宋远桥见灭绝跃跃欲试,已拔出了倚天剑来。他立即抢上一步,趁着众人正叫好称赞之际,喊了出来。他想,若是自己动手,宋青书当乖乖认输,若是再对上这倚天剑,儿子的性命那也难料了。

“宋大侠请回,我这倚天剑已是出手,不能平白插回剑鞘!”灭绝喝道,同时一个起落便已落入场中,双目直勾勾得看着宋青书,心中想到,上一次未能废你内功,除恶务尽,这一番必要废你全身功力。只把脚前伸,身子自然放低了,长剑横胸,她全无见礼之意,便是连声“讨教了”都未说,已然摆好了架势,外人看来,显是要直取宋青书之性命了。

宋远桥等武当众人不愿与灭绝相争,怕坏了两派和气,但见灭绝此一番作态,宋远桥还是发了声来:“望师太手下留情,小儿不明事理,来日我必重重罚他。”这一声说的有些卑微,甚至有些恳求得意味在里,宋青书听了,心头好不是滋味,见自己父亲几十年来从来是那端端正正的君子做派,几时如此低声下气过?他心中叹气,对着武当众人深深拜了下去,良久,不愿起身。

身后明教中人本恨极了灭绝师太,见她上场,纷纷大声辱骂叫嚷,只说她徒仗兵器之利,若纯以剑法相拼,未必胜得过宋青书云云,灭绝只装作没听到。

“我这柄白虹剑,跟我已有近二十年了,虽不似倚天剑那般锋利,但也是江湖上难寻的神兵了。”殷天正从身后摸出一柄精致的宝剑,扔了过来,宋青书刚刚起身,顺势拿剑一挑,轻轻接住,才发现是柄短剑,更像是女儿家贴身之用,不是习武之人那类长剑,剑身剑柄一看就非凡铁所制,他拿在手中,却觉得甚轻,好似拿了根树枝一般。

“谢鹰王!”他不再废话,回身一礼,左手一扬,那长剑刚巧插落卫玉身前一步,卫玉心说:“原来大哥一早便瞧见我了。”旋即大声为宋青书鼓气加油,但她才喊几句便被身旁二人拉住,原来三人此时也算是六派中人,这样为敌人加油,确实不妥。

明教人众见了,大声起哄,他们原本就是些三教九流之人,呼呼嚷嚷得:“这位宋少侠真乃妙人,只怕峨嵋派一干女弟子,也未盼得师父好罢。”“是哩,玉面花剑,当然是名不虚传!”

人群闹哄哄得,说笑起来。峨嵋派弟子听了,都是面有愠色,宋青书知他们再说下去就难听了,剑身一扬,摆了一招“万岳朝宗”来,这是武当剑法中的起手礼式,是晚辈对长辈的惯用起手,他自幼练武,本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后来习武入迷,只想着仗剑江湖,做一红尘剑客,也算不枉这一遭,此刻正是他心愿所至,因此不愿在天下英雄面前失了礼数。

灭绝看他架势,本想着他是小辈让他一招先手,又听得众人叫骂声,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高高跃起,便是一招“独钓寒江”,此招式乃郭襄晚年所创,她晚年心境变化,这招本就威力甚大,与那杨过的黯然销魂掌颇有些相似之处。

宋青书此时感知力亦有大进,知道此式挟倚天之威,万万不能举剑硬挡,否则难免会和那庄铮一个下场——兵毁人亡。

可要是运气避开,那必定中了灭绝意图,他虽不能知,但他浸淫剑法近二十年,已然猜到此式必有后招。遂转使乾坤挪移功力,白虹斜斜递出,沿着倚天剑身一滑,用得是太极剑一式“举重若轻”,是一招四两拨千斤之法门,两剑对碰,灭绝剑上使足了功力,可叫那乾坤挪移功力化去一半,又叫那太极招式卸去一半,白虹沿着剑身一路向前,灭绝也缓缓落地,众人从旁看来,就好像宋青书伸剑把灭绝从半空中“接”下来了一般。

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旁人只道是二人开场试力,叫了个好,可在场各位高手看来,都为宋青书捏了一把汗,实不知这般接法,取巧之极,若是劲力上哪一处使得有半分差池,便得命丧当场了。

“宋小友,宜攻为上!”杨逍出声提醒,倚天剑锋利无比,若是让灭绝施展开了,定然是防不胜防。他见识不凡,武学广博,灭绝身子尚在半空,双脚将要落地时,便已然看出了走向,一语道破了制胜关键。

“是啊,用轻功抢占先机!”韦一笑在旁附和。

宋青书听了,立即手中剑法一变,大开大合得攻了回去,“成竹”一式即胸有成竹,便是反守为攻,抢占先机的绝佳招数,殷天正这白虹剑虽说也是神兵利器,但宋青书刚才沿那剑身轻轻一划,首承劲力那剑身处火星四溢,已是有个小小豁口,虽然是极细极微,宋青书这种惯用剑之人,早察觉到了,所以他这一式抢攻,期以利用白虹短小,抢进数步,只攻灭绝下三路,好让她守时发劲不全,施展不出倚天锋芒。

