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尔果断选择和奶聂站一块，有安全感。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交流？”韩非性子跳脱，倒不那么介意李尔尔什么时候说。

李尔尔躲到盖聂身边，卫庄眉毛一挑，当下倒没说什么，一个纵身又上了屋顶。

“这是不言自明的，嘿嘿。”李尔尔还真不知道怎么编理由，故弄玄虚一下。

韩非果真没有追问，看着因为李尔尔的出现，提前转身的白衣公子。

“你在等我？”

白衣公子缓缓道:

“是的，我在等你。”

没有再等韩非说话，他接着说道:

“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

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韩非轻笑一声，俯下身去捡了一片枯叶。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韩非捻着捡起的枯叶，目视前方。

白衣公子侧了半个身，接道:

“所以，你是后者？”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

稍一停顿，仍捏着枯叶。

他接着说道:

“我曾经流浪。”

白衣公子稍一转头。

“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

白衣公子语气平淡，甚至听不出太多的好奇和疑问。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韩非向前走了一步，回想起过往在老师身侧问道的场景。

“我遇到了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

“老师说，有。”

白衣公子稍收起先前的漫不经心。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韩非又是一声轻笑，衣袖在风中翩跹。

“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白衣公子转过身，终于和他面对面。

“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家国不容？”

白衣公子扭过身，向前缓步，背对着韩非。

“我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

“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

“你并不了解我。”

“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

“你会死。”

白衣公子豁然转身，看着韩非。

“你说什么！”

“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

“你难道知道？”

韩非又是一声轻笑，霍地转身。

“我曾经穿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

这一刻，房顶的卫庄和身边的盖聂，眼神都发生了些许改变。

“我，不相信。”

“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

“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非仰起头，面对那蓝天白云。

“你刚才追问。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不错。”

“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

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一面说着，韩非随手丢去手里的枯叶，朝着白衣公子走去。

“这就是答案？”

“这种力量，就在身边。充盈了整个天地，当静下心来聆听时，它就像是一首歌。”

“你听到了吗？”

两人终于站成一条线，仰面向院落外的天空看去。

李尔尔是看过这场面的，不过当时有bgm，所以感触反而比现在要深……

不过，这不妨碍他知道这会应该沉默吃瓜。

良久后，白衣公子转向韩非，敬道:

“韩非先生。”

韩非也是转身面对他，行了一礼。

“韩非拜见秦王。”

嬴政摘下了面罩，露出英武的面容。

“嬴政受教了。”

李尔尔并不知道两位达成了什么共识，总之，沉默是金。

嬴政不会出现在旁人视线下，所以肯定待不久，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李尔尔嘘了一口气，却发现几人都看着他。

“各位，有何指教？”

李尔尔不得已装傻问道，这个世界真的比三国还要束手束脚。

“伯予不必紧张，我们只是好奇千年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打破僵局的自然是韩非，眉眼带笑。

然而李尔尔知道，这是在问自己，如何证明身份。

“以韩兄的学识，想能猜到八九？”

韩非“呃”地一声，原地愣住，又眨巴眨巴眼，抬起手掩面尬笑两声。

“哈，伯予真是风趣，韩非如何能在此时此地推算出千年以后呢？”

李尔尔呲着牙，他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只想到这个世界有嬴政，有芈月，有张良甚至可能还有鬼谷子，东皇太一，云中君等等。

但是这些都是大佬，拿头招啊？所以我当时怎么想的？李尔尔陷入深思。

“千年后如何，其实韩兄多观察观察我，就能看出端倪，岂不妙哉？我没有那龙象之力，陪韩兄做个伴可好？”

却是李尔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来忽悠韩非。

“伯予若是不愿意证明，非又怎么敢留一位来历不明，突然出现的危险人物呢？我可连那缚鸡之力也无。”

“嘶…”

李尔尔先为全球变暖出一份力。

“人能飞上天。”

“据我所知，墨家机关术与公输家机关术，都能上天。”

韩非笑了笑，随口回应。

“如果上的是千丈高空，云朵之上呢？”

取下面罩的嬴政闻言眉目舒展了几分，却与韩非对了个正眼。

“这如何上得？”

李尔尔忽然生出一些自信，怎么说我也是现代人。

“韩非兄应当知道，机关术上天，多是依靠外力。那如果……配合一种强大的内力呢？”

“内力？用人力给机关充能？”卫庄也有些好奇了。

李尔尔惊了一下，二叔你也有呆逼的时候吗？用人给飞机充电你也想得出来……

“非人之内力也，乃物力。譬如人借食物而活，食物是外力，然而人同样依靠腹中种种运转而活，这腹中物便为内力。”

韩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么，你能造出来吗？”

不那么好奇的盖聂也发问了。

“……这个嘛，我造不出来。我又不是工匠，何况此等器物，岂有一人就能造出来的道理。”

李尔尔脑袋哇哇疼，我到底是多想不通才来秦时明月的……

就这样回去又不妥…等到嬴政故去，项羽败亡，也不合适。

对了，我好像是打算来忽悠张良来的，如果张良会王者里的技能，那以后洛书书去王者世界的安全就有保证了，你强任你强……

嗯，目前还很年轻的小良子虽然也很聪明，但是总比以后年纪更大以后，好套路一点。

“那你如何证明所说之物不是你自己凭空捏造的？”

“韩兄，你前一阵子是否得了一把剑，有剑灵那种……”

李尔尔不想暴露未来的信息，当然，主要是怕影响事情发展的进程。

比如说现在告诉嬴政，他成为了始皇帝，那他飘了，然后挂了，战国又多了几百年，这还咋整。

他又不会制盐、造玻璃、炼铁什么的…就算制了也没办法证明身份。只好牺牲一下韩非。

（注）本章内韩非和嬴政交谈的内容，完全是从天行九歌第六十一集照搬的。嗯。