灭绝见他来势汹汹,挥剑欲守,这才发现他改攻下三路,哼了一声,猜到他的意图,峨嵋派何等传承,灭绝又是何等功力,倚天剑尖向下,整个剑直直竖起,在身前一抖,又一搅,早是使足了劲力,守了个滴水不漏,又乘势而起,剑身嗡嗡,隐隐发出龙吟之声,回攻宋青书下三路来。

这一式脚下恍恍剑光,宋青书不敢硬碰,足跟一点,退闪折转,想到如胜那张无忌般,再用轻功来胜灭绝,殊知灭绝这峨嵋派步法源自桃花岛,乃郭襄所传,亦是一路如影随形,好似那日金顶之上,二人身影不住闪动,场外之人功力但凡稍低一些,便已是看不清了。

“宋大哥有胜算吗?”他二人在场中斗剑,宋青书依仗剑技一味取巧,从不硬碰,是以未有什么兵器交击之音,又是身形不停,轻功步法连使,秦汉便已然是看不清了,只得发生询问。

那二人亦是功力稍逊,只见人影摆动,不晓得孰攻孰守,也看不全招式来路,只能是下意识的摇摇头来,示意自己不知,但心中也是紧张不已。

宋青书将那“草上飞”一套步法使了全,却依旧未能占得先机,二人轻功堪堪拼了个平手,眼见灭绝又是一剑化作三光刺来,电光火石间想到:“我剑技,轻功均与她相若,但倚天之威,无可与之争锋,是以落了一成,当下只能再拼试内力,看能否再扳回一成。”

他瞅准了来剑,清啸一声,“点睛”一式随即而出,他浑身内力运在剑尖之上,刚巧二人剑尖对剑尖,灭绝亦是使足了内力,她自幼拜入峨嵋,苦修功法四十余载,虽不如神照功这绝世神功,但亦是郭襄所传的上等功法,拼击内力,她当然不信会输给一个后辈。

“铛~~~”一声洪亮悠长,如那古寺晨钟,二人手中长剑皆是嗡嗡作响,但灭绝一步未退,宋青书却身形一动,脚下挪移功夫使出,足跟在下借力一顶,这挪移功夫叫他练的似是而非,反倒化来劲为往势,整个人复又抢上前去,抢得先机,尽起龙游之意。

众人见了啧啧称奇,皆道武当内功奥妙非常,练到深处竟可道行逆施,张无忌看了,亦是目露惊奇,心中想到:“宋大哥莫不是诓我,这分明是乾坤挪移之力,他说只练会了头几句,未想到运使起如此高深之法,这借力打力的量度,我亦难及了。”

闲话少说,却说这硬碰硬的对击之后,二人虽表面丁点不让,可皆是手臂酸麻,一时使不出多少劲来,宋青书所使“龙游”一式,本就挥洒写意,而灭绝灭剑绝剑却招如其名,各个都是无匹杀招。所以这一路下来,二人虽身中内力亦是相当,但宋青书亦是抢了先机,一时连攻不停,只压得灭绝挥剑防守,他出剑缜密,玉衡七剑又是变化无数,是已压得灭绝毫无反击之机,一个连连后退,一个连进不停,片刻间便已攻到了场边。

宋青书本就大占先机,龙游一招又是越使越强,灭绝失了先手,一身武艺本领施展不出,心道再让这小辈打上几式,我该当如何自处了?后脚一立,正瞧见大弟子静玄站在身侧,原来她这一番快退,竟已是退到了峨嵋弟子身前,静玄看见师父吃亏,心下一动,悄悄将手中长剑往前伸了寸许,灭绝正右手挺剑防御,忽然左手一伸,抽出静玄剑来,运力一送,长剑脱手,直奔宋青书面门,宋青书专注剑招,哪会想到有此一招,但见寒光飞来,仓促之下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致命一击,可身子还未落下,但见灭绝挥倚天抢上,要斩他双足。他身在半空,无法变招,只能强行改使“梯云纵”中凌空横挪的身法,这番强使毕竟伤了根本,也就比平时慢了半拍,噗嗤一声,右腿中剑,好在剑入未深,只在腿上拉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明教人众见了,复又纷纷叫骂起来,大喝灭绝不守规矩,胜之不武,张无忌气愤填膺,只奔向前去,将峨嵋弟子持剑通通卸掉,向灭绝掷去,口中说道:“你峨嵋派不守规矩在先,我便也帮一帮宋大哥!”他口中说着,数把长剑让他内力一引,成排飞去,灭绝好一番闪躲,恰好解了宋青书之危难。

但张无忌连掷数人之剑,唯周芷若之剑未下,丁敏君在旁看了个清楚,出声呛道:“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了。”未想到周芷若回头呛她:“刚才你见宋少侠攻来,不也是忍不住以足尖点地,出声提醒么?”丁敏君吃了呛,二人都闭上了嘴,各个心怀鬼胎。

宋青书连退数步,脱得身来,身后被人一托,阵阵真气度来,顿觉胸中舒服许多,扭头看来,原来自己已经退到武当诸侠之中,俞莲舟正托着他暗送内力,诸侠都是殷切得望着他,他看着宋远桥一脸关切,心中不忍,低声道“父亲......”

哪知宋远桥容貌一改,正声道:“打起精神来,比斗还未结束!”又道:“此剑乃是师傅亲自赠送于你,你若是不要,便自己跟他说去罢,我不与你背这黑锅!”

一柄古朴长剑送在他手心上,剑绘阴阳,亦如人心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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